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雪莱小说《弗兰肯斯坦》内容简介

孙小飞

  《弗兰肯斯坦》是由英国诗人雪莱的妻子玛丽·雪莱所著的一部科幻小说,下面为大家简单介绍一下这部小说的主要内容,希望大家喜欢!

  内容简介:

  故事讲述的是年轻的科学家弗兰肯斯坦为追求和利用当时的生物学知识,从停尸房等处取得不同人体的器官和组织,拼合成一个人体,并利用雷电使这个人体拥有了生命。巨人虽然天性善良,向往美好,渴望感情,但是,由于面貌丑陋,被社会视为怪物,当作巨大的威胁,处处碰壁。他要求弗兰肯斯坦为自己制造一个配偶,答应事成后与其双双远离人间。弗最初应允了怪物,但在接近成功之时,担心怪物种族从此危害社会,于是毁去了女性怪物。苦苦企盼的怪物疯狂报复,杀死弗的未婚妻等几个亲人。弗发誓毁掉自己的作品,追踪怪物一直到北极地带,受尽折磨后病逝,而怪物亦自焚而死。

  作者简介:

  玛丽·雪莱(Mary Shelley,1797—1851)出生于英国,父亲是政治家兼哲学家;母亲是公认最早的女权主义者,在原来的婚姻破裂后与玛丽的父亲结婚。两人都小有名气,并著有各种小册子。1797年玛丽出生,10天后母亲便因病离世,这件事一直影响着玛丽,在她的内心深处始终保留着“自己害死了母亲”的念头。后来父亲再婚,玛丽不得不与生父、继母、继母原来的孩子、继母与生父的孩子等人生活在一起,家庭成分复杂,矛盾较大。直到玛丽长大成人后遇到了雪莱,才终于获得了与人交流感情的机会,可其时雪莱已有妻室,因此玛丽在很长一段时间还充当了“第三者”的角色。雪莱妻子投河自杀后,玛丽终于得以与雪莱结婚,但婚后多次流产,只成活了一个孩子。6年半之后雪莱又被淹死……玛丽的一生充满了不幸和恐怖,终生为死亡所缠绕,所有这些后来都被表现在她的作品当中。

  创作背景:

  时代背景

  作家生活在整个西方社会经历深刻历史变化的时期,当时,英、法、美等国相继完成了工业革命,科学技术文明空前发达,天文、地理、物理、生物等学科也有了很大的发现。经过科学理性洗礼的广大民众普遍盲从科学并对科技改变世界抱有各种幻想,他们迷信科学知识是一件魔力无边的法宝,它“永远能为你提供精神食粮,使你不断探索,发现奇迹”。

  玛丽·雪莱的父亲威廉·葛德文是著名政治家哲学家,母亲玛丽·沃尔斯通克拉夫特则是女性主义运动的先驱、《女权辩护》一书的作者,她的家里常有各领域的学术界人士出入,而其父葛德文的崇拜者更是络绎不绝,雪莱就曾是这些年轻的崇拜者之一。他们谈古论今,话题多种多样,但谈论更多的是对当时许多问题的思考,而其中—个突出的问题就是人类如何看待科学技术的迅猛发展。科学技术的巨大进步与成功在令人欢欣鼓舞的同时,又让人陷入恐慌和沉思之中。

  创作过程

  这部作品最初产生于一次文学游戏,1816年夏天,作者玛丽同丈夫雪莱、拜伦等人在日内瓦郊外经常聚会。大家提议每人写一篇恐怖故事,后来只有玛丽·雪莱的故事成型。

  这部作品既受到《暴风雨》《失乐园》《老水手之歌》等名著的影响,也含有玛丽的自身经历。比如,书中的克勒伐尔仿佛雪莱化身,弗兰肯斯坦创造的怪物也是素食者,正如玛丽和雪莱。当时,波里多利医生的故事只写出开头,几年后创作完成,名为《吸血鬼》。爱尔兰恐怖小说家斯托克(1847~1912)的作品《德雷库拉》(1897)曾深受其影响。

  但《弗兰肯斯坦》才是不朽杰作,它让玛丽名声大震,一度曾超过雪莱。1817年春天,玛丽写完《弗兰肯斯坦》,次年出版。

  作品赏析:

  作品主题

  科学是人类在好奇心的驱使下,采取一定的手段和方法,探索自然界的本质,并逐步认识、利用其客观规律。但是,科学大厦的建立和维持必须依据两个重要的支注:一是科学知识的产生需要以客观性为基础;二是科学知识的产生应受人类理性的约束。离开了这两个支柱,科学的发展必将导致科学主义的泛滥,为人类带来难以预料的后果。小说中的弗兰肯斯坦痴迷于对科学知识的追求,揭望探索自然的奥秘,在强烈好奇心的驱动下,缺乏对自己行为后果的理性思考。凭一时狂热,做出了令他追悔莫及的造人一事。弗兰肯斯坦最后向沃尔顿痛陈自己的命运,就如同在讲述一个寓言故事,目的就是为了劝诫、改变或举止沃尔顿一住无前的冒险欲望。弗兰肯斯坦告诫道,如果盲目追求至高的权力,到头来将会陷入永劫不复的深渊。当时,沃尔顿已被重重冰山包围,多人丧生,后来他迫于形势,忍痛返航。非常明显,弗兰肯斯坦故事的寓意是:如果为了领教大自然变幻莫测的力量,冲动行事,必将付出惨重代价。

