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史·韩玉传》的原文及翻译
原文:
韩玉字温甫,,其先相人,曾祖锡仕金,以济南尹致仕。玉明昌五年经义、辞赋两科进士,入翰林为应丰,应制一日百篇,文不加点。又作《元勋传》,称旨,章宗叹曰:勋臣何幸,得此家作传耶。泰和中,建言开通州潞水漕渠,船运至都。升两阶,授同知陕西东路转运使事。
大安三年,都城受围。夏人连陷邠、泾,陕西安抚司檄玉以凤翔总管判官为都统府募军,旬日得万人,与夏人战,败之,获牛马千余。时夏兵五万方围平涼,又战于北原,夏人疑大军至,是夜解去。当路者忌其功,驿奏玉与夏寇有谋,朝廷疑之,使使者授玉河平军节度副使,且觇其军。
先是,华州李公直以都城隔绝,谋举兵入援,而玉恃其军为可用,亦欲为勤王之举,乃传檄州郡云:“事推其本,祸有所基,始自贼臣贪容奸贿,继缘二帅贪固威权。”又云:“裹粮坐费,尽膏血于生民。弃甲复来,竭资储于国计。要权力而望形势,连岁月而守妻孥。”又云:“人谁无死有臣子之当然事至于今忍君亲之弗顾勿谓百年身后虚名一听史臣只如今日目前何颜以居人世。”公直一军行有日矣,将有违约、国朝人有不从者,辄以军法从事。京兆统军便谓公直据华州反,遣都统杨珪袭取之,遂置极刑。公直曾为书约玉,玉不预知,其书乃为安抚所得,及使者觇玉军,且疑预公直之谋,即实其罪。玉道出华州,被囚死于郡学,临终书二诗壁间,士论冤之。
子不疑,字居之。以父死非罪,誓不禄仕。藏其父临终时手书云:“此去冥路,吾心皓然,刚直之气,必不下沉。儿可无虑。世乱时艰,努力自护,幽明虽异,宁不见尔。”读者恻然。(选自《金史韩玉传》,有删改)
译文:
韩玉,字温甫,他的祖先是相州人,曾祖父韩锡在金朝做官,以济南尹的身份辞官退休。韩玉在明昌五年考中经义、辞赋两科的进士,进入翰林院担任应奉,奉诏令一天写文章一百篇,一气呵成,不用修改。他又撰写《元勋传》,符合旨意,章宗感叹道:“功勋大臣何等幸运,有这个人为他们作传。“泰和年间,韩玉建议开掘通州潞水漕运河渠,漕船载运货物直达京城他晋升官职两级,被授予同知陕西东路转运使事一职。
大安三年,都城受围困。西夏军队接连攻陷邠州、泾州,陕西安抚司发文书让韩玉以凤翔总管判官的身份为都统府招募军士,十天时间招得一万人,与西夏军队作战,击败了他们,缴获牛马千余只。当时西夏军队五万人正围攻平凉,又和全军在北原开战,两夏人怀疑金的大军到了,当晚解围撤走。掌权的人嫉妒韩玉的功劳,快马奏报韩玉与西夏贼人有勾结,朝廷怀疑韩玉,派遣使者授予韩玉河平军节度副史一职,并暗中监督他的军队。
在此之前,华州人李公直因为京城被隔绝,谋划兴兵进京救援,而韩玉依仗他的军队可以调用,也想要做派兵救援王室的`事,于是传送橄文给州郡说:事情要推导它的本原,灾祸有它起始的基础,(国家的祸难)始于贼臣贪图贿赂,包容奸邪,接着又是因为两位元帅贪恋权力,巩固威势。又说:携带干粮,安坐着耗费,耗尽百姓的脂膏血肉。抛弃武器逃散了又重新前来,耗尽国家的资财储蓄。谋取权力而观望形势,拖延岁月而守护妻子儿女。又说:哪一个人不死呢?只因为有臣子必须这样做的原因。事情到了今天这种地步,怎么能忍心不顾念君主呢?不要说死了就是身后事,虚妄的名声一概听任史臣撰写。只是面对今天眼前的世事,有什么脸面居处在人世间呢?“李公直的军队出发有很多天了,将领中有违背盟约的人,国朝中有不顺从的人,就按照军法去加以处置。京兆统军便声称李公直占据华州反叛,派遣都统杨珪袭击攻取华州,于是李公直被处以极刑。李公直曾经写信约韩玉,韩玉预先并不知道,这封信就被安抚司获得,等到朝廷派遣使者监督韩玉的军队时,又怀疑韩玉参与了李公直的阴谋,就落实了他的罪名。韩玉路过华州,被囚禁死在郡学,临终的时候在墙壁上写了两首诗,士人认为他是冤枉的。
韩玉的儿子韩不疑,字居之。因为他父亲死于强加之罪,发誓不出来做官。珍藏他父亲临终时亲手写的书信:“此次前往幽冥之路,我的心胸光明坦荡,刚烈正直的气概,必定不会下沉,我儿不用担心。世道混乱,时运艰难,要努力保护自己,虽然阴 间与人世不同,难道就见不到你吗? ”读到这些话的人都很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