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树林》课文
我爱森林。长白山的茫茫林海,给我留下许多绿色的梦,但我从没想到在大海里也有这梦幻般的森林。去年一个偶然的机会,我看到了海底森林——红树林。
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妆春,我在海南岛琼山碰到海上景观。那是涨潮的时候,一片密密麻麻的红树林浸没在海水里,露出一顶顶青翠的树冠,浮荡在海浪之中。一会儿潮退了,红树带着海泥芳馨的枝条和婀娜的身躯出现在海滩上。啊,我的眼前出现了一片绚丽多姿的世界。海风吹来,绿浪翻滚,欢迎我这来自北国的远客。
我乘着小船,慢慢划进红树林深处。这简直是一个海上的世外桃源,一个神秘的植物天地。一株株红树纵横交错,褐红色的树干弯弯曲曲,盘根错节,形成一座座立体栅栏,支撑着硕大的树冠。树干,低的二三米,高的十来米,东扯西拉联织成一张海上的绿色之网。树枝上盛开着红的、白的花朵,微风中逸出淡淡的幽香。我被这幽静而神奇的仙境陶醉了,好像在梦中走进了神话里龙宫的大花园。
突然,树枝上啪啪的响声打破了宁静。保护区的专家笑着告诉我:“这响声是告诉人们,一棵新的小红树降生了。”国为红树具有“胎生”的繁殖特别。当种子成熟后,先在树上萌芽,长成幼苗才离开母树,飘落于地,扎根于土,几个小时就可以扎下根去破土而生。倘若被海水冲走,也能在海水中漂流上两三个月,遇到海滩照样扎根生长。
我爱这片海上森林。红树叶和北国沙漠中的黄柳一样,在植物世界里是一个具有奉献精神的卫士。它既不要肥沃的土质,也不要温室般的环境,只是默默地把根须扎进贫脊不毛的海岸,形成了纵横交错的支柱根。依靠这庞大的根系去吸取大地的营养,它把自己的兄弟姐妹连成一个整体去抵御狂风恶浪,减少海啸所带来的自然灾害。
《红树林》创作背景
1996年3月,莫言开始着手写《红树林》,当时写了6万字左右,由于工作和生活突然发生变化,从b队到了《检察日报》影视部,接手写一部检察题材的电视剧。大概是写到20集,他感觉不满意,决心推倒重写。后来他就想到了没有完成的《珍珠奇谈》,如果把电视剧剧情放到独特的珍珠养殖环境里,会为电视剧增色不少。
到了1999年,剧组准备工作差不多,莫言等人专程来到广西北海珍珠养殖基地考察外景。据自治区检察院的“检察官”作家朱晓华回忆,当时莫言和剧组的工作人员在北海待了将近4个月,就为选到一片心仪的红树林。可以看出,莫言对《红树林》投入的苦心,正如他所言,“出于对读者负责的态度,《红树林》从电视剧到小说实际上是我重栽了一棵树”。于是莫言于1999年底完成了《红树林》的创作。
作品鉴赏
作品主题
《红树林》主题主要以情爱和欲望展开。
全文主要分两条线索进行,一条是南江市副市长林岚的现实及过去的经历;一条是红树林的珍珠姑娘陈珍珠的出现与林岚及其儿子大虎等人发生的种种纠缠,在这两条线索的交叉叙述中实现了历史与现实、城市与乡村的再书写。
