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照在蒙尘的巴旦树上的嗡响,午休的昏厌中响起的火车汽笛,拨开爬满这栋房子的蔓藤条,我推开了奥雷里亚诺封尘已久的大门,这里曾经发生的一切都像一场无声电影以迅雷不及掩耳浮现在我的眼前,我看到了他,以及他的父亲,在那个遥远的下午…
如果真的像叙述普通小说一样讲述这本著作的话,我不知道该如何下笔,因为这是一个主旨深邃冗长且没有多少波澜的故事,在整个主线中,布恩迪亚经历了从淳朴的乡村生活到战争、革命,接着殖民思想的侵蚀,再到一切归于平静后的绝望、灭失,任何作品与之所处时代的'阴影都是密不可分的,在赋予了它拉丁美洲历史反抗的背景的同时诞生了一个家族。但如果只是这样,经典将不再是永恒的经典,我们会发现很多细节都明明白白地折射着人类生活的发展过程,暗含着某个成长哲理。
“多年之后,奥雷里亚诺上校站在行刑队面前,准会想起父亲带他去参观冰块的那个遥远的下午….”《百年孤独》最值得怀恋与思索的一句话(也就是它的开头),短短的一句话,却容纳了未来过去和现在三个层面,而这一切就像是一场预言,在人还未出生时就已被规划好的,是梅尔加德斯用他超乎寻常的眼光看到了一个家族的消亡,并记在羊皮古卷上等待他们自己去破译自己的命运。爱默生认为:“我们应当假设某种预定的谐和计谋中必然要有被未来应验的远见。”我不说爱默生的“预定谐和有多适用于这个家族,至少梅尔加德斯有这样的智慧,而我们也需这样的智慧,而我们也需这样未卜先知的能力,清楚地知道做一件事的后果,承担的风险以及自己努力会挽回怎样的回报。
海明威说:“必须面对永恒的东西,或者面对缺乏永恒的状况。”布恩迪亚家族就是不满足于纯粹的生存,有无法达到完美的境地,才选择了独树一帜的生活方式,譬如捆绑自我,封闭自我,沉沦自我,在反抗孤独的同时又暗暗接受着孤独所持有的高傲感,布恩迪亚家族就是这样的一个矛盾体。黑格尔说过:“人格的伟大和刚强的程度,只有借矛盾对立才能衡量出来。”马尔克斯正是抓住了这样的矛盾点。
可是,“孤独”究竟是什么?
生命的神秘性是不言而喻的。史怀哲称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式“在黑暗中并肩行走,”人们可以给予彼此鼓励与宽慰,可人类最终将孤身前往自己的归宿,就如同来时的只身一人。
孤独的本身就具有它的意义。孤独是在这样一个大千世界找不到一个真正理解你的内心,而是产生的情感。这种孤独是从自身而言的,是带着一定的疏离感的。就像《百年孤独》里的丽贝卡,那个将自己包裹在高傲的厚壳里,孤老终身的女人,她没有奥雷里亚诺上校那种与生俱来的孤独,但我却从她的身上找寻到了自己的影子。
一直以为自己自命不凡,不愿和同学们深交,很多人都说我是一条泥鳅,圆滑,通宵事故,处理事情游刃有余却不平易近人。而当我在书中找到了自己可能的未来时,我也明白该该变了,就如马尔克斯所说“等他们睁眼,看到的已成现实。”我希望现实是我能放下高冷的架子,真诚地交朋友。
《百年孤独》告诉了我另一个真理——别让时光停在过去。如果一直在为自己过去因习惯而养成改不掉的借口,那么人便被空气里弥漫着惰性所感染,最终令一切衰朽,停滞的炽烈尘埃所降服。过去只能用来怀恋而不能成为今日的复制品。
马孔多的夏日一去不复返了,这座镜子之城将在奥雷里亚诺全部译出羊皮卷之时被飓风抹去,我静默地合上了这本经典之作——《百年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