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破殿,陈旧的牌匾,一场大雨,一个故事。人性就如此丑陋的被展现出来。
《罗生门》是芥川龙之介的代表作本身来自于佛教禅经中的故事。“薄暮时分,罗生门下,一个家将正在等待雨的过去。”就是如此的简洁更能突显他凌驾于情节之上,读者情绪之上的冷静叙述。
《罗生门》尤其精短,在芥川先生的小说里只有故事,读来令人疑惑。不过,不可否认地,每次读《罗生门》都会有种压抑沉闷感:日落黄昏,阴霾密布,阴雨连绵,断壁残垣,乌鸦在头顶盘旋,脚边是无人认领的尸体……一副疮痍景象,为后继危险的情节做了铺垫。老妇在女子尸体上拔发被一个从主人家被赶出的仆人撞见,仆人了解老妇用蛇干充当鱼干卖钱谋生的故事后恍然大悟:两人作恶撒谎都是为了生存,自己成为强盗又何尝不可呢?于是抢了老妇的衣服逃走了。
无论是不积阴德的老妇,还是由“正义家”变成的强盗其实都一样可悲可怜。天灾人祸,生活所迫,这便是一切犯罪的借口,也是致使人性变得浑黑的原因。“当人的基本生存都得不到满足时,做什么都可以原谅。”这样的荒谬言论成了理所当然。可纵观中国历史,“不受嗟来之食”,“不为五斗米折腰”,“贫贱不能移”这些说法正好证明了这个世界上还有比生存更重要的事——尊严。
社会复杂,善与恶都不是那么容易定义的。更何况人心复杂,善恶观更是取决于人们对社会认知的深度和个人的理想目标而决定的。作为普通人,一定会把自己往“善”考虑。
只有在衣食无忧,风气淳朴的社会中,人们才会有尊严意识,会惩恶扬善。在温饱都得不到保证的社会中,罪恶感会被消解,善良和正义成为借口。
回过头来,有软弱的地方就有欺骗固然没错,然而软弱从何而来?纯然是欲望造就了软弱。因为想保住现在自身的地位而软弱从而欺骗他人。人们就是因为这种的思想而用谎言构筑看似光鲜靓丽的海市蜃楼。
阵阵微风拂过罗生门,如同欲念难尽。人心中的罗生门,又要多久才放晴一次呢?
封面造型一眼认出是读客图书,好奇下次读读客的书能不能换个封面
对《罗生门》和芥川龙之介听闻许久,在其他日本作家的书中也曾见到,能有机会参加书友会共读是很幸运了(虽然我还没看完)
一直以为《罗生门》是个长篇,没想到整本书由18篇短篇小说集合而成。
《鼻子》和《罗生门》两篇的译者是鲁迅先生,从名气来看鲁迅先生名气确实大,排在前面也合乎道理。不过兴许是白话文兴起不久的缘故,读来总觉得有点奇怪,后来找了另一个版本的《罗生门》才觉得通顺多了。
看看停停终于把《罗生门》看完了,短篇小说集很好看,看完感受大师不愧是大师,芥川龙之介真是厉害。
书里印象很深的故事是《河童》,提起河童就想到日本,神奇动物2马戏团里也出现了河童。河童这个故事有些类似桃花源,“我”误入河童国,居住一段时间后回到人间。与桃花源不同的是河童来到人间看望了“我”,武陵人却与桃花源再无联系。再后来“我”被当做疯子关进了精神病院。“疯子”的故事总是有趣。
芥川龙之介的小说中暗含用意,有几篇读完却感受不出究竟在表达什么,云里雾里若有若无。还有些没读懂,以后再读吧,时读时新。
用了大概四五天里的空闲时间,把芥川龙之介的《
最开始的时候,我对芥川的认识,只停留于听说过“芥川龙之介”这个的名字,但却从没有看过他的小说。就只是草草有个印象——芥川龙之介在文坛上好像是个了不起的人物。直到我这次翻开了《
芥川龙之介的短
芥川大概是个较悲观的人吧,所以在他的二十五
虽然大多数都是描写了人性的不堪之面,但《
其中,我最喜欢的乃是《黄粱梦》这一
《
小说《罗生门》是芥川龙之介发表的第一篇小说,故事梗概是:大灾后,一名被主人辞退的仆役,在京都的罗生门下避雨。走投无路的他,起了“除了当盗贼,别无他法”的念头。他爬上罗生门的门楼准备暂过一夜,却发现一个老妪正在薅死者的头发。他心中猛然升腾起正义感,质问老妪。老妪回答说用死者头发做假发卖钱来维持生存,而且,这些死者,生前也不是善良之人。仆役对老妪的憎恨之心慢慢减弱,最后竟剥下老妪的衣服在黑夜中逃遁——也许卖了去换顿饭吃吧。
小说中的奴仆为生存所迫,一开始就有了当盗贼的念头。但是当看到老妪薅死者头发时,他心中的善良和正义感还是本能地表现出来。他听了老妪的解释,那种当盗贼的念头又重新升上心头,罪恶感慢慢消解了——这是个复杂的社会,许多人为生活所迫而走上邪恶之途。或许,社会本身就存在邪恶,对邪恶的邪恶,也算不上缺德。甚至,他在剥老妪的衣服时,为自己找到了打劫的理由:“我不这么做,就得饿死嘛。”
面对复杂的社会,善与恶都不是那么容易定义的。更何况,人心之复杂多变,善恶观是以人对社会认识的深度和目标取向为依据的,作为一般人,总是选择对自己有利的方向。