在生命中的许多东西是无法控制的,有着原始的美丽也是生命的美丽,而在《红树林里》,生命的冲动一点也不邪恶,因为红树林本身未被开发,他是原始的是本色又何需做作的外衣,万奶奶的奶奶是在红树林的家里与天王云雨消魂,红树林更是意义非凡。他们第一次两个人一起出游就是来到了红树林,当时林岚呆了因为红树林太美了。而以后的两次对于这对青梅竹马的男女主人公更非比寻常。文革快结束在林岚要离开红树林的前一天,他们在红树林见面,林岚决定要与马叔接吻,可是马叔对她异常冷淡,(直到最后小说才交代,马叔不与林岚好了的原因是相信了金大川说的他们已发生了关系。)他们愤愤然的分手。于是生命最美好的初恋画下了最遗憾的句号,连一个吻也没留下。而第二次已是二十多年以后了,他们再次来到红树林,这时两人都已是单身,在红树林的月夜下,他们再一次动情,这次终于接吻了,林岚在马叔面前爱的没有自尊,她确实是一个人“熬得苦”。先是奉父亲之命嫁给了秦书记的傻儿子,在无奈之中与秦书记苟合,最后秦书记纵欲过度死亡,还给她留下了一个儿子就是大虎。一个女人爬到副市长,不容易,而她更需要的是一个男人的拥抱是一个男人的抚慰。正如作者所言“在欲火如炙的'红树林里,烦躁不安的叙述,”红树林里是充满了生命感觉的世界,是一个活的有机体。
这部作品的故事转向南海之滨的现代化都市和淳朴的南国渔村。《红树林》中有对权欲、钱欲、情欲、性欲等现代都市生活中的阴暗面的淋漓再现,也有对老一辈革命历史以及老一辈的子女在现实生活中的爱恨情仇的生动描写。
艺术手法
《红树林》中,文体创作仍表现出拉美魔幻现实主义创作的特点,但是在叙事手法上又与过去的创作表现出很大的不同。这种叙事手法的创新主要表现在2个方面。对于时间机制的熟练把握。小说创作中很擅长对时间机制的把握,将“现在时间”与“过去时间”两相结合,穿插在作品中成为两条线索,同时又运用“时间压缩法”将几十年的历史时间通过一个事件、几个人物的连缀而成,将历史切割成许多碎片,在碎片的回忆中又切入叙事时间,也即故事时间,就在一个个切入点的连缀中,将过去和现在连接成一个有机的时间整体。
小说在艺术上追求创新,通过一个处处在场又并非真实存在的、全知全能的“我”来展开叙述,时而把视角对准小说中的当下情景,时而把故事拉到历史和传说之中;各种叙述手法犹如万花筒一般,不断变幻,但在整体上又不乏一气呵成的艺术魅力。
《红树林》小说当中也充分地应用了蒙太奇手法。对《红树林》中的蒙太奇进行划分,大致可以分为两个大类:一类是比较纯粹的蒙太奇叙述手法,另一类是采用穿插叙述历史典故来突出蒙太奇的效果。第一类蒙太奇手法在《红树林》的第十章体现了出来。该章首先进行了导入式的叙事,然后直接展示了45个蒙太奇单元,每一个单元通过空一行表示结束,而读者则是被综合性的叙事导出的。对于这一章的每一个蒙太奇单元,作者莫言都采用括号内的阿拉伯数字来进行标识。这些蒙太奇单元有的长有的短,有的结构十分简单,仅仅出现几个镜头而已;有的结构则非常复杂,包含很多叙事小板块,每一个叙事小板块扩展一下就可以变为章回小说中的一回。采用纯粹的蒙太奇叙事手法可以加快故事情节的发展。当今信息发展十分迅速,许多读者都喜欢快节奏的小说。在信息化如此发达的今天,估计很少有人会喜欢托尔斯泰式的冗长与啰唆,也很少有人喜欢左拉式的自然主义描写。总体来说,《红树林》的第十章的结构十分特殊。
