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追赶那些永不磨灭的爱美文
这雨,日以继夜的下着。窗子外,雨搭被打的噼里啪啦地叫个不停,时而还会传来一阵雷声,时而还会飘出几朵闪电花。走近窗子,放眼看去,雨就像幕帘一样衔在天地之间。
我已然记不清楚这雨下了几天了,可是我清楚的记得,楼下卖锅盔的那对河南夫妇有三天没有出摊了。记得三天前到他家买锅盔时,他与我拉起了家常,告诉我他家有两个孩子,大的四岁,小的才几个月大。家里条件不太好,俩孩子负担大,想着到外面能多赚点钱,苦点累点没有关系,于是举家到了深圳。这,使我想起了我的父亲母亲。
转眼二十几年过去,父母都近五十岁了。和那对河南夫妇一样,这些年,父母无时无刻不为我的成长而拼命的工作着。打记事起,与父母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通常都是春节的短短几天时间,可就是这短短几天,当时还年少的我,也不懂得和父母有多的交流。如今,才知道,欠父母的已经还不清了。
长这么大,脑袋里关乎父母亲的记忆显得是那么的少。可幸,总还记得一些。
97年,我念小学三年级,在杨林小学。那年正月初二,爷爷过世了。由于爷爷的离开,有功课无人辅导等多方面因素,我转了学校。到了一个叫干驿镇的地方上了小学,是因为舅舅在这个镇上教书。自此,我便与这个镇子结下了不解之缘,在这里度过了整整八个寒暑。在这八年中,我有了两次关于父亲的记忆。
那也是一个雨天,星期天的雨天。为什么会连星期几都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我恋家,实则贪玩。每到周末都忍不住要回家,去见见那些同龄的表兄弟,与他们耍闹一番,星期天下午再回干驿。一如往常耍闹,临了,大雨,不好坐车,于是爸爸骑车送我回干驿,所以记得清晰。当时,两人只有一件雨衣,骑车又不好打伞,就想我坐在后面举一块大塑料纸为爸爸挡雨,就这样走着。不知是车开太快加上雨天,还是本来就有点冷,渐而感觉到了丝丝凉意。可能爸爸也觉着冷,问我冷不冷,我说不冷,爸爸说冷就做声啊,我嗯了一声。走了一会,不争气的打了一个喷嚏,爸爸停下了车,说冷也不做声,脱下了自己的外套套在了我身上,此时爸爸身上仅剩了一件衬衫,寒风冷雨下,该有多冷。就这样,过了许久,我到了,爸爸的身上却湿透了。我看着爸爸,他笑了,说没事,身体好。听着,心暖了。这便是爱,父亲的爱!
04年,我念高一。在干驿。那时候,曾经在粮站工作的爸爸早已因为经济体制改革而下岗了,必须要出到外地打工。爸爸没有什么技术,年龄也大了,出门找事也略显得困难,到深圳找了一段时间,做过几份工,终因为种种原因没做下去。爸爸回来了,第一站就到了我这里。那时候,我住在卫生院的水塔房里,爸爸知道那个地方。那天,晚自习回来,发现屋里灯亮着,进门一看,是爸爸。见爸爸带着的行李,知道他刚从外地回来,也不知道吃饭没有。聊过一阵,洗洗睡了。第二天,我去学校,走时,爸爸让我今天回家吃饭,我答应了。中午放学,我回去了,爸爸说桌上有一碗包面(即混沌、云吞),快去趁热吃了。我问哪来的`,爸爸说,下面买的。吃罢,闲聊了一下,我便学校去了。等我晚上回来的时候,家里变了,而爸爸已然不在我的住处,在桌上留了一张字条,写道:“卓,爸爸回来之后还没有回杨林,先回去一趟。中午本该让你吃的好一点,却没能做到,委屈你了。前面那个房间屋顶的水泥块老化了,快掉下来了,怕砸到你,就弄下来一些。你的床单我也帮你洗了,凉在外面。爸爸回去安顿好后再来看你,祝顺利!”末了,落了自己的名字。后来,我知道了爸爸为什么当天要走。因为工资没接到,从深圳到我这里后,爸爸身上剩下了不到二十块钱,在火车上没吃过任何东西,到干驿后在面店吃了一碗混沌才算解了饥肠。而给我买了那碗混沌后,爸爸身上可能只有五块钱不到了。走时,车费只够到天门南站,而从天门南站到家的这十几里地,爸爸是徒步走回去的。住处前屋顶部的水泥块快掉了,因为怕砸到儿子,父亲想方设法到房顶取下了这厚重的水泥块。这便是爱,父亲的爱!
我的妈妈是一个伟大的妈妈,二十多年辛辛苦苦勤俭操持。大爱不言!
这天地之间,恐怕只有父母是在心甘情愿的奉献着自己成就着我们,只有父母是在无怨无悔的燃烧着自己照亮着我们,也只有父母是在实实在在的苍老着自己壮大着我们!这份情,这份爱,我们该怎样来报答!
那雨,停了。窗子外,雨打雨搭声,停了。雷声,停了。也不见了闪电花的踪迹。雨幕收起来了,天明了,鸟儿叫了,新的一天开始了,也不知又会在哪一个雨夜,再去追赶我们生命中那些永不磨灭的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