只有在生活无忧、风气淳朴的社会里,人才会活得有尊严,有善良的愿望和对罪恶的憎恨。在一个贫穷、不公正、风气恶劣的社会里,罪恶感会被消解,善良和正义成为一种摆设和借口。
当下,人们对社会公权力的滥用已经习以为常,对官员和国企经理贪污款额的接受程度已经越来越高,对各种各样的愚弄和欺骗已经不再愤怒,对种种的不公平已经无话可说。罪恶感正在道德的集体沦丧下慢慢消解,并且,催生新的罪恶。
芥川龙之介,对于不少的文学爱好者来说,这必定是一个略带遗憾的名字。就像美术爱好者对于那个用黑白两色既能构筑唯美意境的比亚兹莱的英年早逝而扼腕一样,芥川年仅35岁的生命太过于彰显命运对天赋的吝啬。好在,在他们早早的去世之后,我们发现他们留给了我们不少值得珍藏的精神宝藏,一如比亚兹莱的《沙乐美》,一如芥川的《罗生门》。
《罗生门》是芥川龙之介23岁的时候发表的一篇成功的短篇小说,不过“成功”一词只能说是在后来肯定了它的艺术价值,当时《罗生门》并没有激起强烈的反响。如今看来何妨呢,短暂的岑寂不能埋没才华的光辉吧。
芥川的短篇小说除却个别有着清晰杜撰的时间空间背景(如《南京的基督》《单相思》)之外,大部分取材于东亚的古代神怪传说或是历史故事,《罗生门》也是属于这个范畴(取材于《今昔物语》)这种背景框架的直接借鉴最大的优点就是使读者能够更快地产生对于作品本身的代入感。芥川的小说篇幅不长,角色也不多,这些硬件的简洁为作者软件的发挥提供了很大的创作自由度。如开头的背景交代非常的简洁:
“薄暮时分,罗生门下,一个家将正在等待雨的过去。”——短短的一句话,地点时间人物全部展示了。
针对芥川来说,这样的简洁更能够凸现他那凌驾于情节之上,读者情绪之上的冷静沉郁的叙述。《罗生门》作为他的代表作,非常突出的展示了他的这种特色。
《罗生门》中,具有芥川特色的那种浓重阴沉的气氛得到了最大的发挥。“于是,乐得狐狸来栖,盗贼入住,最后竟将无人认领的死尸也搬了进来,且日久成俗。”-这便是文章标题罗生门的景象,再加上落魄流亡的家将,骨瘦如柴的老妪,搭配着乌鸦死尸,全都在昏暗的雨天下散发着消极腐烂的气息,呈现着行将就木的可憎状态。这种笔法就像艾伦。坡那种无故产生裂缝的墙壁一样,给情节的发展作了一个危险的预兆。但就象征意义而言,两者却又是截然不同的。艾伦在我看来更多的是在种植恐惧的种子,而芥川这样做,因为他就是以这样的姿态来写小说的。
《罗生门》从头至尾保持了沉重而直接的风格,这也是背景部分简化的优点。家将思维的变化,从起初的“当强盗还是饿死”到见到老妪后“对一切罪恶引起的反感愈来愈强烈”和最后急转而下的“这也是为了生存,要不然也得饿死”的“恶”的觉悟,完全感觉不到这些句子有任何对于人类生存哲理说教般的突兀与做作,有的只是关于良知与人性的专注思考。对于一篇将人性自我困惑集中在如此密集的时间空间加以剧烈地激化呈现的作品,芥川用冷峻的语气磨平了世俗思考问题时略带惯性的棱角;用简洁的文字把“恶”那光怪陆离的丑态直接暴露于作者面前进行审视与拷问。这种处理,无疑是高超且成功的。
如果全文中家将思想由此及彼的变化令读者感到毛骨悚然的阴森。那么结局中家将消失在“黑漆漆的夜中”则将这种恐惧推向了顶点。我想起了《药》的结局,虽然乌鸦没有飞上夏瑜的坟头,至少那花环在茫然中点亮了微弱的希望光芒。而《罗生门》中,随着老太婆“嘟囔又像呻吟”的声音,全文便划上了死寂的句号。这种对于绝望与阴冷的贯彻性的表达,与芥川本人当时情感遭受打击不无关系,但摒弃“小我”的情绪,它浸透出的是对人类个体意识在利益关系下不断缺失的惶恐与不安。
曾经冒出些声音,斥责他缺乏类似于他同年代中国大陆上那种阡陌中崛起的民族正气。我认为这些声音是过于苛刻且有失偏颇的。正如萨特存在主义的阐述说到:“人的存在在先,本质在后。到这荒谬世界来,虽然痛苦万分,但并非只有等死,而是通过自由选择寻找生存之路。”当芸芸众生奔波忙碌于生存之路时,芥川另辟蹊径,自我选择去直面这“荒谬世界”中的“痛苦万分”。虽然芥川龙之介并不能从中解脱,于1927年怀着对于时代与社会的困惑不安服毒自尽。但对于日后以安部公房,大江健三郎为代表的日本近代文学,是具有开拓意义的。
《罗生门》是一篇风格特异,技巧精湛的短篇小说,其文就如他的作者一样,清晰而沉重地看到了问题,展现了问题,却无计解决问题,看到那黑暗之中光明的门扉,却只能在门外的黑暗中无力的叹息。大概是这样的困惑并不只是局限在一个时代,而是人类自我的终身枷锁。于是芥川的瘦弱肩膀终于才被压倒。可在某一个国度,某一个时代里,又有几人能担负起这种思索的重任呢?