  科技发展使人类社会和人类本身都感到应接不暇,怪物在某种意义上正代表着正在发展和渗透进人类社会的科学技术。我们可以看到,作者忧虑的心情充分表现于作品,阴郁的情调贯穿全书,并投射入文字当中。比如作品中的四次暴风雨,正是预示着变革的来临。读罢整部作品,我们会发现作者有一种非常紧张、躁动的心情。

  在作品中,作者所塑造的怪物本来心地善良,乐于助人,最后却发展为一个社会秩序的破坏者,变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魔鬼,但即便如此却仍保有一定的良知;而弗兰肯斯坦本人开始认为自己的行为没有任何错误,后来逐渐变得内疚,最后终于勇于承担责任,与怪物进行决斗。此后的科幻作家们——包括如凡尔纳和威尔斯——在这点上都不如玛丽·雪莱。

  小说刻画的不只是人类与科技进步之间存在着冲突这一“不朽”的主题,展现的也不仅仅是技术层面上的滥用科学及其后果,更重要的是,它借19世纪初科学技术空前发展的“现代”社会语境,揭示了在资产阶级个人主义价值观驱使下,人类无所顾忌、狂妄地自我奋斗的丑态及其对社会构成的巨大危害。作家自觉地将哥特式风格融于科幻描写,深刻地反思了现代化进程中个人追求与社会道德、传统价值观之间存在的尖锐矛盾,“表现了当时文学和情感的氛围”。也许正是小说所蕴涵的这种丰富的人性关怀和超前的社会“忧患意识”,才使其在“后现代”的今天,仍是英美文化中的一个持续热点。

  玛丽·雪莱通过弗兰肯斯坦的悲剧,对人类在自然界中的地位,以及应该如何拿握和使用科学技术,做出了自己的解释:人类在自然界面前应该保持一种敬畏,保持一种有限性,而不能无限制地追求对自然的认识和征服。如果人类盲目地试图驾驭或凌驾于自然之上,而对自己的行为疏于理性的抑或伦理方面的周全考虑,不可预测的可怕后果将难以避免。

  弗兰肯斯坦的悲剧之源是他病态的个人主义激情,整部小说几乎可说是他失败人生的忏悔录。他一再责备自己当年对激情缺乏警惕防范之心。经历人生劫难的弗兰肯斯坦,领悟到治疗个人主义激情的灵丹妙药就是保持一颗宁静平和之心,从自我关注中摆脱出来,回归自然,融入家庭和社会。

  弗兰肯斯坦敏感、孤傲的个性,使他对自我的关注远远超过对别人的关心,他会为个人的利益自私地断绝与外界的一切联系,包括家人、恋人和朋友,而自己却无时无刻不被他们牵挂着,友情、亲情、爱情永远是他身心的庇护所。当实验失败,理想遭受重创时,儿时好友亨利的出现,使他“突然感到内心平静,充满安宁温馨”。在对往事的追忆中,弗兰肯斯坦情不自禁地赞美真挚的友谊:“我曾经只求利己,结果禁锢的是自己的心灵,心胸也变得更加狭窄,最后还是你亲切诚挚的情谊给了我温暖,开阔了我的眼界,扩展了自己的胸怀。我又变成多年前的我,爱别人也被别人所爱,快乐、无忧无虑。”作者礼赞友谊的力量,无疑是要告诫世人完善自我,走出个人主义狭隘思想,必须融入社会,与他人建立起亲切友好的关系。

  艺术特色

  哥特式小说流行于18世纪,内容多为恐怖、暴力、神怪以及对中世纪生活的向往,因其情节多发生在荒凉阴暗的哥特式古堡(流行于18世纪英国的一种建筑形式,类似教堂)里而得名;故事充满悬念,以毁灭为结局;有许多同类的著名作品。感伤主义则指工业革命后、法国大革命前的一种文学流派,主要特点是作家以感情和仁爱代替理性作为批判的工具,主要是歌颂善良、同情、忘我无私以及合乎自然,但其塑造的人物有些迂腐和天真。

