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几年,一些西方学者对于中国近代的经济发展做出了与传统观点截然相反的评价,其中经典的代表就是弗兰克的《白银资本》。出于对弗兰克此番评价的好奇以及对中国近代历史的兴趣,我翻开了《白银资本》这本书。在阅读作者文字,认识作者思想的过程中,我发现《白银资本》确实是弗兰克向当今学术界扔下的一枚“重磅炸弹”。无论是语言风格还是理论假设,都是对主流的大胆颠覆。
《白银资本》用大量的历史资料和篇幅来阐述一个观点:中国在 400年— 800年期间,对外贸易大量出超,白银作为贸易顺差流入中国,并以此为依据推出了一个独创性的见解,即当时中国是世界经济体系的中心,而西方只是中国的边缘地带。《白银资本》摒弃了被西方奉为圣经的“欧洲中心论”,提出来“亚洲中心论”,甚至是“中国中心论”。虽然弗兰克在书中极力避免出现诸如此类的名词,但仔细阅读可以发现,这种思想贯穿全书。
虽然弗兰克这一独创推论既没有实证基础也缺少逻辑依据,甚至对许多理论着作和历史资料断章取义用来支撑自己的理论框架,但在书中我还是看到了一些承袭传统理论的思想,并在有些方面给我们提供了有益启示。比如,弗兰克借用法国年鉴学派长时段和大范围的研究方法、康德拉捷耶夫的.经济周期分析法以及马克思的资本积累理论来架构他的整体主义研究,将长时段大范围的研究方法应用于 400年- 800年以及大航海时代之前的亚洲,尤其是中国和印度,这成为弗兰克在时间和空间上的突破。还把 50年至300年的长周期继续扩大为500年的“特长周期”,并据此预言了亚洲的再次兴起。同时,弗兰克认可马克思主义的理论范式,他认为过去和现在都混合着各种生产关系,并不存在生产方式依次转换的线形图式,于是用“积累方式”这一概念取代了“生产方式”。因为在世界体系中,生产只是通向目的的手段,而这个目的就是消费和积累。再比如,弗兰克提出中国的农业和家庭手工业曾经达到相当高的水平,是传统农业时代世界许多地方(包括欧洲)都难以企及的程度;明清时期中国区域间的市场经济和对外贸易(特别是在亚洲地区)也有一定程度的发展,其水平并不比当期欧洲低等论点,也具有一定合理性,这让我们看到在东方没落的时期还有些许光芒闪耀。
《白银资本》确实是一部具有争议的作品,抛开一切好与坏的评价,我们可以从中想到很多。研读历史不是为了争论到底是东方还是西方领导世界,而是要以史为镜、以史为鉴,寻求对当下、对未来有利的东西。任何国家、地区都不能代表整个人类的发展,作用在特定时期、特定地区的制度或规律也无法应用于全世界。我们必须看到自身的特点和优劣势,看清自己未来的发展方向,才能不断调整我们的制度,找出适合自身发展的路径,站在全局的高度分析问题,取其精华,去其糟粕,才能真正实现中华复兴,中国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