不得不为芥川先生献上一点我浅陋的敬意啊。
面对死亡的威胁,你选择当强盗,还是饿死?从思考到迟疑最后心中有了答案,到底是什么改变了家丁的内心?读完罗生门后,我久久地陷入了沉思。荀子主张性恶论,人生来就是利己的,但可以通过后天的教化慢慢改变。可感化真正起到作用了吗?当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当绝无外人可以探知真相时,你选择自己,还是他人?
家丁是可怜的,遭遇战争年代,主人抛弃,流离失所,孤零一人只能在罗生门处躲雨。起初,他在饿死还是当强盗这个问题上还是缺乏勇气,只能说是有心无胆。那是什么改变了他?
二楼的老婆子是可怜的,本应是享老福的年纪,却躲在死人堆中取火,在死人堆中寻找生存来源。当家丁看到老婆子拔死人头发时,他的第一反应是“——饿死还是做强盗,恐怕他会毫不含糊地选择饿死”。这时的家丁初次真正见识到恶的一面时,他从心底里厌恶,难道仅仅是厌恶老婆子吗?不,他厌恶的同时还产生了有做强盗想法的自己。
当家丁弄明白老婆子所做一切的缘由后,他自己开始被老婆子影响到,利己主义的思想卷土重来,这时,他下定了决心,夺走老婆子的衣服逃走。
回头再读一遍故事,面对死亡的威胁,你是选择饿死还是当强盗?不同的人有不同的选择:孔乙己一生潦倒,却依旧选择“之乎者也”;汉朝匈奴猖獗,班超毅然弃笔从戎。我们可以说孔乙己太懦弱吗?我想他所需求的东西太合乎情理,只得教人把斥责的话生生咽回肚子里……
芥川龙之介的小说写作风格总是独具一格,慢慢悠悠的环境中总能突显人物的心境,叙事手段同样独具特色,不禁使人感到一种独特的魅力。
读完《罗生门》后,不禁又使我想起来另一部书籍《三体》,当舰队背井离乡后,面对不确定的未来,家园的破灭,能源告急,食物危机,语言已经成为没必要的工具时,梅杜萨之筏的景象再次显现。道德是人类文明建立起来的规则,那么脱离了人类的团体后,或者说即使做了超越道德的事情后也不会被人们制裁的时候,人们行为的准则又会变成什么样呢?为了集体奉献自我,还是为了自我杀害其他人?
人人都有利己主义,但同时人人又有选择的权力。罗生门的雨不可避免,但希望每一个候雨人都可以等到一片属于自己的晴天。
“罗生门”是从日语交流来的词语,这一词有“各说各话,真相不明”的含义。陷入罗生门中的人表现出自私性,并且逐渐演化成外人看来真相难辨,同时又都难以拿出有力的证据揭穿谎言,所以在“真相”与“假象”之间徘徊。
《罗生门》的故事发生在一个看见横尸都不会惊慌的荒凉时代。故事在我看来就是一个讲述人性本恶的故事,每个人心里都有恶的种子,这种恶念在面对生存抉择时会剧烈膨胀,直至占据一个人的心灵。家将从开始时对恶念的犹豫,到遇见老妪作恶时的义愤,再到最后自己成为强盗。我认为老妪给了家将一个变坏的理由,也可以说是一个借口,同时也是老妪为自己的恶行所做出的辩解“我已经走投无路”“我施恶的人也并不是什么好人”,家将用别人的话为自己的恶念找到了出口,他甚至变得比老妪更加残忍,老妪夺取的对象是无知无觉的尸体,而家将却把恶作于活生生的老妪。每天都面对着死亡,也许下一个死的就会是自己,如果说作恶是更容易活下去的方式,那么每个人就会直面自己内心最深处的恶意。
《罗生门》是一篇具有迥异风格的小说,它让我们清晰并带着沉重的心情看到了问题的存在,但人们却无法解决。分明在黑夜中能看到一丝光亮,但却抓不住,出不去。作者让我们发现困惑,而这样的困惑却不局限在某个年代,而是存在我们身上永久的精神枷锁。最后,我们看到,瘦弱的芥川被这样的枷锁压倒了。让人不禁思考一个问题:有多少人能承担起这样的思索重任呢?
