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最喜年三十美文

阿林

儿时最喜年三十美文

  在我儿时的记忆中,大年三十是一年当中最美好的一天。因为那一天,能开心地放鞭炮,能吃到香喷喷的肉,能收到不少的年岁钱,家里的景色也比往日鲜艳。我觉得,大年三十,比“六一”儿童节还高兴,比过生日还快乐,

  那时,人们普遍困难。在农村,还是大集体,吃粮也困难,平时吃肉,喝酒更加难得。但在过年时,无论是穷也罢,富也罢,家家户户都掏出不多的钱,灌酒,割肉,庆祝新年的来到,祝福新年有个好的开端。

  那时,过新年,大人娃娃不一定有能力做件新衣裳。好在,农村小孩子也没有那个讲究,但对吃肉、放鞭炮、收年岁钱却有着强烈的期待。

  大年三十上午,好像也和别的日子没有多大的区别。但在下午饭后,年味就越来越浓了。记得爸爸拿出菜刀,在磨刀石上霍霍地磨起来,那刀很快就由黑变明变亮了。婆和娘一人拿一把刀在案上切肉切菜,我站在跟前心急地看着,一会儿急忙乱拉风箱,盼望水快点烧开,早点煮肉,一会儿,急切地去帮助爷爷爸爸磨墨,催他们快点写好对子(对联),我好去放鞭炮。

  那个时间,我的任务不多,但不是没有。唯一的事,就是砍柏朵。我和比我大的两位同院叔叔各自拿上有着长把(柄)的钩镰,来到村南头,那里的崖边长着一溜的柏树,上树危险,只能用钩镰去钩,不大一会,就钩了一大抱,用绳子捆起来,拿回家。这时,锅里的肉也好了,我急忙站在锅台前边,啃骨头上的残肉,手上、嘴上油油的,那肉真香,还不时用舌头添嘴唇的肉末,似乎那些残肉比现在的整块精肉都好吃。

  一会儿,爷爷和爸爸喊贴对子,自己就跑到门边,在对子上、门框上抹浆子(用面粉与水和成),对子贴好了,迫不及待地去拿鞭炮,铺在地上,掏出火柴点燃,躲得远远的,捂着耳朵,看那鞭炮闪光。一阵阵噼里啪啦,点燃了春节的热闹。

  爸爸贴完对子,就拿上装满酒的铁酒壶,带上自家印的鬼票子,给祖先上坟去了。那时,因为我小,怕鬼,就在家里呆着。一等父亲从坟上回来,我就赶紧拿把干麦草,放在院子中间的柏朵下,点燃,很快,那柏朵就燃烧起来,发出啪啪的响声,跟鞭炮声类似,一来表示驱鬼,二来表示吉祥。那火,把院子都照亮了,就像白天似的。

  婆把她剪的窗花也贴好了,颜色有红的,绿的,也有黑的,内容有花、草、鱼,也有公鸡、老虎等禽兽。家里就象新娘的.洞房一样,充满了喜气。

  天黑了,最热闹的时间也来了。因为爷爷是亲房中辈份最高、年龄最长的,因此,各家各户派出大人代表,领上小孩,端两盘到三盘的素菜或肉菜,来到我家喝酒吃年夜饭,炕上,脚地,到处坐满了人,菜、肉也十分的丰盛。先给长辈敬酒。那时,我脆在炕上,喊爷喊叔,把酒一杯杯递到他们手里,倒了一圈又一圈。记得爷爷们那时虽然年龄不太大,但都留了一把山羊胡子,每喝一盅酒,都要用手擦一下胡子,并露出十分开心的笑容。有的人,好喝酒,说你叫几声爷爷或叔叔,就喝几杯酒。这时,我就不停地叫,他就不停地喝,有的喝得东倒西歪,脸色发红,舌根发硬,嘴里还喊着我没醉我没醉。大家喝着酒,吃着肉,谈着自己一年来的高兴事,奇闻异事,好像一年来都是这样的高兴开心,没什么不顺心。就连住得很近,但不同宗的一位大哥哥,也经受不住这热闹的诱惑,加入到了我们这一门大年三十的团圆年饭。当然,这年饭,没有饺子,没有主食,没有热菜。年夜饭的最后一道节目,就是发年岁钱,凡是长辈,都给在场的儿童少年发,有人发一毛,有人发两毛,有一年,他们给我总共一块多,有时不足一块。当然爷爷和父亲当场不给我发。等到别人走了,爷爷、爸爸才给我发,每人五毛,婆和娘各给我两毛,也显示了各人对自己孩子的偏爱。

  到了大约凌晨12点,年夜饭就毕了。各自回家,再放一串鞭炮,新的一年就来了。我揣着难得的年岁钱,放在枕头下边,也欢乐地进入了梦乡。有时,我梦见我用年岁钱买了好多好多的东西,好多好多我爱看的画书(小人书)。

  那时的大年三十,就是那样的热闹,开心,肉也好像比现在的香。就像时下人们说的,过去是穷开心,现在是富忧愁。多少年了,儿时的大年三十还喜在心头,让人挥之不去,就好像昨天才发生的事,依然记忆犹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