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塔尔德《传播与社会影响》有感

刘莉莉

  在具体讨论集体之前,塔尔德先论述了谁是公众。

  他认为公众首先包括了人们一般讨论的群众(观众或者是集市中的人群),但随着技术的进步,社会中出现了第二种公众,“即在精神世界产生合意的个体们,他们没有身体上的接触”(P236)。

  这第二种公众从何而来呢?从舆论中来,身体的不邻近无法阻碍人们在精神上被某种信念征服。这种公众就是精神上的集体。也就是塔尔德想展开讨论的集体。

  集体间的纽带是什么呢?塔尔德首先想到了报纸和记者,但他认为记者只是激励机制,真正的公众是随着新闻业而到来的,记者只是齿轮。虽然塔尔德没有明说,但是他想表达的意思就是舆论的精神力量。

  公众和群众的区别在于,一个人可以同时属于很多个公众,但是同时只能属于一个群众中。二者都是社会群体,公众由某种精神信念组合而成,但是群众中一旦出现某一精神在行使控制,那么群众就会瓦解,也就是说公众是具有凝聚力的社会群体,群众只是一群“无头苍蝇”,其实也就是public和mass的区别。群众没有领袖,公众却有。

  公众的领袖就是提出这一集体意识的精神领袖。这个人和之前所提到的楷模并不同。领袖表达的意识是对人民某些心理需要的回应,他创造了一股集体想表达、想用上的力量。这种力量和精神信念会在集体中“超越”更为宏观的民族、文化意识等。

  这个时候就不得不重新提起新闻业了,新闻或者记者对公众产生的影响在工业时代是决定性的,“公众是那么依赖新闻,报人得以将公众变成一个同质化的群体”(P240)。从这个角度来说,没有凝聚力的群众是无法同质化的。

  那么公众的未来在哪里呢?塔尔德同样思考了这个问题。他认为新闻对公众的控制并不会带来传统的那种忠诚,因为新闻业的竞争是很激烈的,记者也是不稳定的。虽然能产生很大影响,但问题就在于不够持久。

  那么公众的未来就成了不确定的未来。容易控制、不长久、游动性,成为了这个时代公众的缺陷。不得不承认,舆论现状就是这样。

  接下来就有另一个问题需要去思考。这样的公众或集体实际行动自然会产生对立,因为精神信念在不断模仿的时候,新旧的对立也应运而生。

  我们如何看待、弄清这些对立呢?塔尔德认为需要按照集体中更多信念来给他们分类。哪一类公众该用哪种调动手法,这些好像在舆论中早就被新闻从业人员摸清了。

  值得补充的是,群众不同于公众,但是群众中也会有能够被调动的部分,所以群众这个社会群体中出现了某一种精神的组合,群众瓦解了,另一种社会群体——公众诞生了。

  这里表现为四个阶段:期待、专注、展示和活跃。这个过程就是个人心理转向群体心理的过程。

  无论是被动的,还是主动活跃的,亦或者处于中间的`展示型(表演)的群众,都是对某一社会事件如教会、艺术的事件有所期待的,他们会表现出,一种在传统意义中的情绪、爱恨或者道德中行成的传统社会意识。而当他们被调动为公众时,公众之间还会进一步煽动,尤其是本就活跃主动的群众。这个时候,长期存在的传统社会意识,受到变革背景下兴起的新意识、信念的冲击。面对这种对立,领袖的作用并不足以解决矛盾,因为新的往往是不完美的,而代表新意识的领袖往往短时间内无法解决这一点。所以这里其实也暗示了,塔尔德对新旧信念需要互相调和的观点。

  但是接下来,塔尔德还给出了自己担忧。

  担忧曾经伟大的文化艺术、优秀的传统道德也被兴起的舆论所冲垮,他呼吁知识分子应该保持理性,维护这一“只有动荡是已知”的舆论世界。不过整体看来,塔尔德的结论中准确得表达出新闻业的决定性作用,说明他注意到了宏观的社会体制对社会中个体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