短篇小说《罗生门》是日本近代作家芥川龙之介大学时代的作品,自此,芥川正式步入文学创作之途。芥川生于1892年,卒于1927年,天资聪颖、博闻强记、多愁善感,创作时讨厌平庸,讨厌直露浮泛,讨厌隔靴搔痒式的含蓄和自然主义的写实。行文精雕细琢,立意独辟蹊径,构思缜密严整,然文风冷峻,用词朴素压抑,擅长对人性中“恶”的暴露、揶揄和鞭挞,时常流露出厌世主义倾向所导致的对艺术的执著与痴迷。
罗生门是坐落于京都的一座破庙,故事年代,京都连年遭灾:地震、龙卷风、大火、饥荒等不一而足。整个京城尚且衰败不堪,何况小小的罗生门,于是,乐得狐狸来栖,盗贼入住,罗生门里的佛像和祭祀用具俱已损毁,涂着朱漆或饰有金箔的木料被人推在路旁当柴出售。
社会经济低迷,人们普遍生活窘迫,在生存压力下,道德和良知失去约束,人性的“恶”渐露狰狞。由此犯下罗生门下的五宗罪。
第一宗罪。由于京都城的衰败不堪,仆人被多年的雇主解雇,以致仆人走投无路,迫得在破庙栖身。经济压力下,雇主的冷漠与仆人的弱势形成强烈对比。仆人对雇主不能说无怨无恨,却也是无可奈何。仆人的当务之急是设法筹措明日的生计,但在经济大萧条的背景下,即使想方设法也是无法可想。为生计所迫,是仆人蜕变为盗贼的原动力。
第二宗罪。在萧条的大背景下,庙宇因无人修缮而衰败不堪倒也罢了。但无主尸体被遗弃于罗生门楼上且日久成俗,任由食尸鸟啄食,以致日暮时分罗生门的上空昏鸦蔽日。人世间重生轻死本是常情,然而对死者的遗弃却超出了“轻死”的度,一个对死者失去尊重的社会必然见利忘义,死者的无助折射出整个社会弱势群体的无助。
第三宗罪。为生计所迫,老太婆竟然去拨死人的头发做假发。对死者的亵渎,必然导致生者的同类相残。无论这个得瘟疫死去的女人生前有多么的十恶不赦,死亡等于清算,应该能洗去其一生的罪孽。然而,老太婆连死人也不肯放过,求生的本能淹没了道德的界限,良知轻易地滑向罪恶,其行为之恶劣可与当年午子胥掘墓鞭尸相提并论。
第四宗罪。仆人三下两下扯掉老太婆的衣衫,一脚把抱住自己腿不放的老太婆踹倒在死尸上,然后把剥下的丝柏树皮色衣服夹在腋下,转眼跑下陡梯,消失在夜色深处。仆人阻止老太婆对死人的亵渎,是出于善的本能,然而当他去剥去老太婆衣服时,却是以惩恶的名义在作恶。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社会,弱者无力抗争强者,就将矛头指向更弱者。
第五宗罪。被拔头发的死去的女人,生前曾把蛇一段段切成四寸长晒干,说是鱼干拿到禁军营地去卖。禁军们都夸她卖的鱼干味道鲜美,竟顿顿买来做菜。东京都当年的食品安全问题与当前的中国何其相似。一个唯利是图道德沦丧的社会里。
贫穷是人性滑向“恶”的首要推手。正如梁晓声所言:“与富足相比,贫穷更容易使人性情恶劣,更容易使人的内心世界变得黑暗,而且充满沮丧和憎恨。”罗生门里一共出现四个人物,包括雇主、仆人、老太婆、死去的女人。为了生存,雇主解雇仆人、仆人欺侮老太婆、老太婆亵渎死去的女人,而死去的女人生前又去欺骗士兵。他们严格遵循丛林法则,剥去温情的道德外衣,把人性的“恶”发挥得淋漓尽致。
正义缺失是人性滑向“恶”的另一推手。人在盛世,道德是束缚“恶”的软力量,社会越和谐,道德的约束力越强大;刑律是束缚“恶”的硬力量,如果为恶触及底线,必然受到惩罚。然而当乱世来临,为“恶”得不到道德的谴责,得不到正义的惩处,社会整体道德沦丧,底线无人看守,为恶者获利丰厚,为善者举步唯艰。而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在本能的驱使下,叫人如何不去善从恶,历来改朝换代时期的盗贼蜂起具有一定的合理性。
“善”与“恶”就象宝剑的双锋,当为善超出“适度”的围畴,会滑入“恶”的行列,善与恶之间只是一步之遥。这与当前的计划生育政策何其相似,超生的人须支付一笔的社会扶养费,政府收费具有惩罚性质,其本意是通过经济手段抑制超生者的生育冲动,达到少生优生的目的。然而,在具体执行过程中却悄然变味,部分基层政府通过老百姓交钱就给生育指标的方式,动员富人超生,从而达到创收的目的。
