我们人类所生活的地球已经有46亿年的历史了,从原本的没有氧气、没有生物,逐渐演化出原始海洋以及地球上所有生命共同的原始祖先。经过漫长的进化历程,地球上开始有了丰富多彩的物种与生命。人,是地球生物中最具智慧的存在。在现在的考古发现中,广为人知的较早的人类祖先是320万年前南非古猿Lucy,其脑容量只有400ml,我们现在则达到了1300ml以上,虽然能够直立行走,或许已经能够使用简单工具,但生存依旧是早期人类要解决的最大的问题。
掌握了工具的使用,加速了人类进化的速度。和漫长的46亿年时间相比,这几百万年来,人类的进化速度可谓飞速。和其他物种相比,人类社会明显拥有更多更复杂更高级的社会形态。工具的使用和文明的发展相互促进,人类社会的进化在工业革命之后更是达到了空前的速度,不同的社会之间也逐渐出现分化。从纵向的角度来说,以中国为例,我们经历了原始社会时期、奴隶制社会时期、封建社会时期、以及现在的*社会时期。而从横向的角度来看,以当今世界为例,欧洲北美地区普遍要比非洲、南美和亚洲在经济发展水平和现代化程度上要高得多。从历史、政治、经济、地理等多种维度,我们都可以去尝试来解释这种差异。然而,《枪炮、病菌与钢铁》一书则试图从另外一个角度入手。
这本书一开始就提出了这样一个问题:“为什么在上次冰川期结束后的13000年间,世界上的某些地区发展成为使用金属工具的有文字的工业社会,另一些地区则仍然保留这使用石器的狩猎采集社会。”这种不同地区的社会分化带来了严重的后果。文明之间是存在冲突的,一种文明对待另外一种异己的文明,似乎总是有一种毁灭和吞噬的倾向。正如我们所熟悉的世界地理大发现时期,欧洲新兴的资本主义国家开始了他们的工业文明,他们需要攫取更多的财富来为资本主义的发展积累原始的资本。贾雷德·戴蒙德在前言中用非常生动的故事将这个问题提了出来,归结起来,这个问题就是:为何原本来自于同一个祖先的人类,逐渐出现了不平等?进一步,贾雷德问到:为什么财富和权力分配会是我们现在看到的这个样子,而不是其它方式呢?为什么不是印第安人、非洲人和澳大利亚土著杀害、征服或者消灭欧洲人和亚洲人?历史为何呈现出它当前的这种模式。
贾雷德试图要回答的就是这个问题,和许多人类学家一样,他不只注意到了文明存在的差异,更想深刻探讨形成这种差异背后的深层原因。人类社会在近几百年来,随着技术的进步,不同文明之间的冲突加剧,自相残杀,伤亡也更为惨重,因此,对这一问题进行思考很有必要。
形成这种非常普遍的历史模式的因素有很多,许多人类学家都提出了自己的主张。但《枪炮、病菌与钢铁》一书采用环境决定论的角度,演绎了人类历史的前世今生,并解释了世界何以如此参差。从贾雷德的论述中,我们可以很清晰地看到,最早的人类活动或许可以追溯到700万年前的非洲,之后,非洲大陆上的人类开始了漫长的迁徙历程,人类大约100万年前达到了亚洲,50万年前到达了欧洲,之后继续扩张,在距今1~3万年左右,人类通过亚洲东北部向美洲大陆扩张,通过亚洲南部向大洋洲扩张,终于在世界6个事宜人类生存的大洲都留下了自己的足迹。
回顾这漫长的人类“扩张史”中,《枪炮、病菌与钢铁》一书以生物进化学、地理学等学科的角度考察了动植物驯化问题、粮食生产问题以及大地理问题;这些客观因素的存在造成了技术、文明等巨大差异。如贾雷德所论述的,不同地区的野生动物物种种类以及植物品种,使得一些特定的地区有了粮食剩余和粮食贮藏,从而形成了具有一定的规模且人口稠密定居的等级森严的社会。作为一种智慧型生物,人类个人的力量虽然微小,但聚集在一起,却能产生可怕的力量。这些形成固定的`大规模聚落的社会里的人类对改造世界的技术掌握随着人类社会代际的累加不断加强,发明出了枪炮、钢刀、远洋船只,并有了自己的行政组织和语言文字。