在本书当中作者将西方的影视手法与中国的传统写作手法相结合,并采用蒙太奇来进行描写,对小说的故事情节交代得十分迅速。《红树林》这部小说总共有24万字,篇幅虽然比西方的长篇小说短,但在文章中采用蒙太奇手法拓展了时间轴和空间场,使得整部小说具有了历史厚重感。小说的篇幅不是很大,包含的内容却十分丰富。小说当中的历史典故对读者十分有吸引力。在《红树林》这部小说当中,历史典故发挥了两个重要的功能,它们就是串联和点化的功能,这部小说中出现的历史典故无疑是在叙事线上挂上了一串串葡萄,这使得原本单纯的线条具有了多重的纠结。它们的出现就好像是在树干上结了疤,可以进行反复的推敲;它们的出现就好像是香猪身上长了核桃肉,小猪变得结实强壮。在《红树林》这部小说当中,非常值得注意的一点就是里面的历史典故大多具有很大的篇幅,有的甚至就像是一篇短篇小说,巧妙使用的人称机制。《红树林》这部小说中作者莫言使用了第一人称“我”进行叙事,独具创造性的。同时在小说当中还使用了第二和第三人称的叙述手法,向读者展示了一位女市长被都市社会浸染的心酸历程。
《红树林》最鲜明的一个创新点就是在使用第一和第三人称的过程中使用了第二人称将主人公引出。叙事主体在进行叙述活动的时候,经常采用讲述和展示这两种手法,讲述通常情况下主观色彩比较浓厚,所以一般使用第一和第三人称,采用这两种人称进行叙事有利于主体展开叙述;展示往往比较客观,可以为读者展示现实客观的生活,对话是展示方式中最常见的一种类型,采用第二人称具有一种内在的对话性,就好像人物和叙述者面对面一样。在这部小说中的你指的并不是读者,而是林岚,他是一名追随者。小说采用“你”使之与“我”发生对话,通过小说当中的一些对话,发现林岚政治面目背后的真实形象。很多时候,“采用第二人称进行叙述在分析人物心理上占据了优势,用“你”不仅展示了林岚的个性以及她痛苦的历程,又可探究出为何会在她的身上发生这些事情,采用这种方式更有利于读者了解到一位女市长是如何掉入罪恶的深渊的。
《红树林》中的对话表示在叙述者的身上,其实就是将叙述者的意识进行了分割,产生了自我对话,这就好像是文体已经合为一体一样,变成了一个人的两面,两个我同时存在,一个我是当事者,另一个我是评判者。主人公的内心已经变成了两个人,这就给这部作品蒙上了神秘的面纱,也使得小说变得神秘莫测,不可捉摸。在这部小说中因为作者采用“对话性”的人称,才使得我们了解到发生在主人公身上的悲剧,同时也对人性善恶两面进行了讽刺,让作品的意义变得非凡。
作品评价
在《红树林》中,莫言第一次走进了城市,在艺术风格上渐渐从传说、神话、虚幻中走出,将眼光投向身边喧闹真切的现实生活,稳重、理智了许多,少了一点激情、狂乱,多了一些从容不迫的平静。
————山东大学文学系教授李雪梅
《红树林》为研究对象,这也是一部瑰奇绮丽、波澜起伏的长篇大作。作品中叙述视角的频繁转换,历史与现实交替闪现的方式带给读者不一样的感受。
————陕西教育学院学报责任编辑韩文霞
《红树林》这部小说十分耐读,读者大多会重复阅读好几遍。是什么吸引读者进行反复阅读呢?主要是小说当中的历史典故对读者十分有吸引力。
————作家孙永兰
作者简介
莫言莫言出生于1955年2月17日,原名管谟业,山东高密县人,中国当代著名作家。香港公开大学荣誉文学博士,青岛科技大学客座教授。
1980年代中以乡土作品崛起,充满着“怀乡”以及“怨乡”的复杂情感,被归类为“寻根文学”作家。作品深受魔幻现实主义影响。莫言在小说中构造独特的主观感觉世界,天马行空的叙述,陌生化的处理,塑造神秘超验的对象世界,带有明显的“先锋”色彩。2011年8月,莫言凭借长篇小说《蛙》获第八届茅盾文学奖。2012年10月11日,获得诺贝尔文学奖,成为中国获诺贝尔奖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