类似的现象何其多,我们仅以交通罚款为例。交通违章处罚本是规范交通秩序的手段,却越来越象一个个不怀好意的玩笑。君不见,当有车群体越来越庞大的时候,城市的停车场却越来越稀少;街道上密密麻麻的交通摄像头,规范交通秩序用得着这么多价值不菲的摄像头吗?摄像头横杆上的雷达感应系统,利用超声波原理感知移动目标,相当于全天候免费为过往的行人车辆打B超,是为了老百姓健康着想吗?与摄像头配套的大功率灯泡,刺眼的强光直射汽车前挡,行车者途经交通摄像头时,经常眼前一片空白,埋下巨大交通隐患;交通警察终日忙于违章停车罚款,却对交通要道的拥堵怠于疏导。交警系统本是社会交通秩序的忠实守护者,是道路正义的伸张者,然而在物欲横流的当今,却逐渐演变为盈利组织,打着维护交通秩序的旗号全力创收。
与交警罚款类似的,还有工商罚款、环保罚款、卫生罚款、公安罚款、城管罚款等等不一而足,以罚代管现象遍地都是。犹如《罗生门》的仆人,本该守着“善”的职能,却不知不觉步入“恶”途。这是谁的失职,谁该为他们的趋恶性埋单。
经济社会中,人既有善的本能,也有恶的冲动,大多数人在道德的倡导和法律的震慑下,不敢为恶而转而行善。同样,公权力也有善恶两面性,对于它的去恶扬善,该由谁来倡导谁来约束呢?对于行政权力滥用,社会道德是不能起倡导作用的。那么法律呢,法律本该可以约束公权力的越界使用,但大多数法律法规就是政府部门参与制定的,法律的制定者和执行者本是上下级关系,是利益共同体。出台一部法律无非是为执法者的为所欲为披上合法的外衣。
所幸的是,中央政府已经意识到问题的症结所在。这些年来,一次次的政府机构改革、一批批的取消行政审批项目、一部部法律的重新修订、一年年的倡导服务型政府。我们看到中央政府正在逐步把公权力关进笼子,正在努力打造有限政府。
听说过罗生门,就是不知道罗生门是什么意思,原来是指虚伪与真实之间的辩论。罗生门这本书,是由短篇散文合成的,虽然里面的题材很普通,其实很精彩,很吸引,简单的题材后面告诉我们一个个的道理,真与假,虚与幻,恶与善。
《鼻子》寺内的高僧长着一个垂到下巴的鼻子,也一直为这个长鼻子而烦恼不堪。有次,无意得到缩短鼻子的偏方,尝试之后真的把鼻子缩短了。高僧并没有因此而高兴,反而产生闷闷不乐,希望鼻子恢复原状,等到恢复原状了,心里的不开心也随之化解。
人是矛盾体,明明已经摆脱了困境,却怀念起以前的种种。到底是现实的残酷,还是曾经的一切一直值得拥有,而不想突然被破坏了,从而对现实产生抱怨?可能是出于内心的习惯,习惯之后突然改变了,反而怀念以前。现实中的我们也会产生这样的矛盾心理,当困境摆脱了,理想实现了,以为会得到满足,然而不是的,而是产生一种空虚和寂寞的感觉,想要回到过去。
《山药粥》一个下级武士从来没有喝过一顿饱饱的山药粥,因此希望能够在平生里能够一次喝个饱。有次,机会来了,真的可以喝上一顿饱饱的山药粥,可惜,在喝了些后,看着一锅锅的山药粥,反而产生反胃的感觉,不想再喝了。
山药粥是理想,等到让理想变成现实之后,反而觉得一切都是不真实,很虚幻。曾经一直所期待,所执着的理想,在实现之后,原来不过是如此,甚至对理想产生一种耻笑的态度。也曾经以为理想是伟大的,永恒不变的,原来等实现之后,更像是一个笑话。
《蜘蛛之丝》书中主人是一个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的大盗,有次不忍心杀死一只正在爬行的蜘蛛,而放它一条生路。因此在下地狱时,佛祖见他还带有一丝善心,打算用蜘蛛丝把正在地狱受苦受难的大盗,脱离上刀山下油锅的痛苦。在沿着蜘蛛丝爬了一段过程时,无意中往下看时,看到一起跟他下地狱的人群,也接二连三的沿着蜘蛛丝拼命的往上爬,就生气了,然后就阻止下面的人继续往上爬,最后,蜘蛛丝断了,大盗再次掉落在地狱里。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恶人永远都是恶人,不会因为做了一次好事,还保留一颗善心,只不过是做了太多坏事后而出现疲倦感。恶人的心里始终保持着一颗卑鄙无耻之心,只是在等待报应。更不能一时对恶人产生怜悯感,而伸出援助之手,因为,不知什么时候,恶人会反转过来狠狠一击。
《魔术》“我”去见一位会变魔术的朋友,在见识过朋友变的魔术之后,很想学,却抵不过心里的欲望,最后以失败告别。
人,很容易受到财富的诱惑,只要接触到,就会一发不可收拾。口中所说的理想,更多是来源于对财富的喜爱。理想实现了,预示着财富就会离自己越来越近。理想跟财富是挂钩的。
