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阑珊美文

马振华

灯火阑珊美文

  小巷传来了熟悉的音乐。清脆的吉他,低调的小号。Sophie Zelmani以慵懒细腻的嗓音轻轻道出自己的一个故事:我年少时曾深爱的他,此刻就坐在我面前。我却不知道,如何放置曾被他牵过的手,不知道说些什么,目光忐忑不安地游离。他是我珍藏着的时光碎片。属于过去。所以,我们终于成了世上最熟悉的陌生人。

  这是我曾经最喜欢的一首歌,(回家)。我可以清晰地感受到Sophie zelmani一字一句所唱的,时光最是无情物,而我们彼此的生活,都要继续。Sophie zelmani的故事是那种纯洁中带有淡淡的忧郁颜色,没有任何的刻意和修饰,柔弱中隐约透着坚强。然而,就是这种音乐,让我有赶尽杀绝的感觉。内心的坚强全数瓦解。原来,如今的我,依旧如此脆弱。

  同学七年的老友在QQ空间留言,问我小学同学聚会去不去。呵,于是想起了高三那年第一次的小学同学聚会。地点选在城西百年老校对面的大酒店。对于当时备战高考的我们来说。这完全可以称得上是一次大胆的放肆,作乱。那天,有人笑了,当然也有人哭了。其实,说起来很内疚,当时参加聚会只是为了去看一个人,认识九年的老朋友。去看他也只为了一件事,把珍藏了六年的一枚书签送给他。任谁也能明白,书签上的清华园是什么寓意。然而,就像所有偶像剧里的剧情一样,他最终还是没来。于是,这个美好的故事就此夭折。这枚书签被迫由别人转交。从此,彼此双方,没有只言片语。

  在出成绩的那天,接到很多电话,有高兴的,有悲伤的,就那样,我重复着那些祝福或安慰的话。终于,听到那久违而熟悉的声音:谢谢。但是,对不起。声音低得连我自己也在怀疑,我是不是幻听了。现在,早已记不清当时我说了些什么。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我没有重复那些祝福或安慰的话。这些,早就被那枚书签代替了吧。一切就变得没必要了。从此,彼此双方,远走于他乡。那些,曾经单纯的,美好的'过往,就被时间写成了“过去”。

  偶尔收到那些自由旅行的朋友的来信,听他们说起早已消逝的罗布泊,日渐枯萎的塔里木河。于是,我就开始想着,那些胡杨林还能支撑多久?纵使有生而千年不死,死而千年不倒,倒而千年不朽的铁骨铮铮,也难敌无源之水,无木之本的虚无和困厄。的确,然而,消失的,又何止是河流。时至今日,我终于可以肯定,六年前将一个人的梦想装载心理,六年后的那枚书签,都是一种错误。彻彻底底的错误。要知道,水清木华只不过是世人心中的桃源胜景,杳无可期。所以,对不起。

  忽然下起了雨。手机振动,有个陌生人发来信息。我过得很好。那枚书签我会一直,一直珍藏着。

  将手机握在手心里,早已泪流满面。流泪是源于感动,或幸福或悲伤哀恸。而此刻,又是为了什么呢?时光并未流逝,流逝的是我们自己。蓦然回首,我已于灯火阑珊处,默默感伤着时光易碎。

  是谁于华灯初上时呢喃着念念不忘的词曲?又是谁于灯火阑珊处舞动着恋恋不忘的舞步?

  都是一样的青春年少,都是一样的默默感伤。就像当年的我们,如今的他们,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