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父辈读后感

马振华

  《我与父辈》是阎连科锥心泣血之作,作者的父辈均已归于黄土,呕心沥血的文字是回首父辈一生沉淀下来的思维之光,亲情之暖....在我看来,天底下再催人泪下的祭文都是生者对死者的忏悔书,是生者宽慰自己的写给内心的信,十万字、百万字都抵不过父辈健在的时候的一通电话、一顿晚餐。写这本书时,作者说创造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哎,死后祭文,于死者,实在是说不出有多少实实在在可受用的地方。父辈,成了追忆,死亡要带走的东西,谁也无法挽留,一纸追思写满思念成疾后千千万万的悔恨。

  《我与父辈》记述了我的父亲、大伯、四叔的一生,讲述了北方穷苦农民“受活”的一生。其中关于亲情、关于死亡、关于命运、关于生活的思考使我屡被触动。“好好过日子”成了最大的命题横铺在面前,父辈的心酸、耻辱、无奈和悲怆都随着一堵完整的墙的破损残缺到訇然倒塌而逝去了,留下的是在我们身上延长的血脉与对“好日子”的向往,对下一辈的无限期许与最后一推时的`殷殷笃盼。

  “好好过日子”,朴素的话近乎真理,生活从来都是不容易的,又有谁可以平安顺遂一生呢?所以,不要妄图去玩生活。好好过日子,熬日子,挨日子,走到生命尽头,就可以平静地等待死亡来把我们召唤去,赤裸裸结束这一遭也许就是走的最好的人生路。

  作者笔下的父辈的一生,无疑是厚重而充满悲剧意味的,但是父亲、大伯、四叔的形象难道不是同时代千千万万中国这片黄土地上的父辈的缩影吗?他们的悲怆是中国农民式的悲怆,他们的凄凉是所有父辈的凄凉。他们对于生活的思考,对生老病死的洞悉,对家庭的原始锲约精神,对子女的严厉与宽容......是所有父辈们一生的共同写照,当然,也包括我的父辈,我的父亲。

  我的父亲已过花甲之年,到了人生的后半程了,岁月正以摧枯拉朽之势侵蚀他的精力与体力,于他,死亡或许并不是一个遥远的词汇了。

  死就像一个巨大的空间,在你落入人世的那一刻,就严丝合缝的包裹着你,所有挣扎、惶恐、委屈、逃离似乎都是无力的。人,一旦清醒意识到这些,就会害怕,我虽然不是直面死亡的当事人,但是,死亡的力量就在于可以摄住意识到它的存在的任何人,使之心发冷、发怵、发毛。有钱难买“回头看”,“亲不待”的大苦何时能不再折磨众生?

  我遇佛必拜,必求父母健康,若能祈求到多一天的安稳日子,便是福祉,但是知道神的庇护也是虚渺,因为,谁也无法抵御自然的法则,死亡来了,谁也无处藏匿。

  不知道父亲(当然还有两鬓斑白的母亲)有没有设想过大限之日,我想,凡是渐入暮年的人多多少少都会去设想吧,这该是一种怎样惶恐不安的心情呀!母亲向来胆小,死了的动物都不忍卒视,不敢想象母亲终日一个人时,偶然想到这两个字时,头脑里曾掀起过怎样的风暴,内心经历了多少煎熬。无奈,从求学到工作,鲜少有时间好好陪伴他们。

  释卷良久,虽然知道我的父辈和作者的父辈不可同日而语,但是难免情绪被文字感染到,久久难过、自责、思念。

  电话还是打不通,心里头更加冷冷清清、凄凄惶惶。

  庆幸父母还活着,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