《杜子春》杜子春在无处可去之时,一位老人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指点迷津,之后成为洛阳首富,过着三年奢侈的生活后,潦倒后无处可去。这时,老人又一次出现指点迷津,杜子春又成为首富,又过上三年奢侈的生活后,又潦倒后无处可去。感受到人情冷暖的他,拒绝了老人的指点,反而希望能够像老人那样成为神仙。老人多次吩咐他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不要说话,一旦说话就成不了神仙。杜子春经过多次的磨难后,看到地狱的父母变成老马,不断受到鞭打,于心不忍的他终于受不到父母被鞭打到皮开肉绽,奄奄一息而说话。因此杜子春成不了神仙,这时的老人反而受到感动,让他到泰山南山的茅屋里,过上田园生活。
杜子春成为首富时,所谓的朋友遍布天下,当他贫困潦倒时,所谓的朋友全部离他而去,一个人流落街头也没有人救济他。穷在闹市无人识,富在深山有远亲。人都是现实的,不管任何时候,有钱的时候,称兄道弟;没钱的时候,谁也不认识。朋友都是靠钱来维持的,特别是在走投无路的时候,根本就不会有人伸手拉你一把。靠得住的,只有父母。父母永远都在背后默默的支持。
《竹林中》在竹林中发现一具尸体,大盗说他杀的,尸体的妻子说她杀的,尸体的灵魂说他自杀的,到底哪个说的话是真实的,只有他们几个知道。
每个人的内心都存有两面,真实与虚假并成一体。在真实的面前,虚假会用谎言瞒天过海,欺骗所有人的耳朵,以换取一席之位。而真实的表现,反而让所有人产生一中虚幻的构想,在徘徊中来回确认。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只有当事人所知道。
《报恩记》船长投资的货船遇到风暴沉没后,不但把钱全部赔光,还欠下债款。在偶然之下,小偷闯入到船长的家中,无意中得知船长在二十年前救过他一命,现在船长有难了,打算报答当年的恩情。后来,船长的儿子无意得知事情后,打算用自己的命换取小偷的命,算是报答小偷曾经的帮忙。
恶人有恶报,好人有好报,有善良之心的人会得到好报。人,无论如何都要带着一颗善良之心,就算是无心之举,别人也会记得恩情。报答的恩情从来都不会提早或者过晚 ,而是刚刚好。行善积德,总会有收获的时候。
《小白》名叫小白的小狗,看到隔壁的小狗小黑被屠户设计捕杀,而选择临阵退缩,跑了。后来,小白得知自己的毛全部变黑了,主人也认不出它来,只好狼狈的逃跑出去,四周流浪。感知自己软弱的行为之后,打算去做好事,并救了很多人的命。后来,小白的毛变白了,也回到主人的家中。
不管什么时候,不能因一时胆小怕事的行为而迟疑,该出手就出手,救人一命胜在七级浮屠。做了好事总会得到好报,只是时间的问题。
挑了好几个自己喜欢的故事,写了感想。人的一生中,是在现实与理想中度过,既有欢乐,也有忧愁,可能也会在得与失之间徘徊不定。
芥川龙之介是日本大正时期的重要作家,短篇小说巨擘,也是当时新思潮文学流派的柱石。他的短篇小说并不像我们所熟悉的众多短篇小说那样有个完满的结局,而往往给读者带来的是出人意料的结尾。这也正是芥川龙之介之所以被称为日本现代文学史上的鬼才的重要因素之一。《罗生门》里发生的故事就好像是大千世界中截取的一个小小片段,实质平常所见的事情,却在特定的环境下放大来看竟显得如此这般的丑恶与突兀。
主人公设定为一个刚被主任辞退出来的家将。本是一个善良而普通的人,当他面临衣食不足的窘境时,他心中萌生了一个的念头“倘若不择手段的话”。来到这罗生门时,这个念头仅仅是一个“倘若”,事实上他是没有这样的勇气与魄力的,他毕竟只是一个良民,连他自己也对自己是否真能够“走当强盗的路”而产生了怀疑。当他来到门楼上,看到那个拔死人头发的老太婆的时候,他的正义感告诉他无论如何,在雨夜罗生门上拔死人头发已经是一种不可饶恕的罪过,于是刚才那些“当强盗”的念头消失了,他上前抓住那个老太婆,就像每个正义英雄在遇到邪恶反派时会做的那样。老太婆害怕了在要给自己开脱时,她告诉了家将关于她拔头发是为了做假发,及被她拔头发的女人其实生前也是干过坏事的。但老太婆并没有料想到,她的自我开脱正正给了仍在踌躇的家将一个当强盗的正当理由。作者最终以家将抢去了老太婆的衣服结尾。故事在描写人物的内心世界表现得细腻而真实。