  采用了书信体和记叙体相穿插的形式,因而使形式不致过于单调。书信体是当时较为流行的一种文学创作手法。

  《弗兰肯斯坦》所表现出的最不可思议的荒诞之处,就是科学家弗兰肯斯坦与他创造的魔鬼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冲突。绝对不可能发生的理性认知与耳闻目睹的感性认知之间的紧张关系和强烈错位,构成了该作品鲜明的怪诞风格。作为故事接受者和部分事实见证人的“我”——沃尔顿,一方面向他的远在家乡的姐姐声称弗兰肯斯坦在“叙述的时候就像在讲朴素的事实”,自己也确信“那是事实”,然而另一方面却又掩饰不住自己复杂矛盾心理地认为“我还是惊讶和感叹得难以自持”。这种叙述上的含糊、矛盾、对立态度所造成的感官认识上的非幻似幻、似幻非幻的迷离效果,正是“隐含作者”幻笔巧妙运用的结果,也是产生不可抵御的情节魅力之所在。“隐含作者”出于真实感的考虑,更特意安排了沃尔顿奇遇怪人并与怪人面对面谈话的场面,从而不仅亲耳聆听了从怪人口中自述的他与他的创造者之间发生的故事及其所犯罪行,而且又进一步确证了弗兰肯斯坦讲述的可靠性。在这里,原本荒诞的故事经第一人称视角讲出,就不太像小说,倒更像是真实的生活经历,但读者的理性往往又马上会质疑这种“像真实”。它们之间形成的张力关系,必然导致作品更加强烈的荒诞感。

  尤为难能可贵的是,《弗兰肯斯坦》始终严格遵循着第一人称视角的叙事规范,绝不让人物讲述超出自己知道范围外的事。例如“弗兰肯斯坦”这个名字的说出就独具匠心。一开始沃尔顿与我们一样不认识那个被从海里救上来的人姓甚名谁,故向姐姐称他为“陌生人”。当“陌生人”从第一章自述经历时,也并未先自报姓名,直到第三章,他讲述大学时代自己的冲动时才说道:“弗兰肯斯坦的灵魂高叫道,别人已经做了那么多的事情——我要完成得更多……”既真实再现了自己当年的想法和雄心,又巧妙地交代出了自己的名字,这种叙述策略远比开头“我叫某某”的介绍法来得更为自然、生动、真切,令人难忘。又如,在怪物叙述农舍一家人的故事中,作者同样让怪物始终保持着他自己视角的一元性。怪物最初观察农舍里的三个人时,并不知道他们叫什么,是什么关系,所以只称呼“年轻女人”、“年轻男人”、“那个老人”,后来模仿他们渐渐学会了发言,解开了声音和事物的连接之谜,了解了他们谈话中最常说到的一些东西的名称,这才终于知道小屋主人们的名字:“年轻人和他的同伴每个人都有几个名字,而老人只有一个,那就是‘父亲’。那个姑娘叫‘阿加莎’;那个青年叫‘费利克斯’,‘弟弟’,或者‘儿子’”。而且,由于叙述主体限知角度控制得好,又常常留下空白与悬念,吸引读者的阅读兴趣。怪物发现,费利克斯常常显得并不快乐,后来,他又发现,随着一个骑着马的“陌生女子”的到来,费利克斯阴云尽扫,笑逐领开。而“陌生女子”的名字,作者是这样交代的:“当他们分手的时候,费利克斯吻着陌生女子的手说:“晚安,可爱的沙菲”。“费利克斯吻着陌生女子的手”的叙述声音的发出者是怪物,显然说明他当时并不知道“陌生女子”的名字。“晚安,可爱的沙菲”则叙述的是费利克斯的声音,他自然是知情者。他向沙菲道晚安时,怪物,当然也包括读者记住了这个“陌生女子”的名字。那么,为什么沙菲的到来就能令费利克斯满心喜悦呢?这里面一定有故事。作者就是这样精心安排叙事,不断激发起读者的阅读期待,让读者寻着怪物的视线去发现,而作者自己则隐藏在故事背后。

  《弗兰肯斯坦》是一部典型的以第一人称视角叙事的作品。不过,如果换一个角度看,它又是一部颇为典型的以见证人视角且由见证人本人叙事的作品。作品虽然由沃尔顿的四封信组成,但沃尔顿并不是中心人物,他仅仅是弗兰肯斯坦这一真正主角故事的见证人,换言之,他仅仅属于一个线索人物。没有他,弗兰肯斯坦不会进入我们的视线,弗兰肯斯坦的故事更无从展开。他是弗兰肯斯坦倾诉自己不幸遭遇的承载者、记录者和转述人。然而这也仅仅是沃尔顿作为见证人的一个层面。还有一个层面,从某种程度上说具有更为重要的意义,即他与弗兰肯斯坦所创造的怪物之间发生了一次明明白白、不容置疑的遭遇和对话,也就是说他见证了怪物的真实存在。这次意外的遭遇和对话,不仅让他验证了弗兰肯斯坦所讲述故事的真实性、恐怖性与悲惨性,而且也使他更加确信不疑地将此事告诉给他的姐姐。因此,沃尔顿是作者为了让弗兰肯斯坦的故事获得更为令人信服的真实感而精心设置的一个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