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往何处去--评论励志书籍《卡拉马佐夫兄弟》

张东东

  “回答完你的问题,我就来展开俄罗斯的奥秘,也是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奥秘。我想讲的是,为什么会产生这样一种宗教感,尽管有时候作者并不直接说到宗教。陀思妥耶夫斯基经常写到,俄罗斯是斯芬克斯,俄罗斯是一个谜。这个谜不仅是对外国人来讲的,对俄国人也同样如此。在1880年代,陀思妥耶夫斯基写了一个写作计划,计划中有一个叫做“向俄罗斯学习”的条目。他认为当代社会不理解也不知道什么叫俄罗斯。他认为之所以造成这种不知道、不理解俄罗斯的现象,是因为他们不知道也不理解东正教,不知道人民是怎么生活的。现在的情况更有这种悲剧性。不理解俄罗斯的俄罗斯人非常多。在陀思妥耶夫斯基生活的时代,因为缺少对东正教的理解就出现了这种现象。陀思妥耶夫斯基认为,俄罗斯的谜在于它的东正教。为此,他与西欧派进行了论争。其中最主要的论点就是:他认为西欧派人不理解东正教是俄罗斯人最重要的精神遗产。这方面,陀思妥耶夫斯基犯了一个错误。不仅是西方人不理解,俄罗斯人其实也不理解俄罗斯。”

  ——《陀思妥耶夫斯基与巴赫金》

  (主讲人:俄罗斯彼得罗扎沃德斯科国立大学历史语文系教授扎哈罗夫博士)

  以这段话为开头。多是希望可以找到中国的奥秘。中国在没有统一的信仰的情况下,经历两千多年的岁月,进入终极无神论的时代。西方人不理解中国。中国人其实也不理解中国。陀思妥耶夫斯基在基督的一吻中,预言了上帝已死的世界。而从未有过上帝的我们。我们从哪里走来,又欲往何处去。

  首先,请原谅我的贫瘠。很久没有对小说如饥似渴的我花三天时间看完《卡拉马佐夫兄弟》,竟然有发现贵重东西时候的惊喜。这样的感觉很久没有出现过,甚至有些陌生。随后的阅读是持久的。中短篇选集和罪与罚。定量的书评。从契诃夫式的温和中走过来看到陀思妥耶夫斯基,是件美妙的事情。我热爱契诃夫。可是终于在陀思妥耶夫斯基面前感叹时间和经历的厚重。契诃夫毕竟太年轻。如果他再活得长久一点,再长久一点,或许他可以一如陀思妥耶夫斯基,走得更远,到那个时候,他会在哪里寻找爱和宽容以及生活的终极目标呢

  其次,请原谅我不能对其作出恰如其分的评论。如果我能将我感觉到的用文字很好的表述出来,而不流于表面或者故作完全理解,那么我想,我可以马上成为作家,无需迟疑。然而我不能。对于我浅薄的知识,混乱的世界观以及动摇的信仰,我无比羞愧。在巨著面前,蝼蚁的渺小,只能以仰望的姿态。这样说并非是他美妙到完美无缺。然而真是强大。人性的多重。戏剧性。思想性哲学高度。终极关怀。高尚的灵魂。永远追求爱和公理的矛盾。流血和苦难。如果我可以说得更好,我希望我可以。然而我不能。请原谅我口拙和无知。原谅因信称义无法理解苦修和赎罪。然而神的爱不变。

  下面是几篇书评的摘录。立意各不相同,不想做评价,权当是导读,希望可以从中找到自我认同的东西。个人觉得,关键是要回到一个态度。永远不要忘记时间从不停止,我们还肩负往何处去的使命。

  1《托尔斯泰与陀斯妥耶夫斯基》 (俄) 梅列日科夫斯基著 杨德友译 辽宁教育出版社2000年1月第一版

  “对于托尔斯泰而言,死亡之光是从外部照耀着生活,分解并且消灭生活的诸种色彩和形象;而对于陀思妥耶夫斯基而言,则是从内部照耀。对于他来说,死亡之光和生命之光都是同一种火的光芒,这光芒是在现象之‘魔灯’内部点燃的。对于托尔斯泰而言,生命的全部宗教涵义在于从生命到死亡的过渡——在另外一个世界上。而对于陀思妥耶夫斯基而言,则这一过渡完全是没有的,似乎在他活着的全部时间内,他都在死亡……对于托尔斯泰来说,死亡的秘密——在生命的背后;对于陀思妥耶夫斯基来说,生命本身——就是像死亡一样的奥秘。对他而言,彼得堡平日清晨的寒冷之光同时也是恐怖的‘死亡之白光’。对于托尔斯泰来说,只存在着生命与死亡的永恒的对立;对于陀思妥耶夫斯基来说,只存在着二者永恒的统一。托尔斯泰从生命之内里,以此岸的目光看待死亡;陀思妥耶夫斯基从那对于生活者显得似乎是死亡之物的内里,以彼岸的目光看待生命。”(P131-132)

  本书是一本极其精彩的著作,作者一针见血地指出:“像托尔斯泰洞察肉的深渊那样,陀思妥耶夫斯基洞察了灵的深渊。”(P327)他把托尔斯泰比作米开朗其罗,把陀思妥耶夫斯基比作达芬奇,这样比较的依据在于:“托尔斯泰和陀思妥耶夫斯基有两方面的特点,使他们接近一切‘复兴’的伟大创始者们。第一,他们二人的艺术都和宗教,不是和现在的,而是和未来的宗教,联系了起来。第二,这一艺术没有封闭在作为独立存在宗教,所谓‘纯粹艺术’的界限之内。这一艺术自然而然地,不由自主地越过了这些界限,超出了这些界限。”(P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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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基督国度(有删节)

  作者: 敖天文论 来源: http://www.skyven.org/

  从今天的眼光看,陀思妥耶夫斯基(Fyodor Dostoevsky)的艺术成就是19世纪的所有基督教文化中的作家都无与伦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