家将、老太婆、死去女人之间的关系,不由让人想到鲁迅先生常说的“吃人”的现象。谁在吃人?谁在吃谁?每个人都在“吃人”,每个人又都在“被吃”。因为那些仅剩的良知,也被饥饿折磨地昏头了,而社会又给与每个人看似合理的“吃人”的理由。面对当今复杂的社会,人心的复杂多变,善与恶的定义并非轻易就能划分出来。善恶观是以人对社会认识的深度和目标取向为依据的,作为一般人,总是选择对自己有利的方向。只有在生活无忧、风气淳朴的社会里,人才会活得有尊严,有善良的愿望和对罪恶的憎恨。而在一个贫穷、不公正、风气恶劣的社会里,罪恶感会被消解,善良和正义就会成为一种摆设和借口。而“吃人”的把戏就会循环上演。
作者在《罗生门》中细腻的描写了主人公内心世界的细微变化。从性本“善”到最终的恶,过程中看到了主人公内心的复杂转变,同时也向读者展示了人类内心的懦弱。人们相信正义鄙视邪恶,在现实中却不能坚持正义,并存侥幸心态为自己的软弱找借口,最终屈服于邪恶且不自知。人性的丑恶在这本书里被淋漓的刻画,我们看到的故事如同被人一件件撕扯下了外衣一样,狭隘、自私、卑鄙,人们不想也不敢直视的东西被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我曾听说,住在罗生门的恶鬼因为害怕人性的残忍而逃跑。
1950年,《罗生门》被黑泽明搬到银幕上。电影《罗生门》为原著中的《竹林中》,只不过将地点竹林换成了罗生门,小说仅寥寥千字,但却揭示人性利己的本质。
看完小说不得不使人惊讶:芥川对人,对人性怎么会有如此的深刻的认识和了解!在细小琐碎、平平常常的事物中,竟将人性剖析的那样尖锐而透彻!
小说《竹林中》是以樵夫、行脚僧、捕快、老妪、大盗、女人、男人亡灵(借巫女之口)七人的供词写的。每人的`供词都互相矛盾,大盗、女人都自供为凶手,而死者借巫女之口,却说为自杀。七段口供,互相矛盾,其中必有人隐瞒真相,或每人供词有真有假。
那么,为什么要说谎呢?可见每人心里都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小说通过没有结论的案子,让读者看到人性丑恶的一面,耐人寻味。
芥川的小说,一字一句揭露了人性丑恶的一面,结尾令人深思。
《罗生门》是芥川龙之芥创作的短篇小说,本身是一个来自佛教禅经里面的故事。
《罗生门》尤其精短,在他的小说中什么也没说,他只讲了故事,他没有任何议论和交代,故事甚至讲的有些唐突,初读《罗生门》时,不太能懂其中的深层含义。其实即使现在,我也不确定自己理解是否正确。不过,不可否认的是,每一次读《罗生门》都会有种莫名的压抑和忧闷感。小说开场即描述了一个地狱一样的场景:日落黄昏,阴霾密布,淫雨绵绵,杳无人烟的街道,断壁残垣的废墟,头上盘旋着吞噬人肉的乌鸦,脚下重叠着无人认领的尸体……总之是满目疮痍。
其实无论是那个不积阴德的老妇,还是那个由朴实农民蜕变成的强盗其实都是可悲而可怜的。天灾人祸,为了生计,这是一切犯罪的借口,也是致使人性堕落的原因。这就是说吃不起饭的时候什么都干得出来,这样推理下去,人的基本生存需要得不到满足时,作出的任何事都是可以原谅的。然而纵观中国历史,违背这种生存至上理论的不在少数。古有“廉者不受嗟来之食”“不为五斗米折腰”“贫贱不能移”等等说法,就正好论证了这个世界上还有比生存更重要的事——人的尊严。
面对复杂的社会,善与恶都不是那么容易定义的。更何况,人心之复杂多变,善恶观是以人对社会认识的深度和目标取向为依据的,作为一般人,总是选择对自己有利的方向。
只有在生活无忧、风气淳朴的社会里,人才会活得有尊严,有善良的愿望和对罪恶的憎恨。在一个贫穷、不公正、风气恶劣的社会里,罪恶感会被消解,善良和正义成为一种摆设和借口。
当下,人们对社会公权力的滥用已经习以为常,对官员和国企经理贪污款额的接受程度已经越来越高,对各种各样的愚弄和欺骗已经不再愤怒,对种种的不公平已经无话可说。罪恶感正在道德的集体沦丧下慢慢消解,并且,催生新的罪恶。
《罗生门》是一篇风格特异,技巧精湛的短篇小说,其文就如他的作者一样,清晰而沉重地看到了问题,展现了问题,却无计解决问题,看到那黑暗之中光明的门扉,却只能在门外的黑暗中无力的叹息。大概是这样的困惑并不只是局限在一个时代,而是人类自我的终身枷锁。可在某一个国度,某一个时代里,又有几人能担负起这种思索的重任呢?