而另一方面,那些并未获得大量经过驯化的动植物物种的地区,则很难形成上述的具有强组织性的人类社会组织。他们依靠少数野生物种生存,由于地理环境原因,容易产生流行疾病,形成大规模的人口变得艰难。同为人类,他们也掌握了一些工具的使用方法,比如简单的弓箭,还有代步的骏马,但这些与那些技术与社会组织发育更为成熟的社会相比,则显得不堪一击。远洋船只让那些技术更为强大的文明能够突破其原本的生存空间,向更为广阔的世界空间进发;枪炮、钢铁则让他们拥有了更为强大的战斗力。西方人或许没有忘记大航海时代,欧洲文明的辉煌鼎盛;但对于那些被奴役、被支配、被侵略的地区的人来说,那段历史确实一段不愿想起的恐惧。
贾雷德的书的可贵之处在于,作为一个美国人,他却努力尝试跳出西方决定论的思想约束,而是选择了考古学、地理学、演化生物学和地理生物学等方面的研究成果和思考方式,大胆地对人类社会不平等这一客观存在的现象进行考察,并进行了非常翔实且令人信服的论证。这在众多的文化相关研究视角中显得尤为可贵,并呈现出了一种令人耳目一新的观点。
《枪炮、病菌与钢铁》一书中,有一个章节对中国社会进行了论述。在四大文明古国中,中国是唯一一个依旧存在的文明。贾雷德看到了这一现象。他认为,中国人的原始祖先们驯化动植物积累下来的物质基础,以及中国拥有南北两个粮食生产中心,中国的地理和生物学上的条件确实是事宜人类生存的地方。通过对中国各地语言系统的研究,他发现整个中国的语言种类相比世界其他各地要少得多,这里面深层的原因则在于中国早早的就实现了统一,公元前221年,秦国灭六国,统一中国。此后,尽管经过朝代更迭、皇权变更,中国在形式上基本上是一个统一的多民族国家,不同地区的人尽管语言、外貌、血统特征区分明显,但他们又遵循同一套官话体系和政治体制。对于中国,贾雷德进一步提出了另外一个问题,为什么原本强大的中国却在近代失去了这种领先优势呢?贾雷德认为,这也跟中国政治上的大一统相关,权力高度集中的王朝,来自中央的一个决定或许便能决定一个国家未来的命运,而中国,正好是在整个世界快速发展的时期,选择了一种退避策略。我们说“成也萧何败萧何”,确实是有几分道理的。这样的一种观点论述非常新鲜,但又不得不承认,它是具有说服力的。对于中国来说,我们并不期许自己去做那个入侵者和扩张者,我们依旧维持着自己平和稳健的作风;但是,生活在这个世界,我们却也必须要获得不被他人侵略的保护自己的力量。中国现在的崛起与强大,同样也是依靠于整个民族的统一和国家政治经济方面决策的民主性与正确性。
从整个人类的历史来说,我们所生活的社会发展成为现今的模样,并不是一蹴而就的,而是一个漫长的累积的过程。46一年,300万年,5000年……个人在这些漫长的历史中,真的微如尘埃。但正是我们这数不清的尘埃一起,依靠我们生存的环境,才创造了今天的世界。在这进程中,人类本身生物性上并没有太大的差异,生来平等,任何中心论或者是种族歧视,都显得可笑起来。环境作为一种终极因素,决定了人类文明和技术的差异,这种观点虽然不一定会得到所有人的认可,但这其中所包含平等的观念,也正是《枪炮、病菌与钢铁》这本著作的魅力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