罗生门,本是一座庙。庙是看世间的一只眼,庙破落了,世道就破落了,世道破落了,人心就破落了。破落的罗生门里,佛像和供品被打碎,涂着朱漆、金箔的木头被人堆在路旁当柴出售,狐狸来栖,盗贼入住,无主尸体也纷纷扔到这里任由鸦群啄食。
阴冷,潮湿,散发着腐尸味的罗生门,在芥川的笔下变成文字,变成故事,变成一只尖锋利刃的手术刀,从皮到肉一点点剖开,直剖至人性深处。
乱世中,最先堕落的,恐怕就是人性。人性是什么?不过是善与恶的相互纠缠和相互较量。世间没有纯粹的善,也没有纯粹的恶,只有纯粹的利己主义。尤其在一个地震、火灾、台风、饥荒灾连祸接的年代,在一个只要饿倒在路旁,就会像野狗一样被丢弃的年代,仅生计和吃饱,就能够收买人性,使它成为恶的傀儡。
恶的诞生也不是一蹴而就,毕竟,还有善的反击和压制。起初,当走投无路的家丁坐在罗生门坍塌的石阶上避雨时,在饿死还是当强盗的妄想中,就是因为不能认同"强盗"而委决不下。尤其是看到小老太残忍地亵渎死者时,善本能的驱动,使他产生了强烈的正义感,那一刻,在饿死和强盗之间,他毫不含糊地选择了饿死。
然而,正义是善变的,因为,走投无路更容易使人的内心充满沮丧和憎恨。生,是世间所有的生物本能的欲望和共同卫护的底线,当这条底线被碰触,一切行为都能够成为冠冕堂皇的理由。为了生,雇主解雇了家丁,家丁剥走了小老太的衣服,小老太拔掉了死人的头发。人欺人,欺不了活人的,便去亵渎死人。为了生,一切罪恶都变得理直气壮。小老太拔去女尸头发时,是以惩恶的名义在作恶,因为那个女尸生前曾不断地卖假鱼干去欺骗士兵。家丁剥走小老太的衣服时,也是以惩恶的名义在作恶,因为小老太丧尽天良,竟然连死人也不放过。
家丁本是被趋善的,却在小老太的陈词下,最终不知不觉步入恶途。如果引导他走向恶途的是小老太,那么引导小老太作恶的又是谁?引导女人生前作恶的又是谁?
是心做娑婆,是心是娑婆。
读《罗生门》就是在读人性的本来面目。孔子说性本善,我赞同。奥古斯丁的原罪说,我也赞同。善与恶本就是一个阴阳共生体,只是善更容易被恶牵引,犹如墙头草,性随境转。
"如果你是那个家丁,在罗生门的境遇下,你是选择饿死还是当强盗?"每读罗生门,我都会这样问自己。但我始终没有勇气回答。
现世说,"当强盗还能生,不当就得死。"
佛陀说,"现在的你,是过去的你所造;未来的你,是现在的你所造。"莲花生大士进一步说,"如果你想知道你的过去世,看一看你现在的情况;如果你想知道你的未来世,看看你目前的行为。"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人这一生,要做的事情并没有那么多。我只想做好那一念的修持,好让我在罗生门的境遇下,能够有勇气选择饿死。
徘徊在典雅、华丽的文辞中,或许能够让人暂时性的想起他与森鸥外或是谷崎的共通性。然而在《地狱变》这样的“艺术至上主义”中,我们无法感受到在传统无常观所塑造出的物哀意识,却不得不跟随良秀在如法悦般的神性体验中遭遇无比尖砺的异质物:地狱变屏风、画师良秀、最终是执笔的芥川自己,此三者,无不将美表现为阴森可怖之形象。相比之下,《舞会》中借军官之口教导少女明子“我在思考焰火的事,像我们的生命一般的焰火”,虽是在预告这一转瞬即逝的梦境(或一个国族年轻过的心),却在其间倾注了无限的温柔。我们可以将这两个故事视为他写作的隐喻:对艺术的灵感,即使如电线的火花般转瞬即逝,也值得用生命去换,而他所换得的焰火,却仍是深渊般令人眩晕的美。
芥川最后留下的《一个傻子的一生》,无论是评价其人还是其文,均可谓“恰如其分”。因为只有如此敏感、执着的灵魂,才能在罗生门、鼻子、山药粥这一篇“历史小说”中拷问自我,再次,他的拷问最终富有深意地瓦解了自我之同一性,也瓦解了生存的热情和意义。
芥川历史小说的写法是非常微妙的,他摆脱了佛学或是道德的教诲,将一个荒谬、反讽的世界作为根本性的境遇抛给拥有现代人心灵的主人公,无论是在极端处境、生死还是仅仅以日常状态出现的利己主义中,他们的选择和内心,都被无情地剖析、定格。
芥川作为一流的作者,可以以世界本身之视角“公正”地对待他们。但这一视角却把他宿命性地引向对自身之恶念、怯懦的怀疑与凝视。他对自我的告别尽管使其保有了真诚,但这决绝的真诚却如魔鬼般使他付出了疯癫的代价。更确切地说,极致的真诚就是疯癫本身。于是,处在心力耗尽的最后的芥川,只好借侏儒、河童和傻子之口向世人道出一二。——“若始终贯穿理性的话,我们当然不得不否定我们自身的存在。奉理性为神明的伏尔泰得以幸福地度过一生,即显示出人类不如河童进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