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幸福的人
鹿远远始终笑脸迎人,这么长时间没看到过他有一天是不开心的,每天都是眯着两只眼睛上班,有很多人都说他病了而且病的还不轻!
只有他自己知道,开心的过每一天才是对的,生气或发怒对自己和别人都不好,尤其是像自己这样没背景、没见识、没文化的农村娃生气更要不得。好不容易找一份工作养家糊口再得罪人没了工作就完了。其实他也不是怕得罪人,只是性格温和从来不发脾气、不向人抱怨,他说只想好好工作,然后开开心心的生活 !
鹿远远是农村人,来到上海打工是他必走的一条路,因为像他一样大,没有上学的男孩都出门打工。只不过他不同,别人打工是养活自己他打工是养活家人。第一个月发工资时他只有631块,因为只上半个月的班所以就没有全月工资。可他还是开心了一整天,他把钱全部存进银行,然后晚上又去自动取款机里取,看看又存进去,来回存取好多次。每次上班经过银行他就说:我的钱在这里,怎么样,很幸福 吧!
没有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休息的时候所有人都出去玩他却一个人在宿舍呆了一整天,一天三顿都吃包子。同事们开玩笑说他见钱眼开只和钱亲,他却说这钱不少留给自己的是要寄回家的。后来才知道,他父亲在家住院治病所以他才极力攒钱存多了寄回家。同事们都不知说什么好,他却笑着对他们说:那有什么的,厂里管吃管住多好,挣的工资可以全部存起来乐呵死人了。同事们都苦笑可他却笑眼眯着,露出不太整齐的上牙说:“我多幸福,有吃、有喝、有住、有钱拿,重要的是还有存款谁能有我幸福!”
他去过几趟七宝老街,每次回来都像第一次去那样 滔滔不绝的发表感言。别人出门都打的坐出租车,他却花半个小时一个小时等超市的免费班车,刚开始没人愿意和他出门不过最后别人都拱他要他带着出门,因为他去过一个地方总是能发现最好、最便宜的纪念品,而且还能减少一大笔的花销。他说:“打的太贵,起步费就十几块,我坐免费班车可以省十几块炒两份蛋炒饭还可以买一瓶营养快线。”去豫园也是坐地铁转来转去,虽然没有进豫园里面不过他很开心:我走了好几趟九曲桥,还赶上文化节多爽,还能到免费的古城公园玩。超市的衣服都比较贵,他每次买衣服都去夜市的地摊上买,每次穿的衣服都干干净净的,而且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虽然都不是名牌。
同事们渐渐喜欢他了,因为他够真诚、人也好。没事时他总是对别人念叨自己有多幸福:父母怎么怎么样、家里弟弟有多听话多懂事、上大学的同学还天天联系、一个月能挣多少钱存折里存款越来越多……每次一念叨满宿舍的人都挤兑他,可他还是乐此不疲的念叨着,别人看他的样子都忍俊不禁。从没见过这样一个人,天天说自己有多幸福,吃的不如人家好、穿的不如人家好、存款充其量也就几千块,大半年攒的钱还不够人家白领一个月的工资呢,可他却很满足。他说等父亲的病好了就为自己攒钱,想学个本领养活自己,毕竟在厂里不是长久之计。同事们都用很诧异的眼神看着他:没想到单纯的鹿远远也会替自己打算,我们以为只会为家人着想呢!他又眯起眼睛露出不太整齐的上牙说:“男孩子长大了肯定要为自己想想了!”同事们都哈哈大笑,鹿远远也跟着笑。
鹿远远还是经常去银行,他说一看到自己的存款就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不过那种幸福是“深沉的幸福”。同事们也说他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因为他容易满足,为人真诚,天天开心。
一个春日的下午 有一首歌——席慕蓉
人生也许就只是一种不断的反复。
在前一刹那,心中还充满了一种混乱与狂热,必须要痛哭一场才能宣泄出的那种悲伤与失望,于是,就在疾驰的车中,在暮色四合的高速公路上,我一个人在方向盘后泪落如雨。
那是怎样炽烈的心,怎样滚烫的泪啊!
然后,那种感觉就开始出现了,在还流着泪的时候,那种感觉就已经细细致致地开始出现了。就好像在汹涌如注的瀑布之前,我们起先并不能听见其他的声音,除了隆隆的瀑声之外,我们起先什么也不能察觉。但是,站定了,听惯了之后,就会发现,有很多细微的声音其实是一直存在着的,只要我们定下心来,就可以听得见。
而我开始听见了,那是我的另一颗心,永远站在旁边,每次都用那种悲悯的微笑注视着我的那一颗心,开始出现,开始轻言慢语地来安慰我了。
是啊,世间有多少无可奈何的安排,有多少令人心碎的遇合啊!哭吧!流泪总是好的。可是,也别忘了,别忘了来细细端详你的悲伤和失望,你会从这里面看到,上苍赏赐给你的,原来是怎样清澈与美丽的一种命运。
于是,在细细地品尝着我的得和我的失的同时,我就开始微笑了,眼里却仍含着刚才的泪水。
车子离开高速公路,弯到那一个在路旁种满了新茶的小镇上,我在花店前停下车,为我自己选了一棵白色的风信子。不为什么,只为那洁白的小花瓣上停着好多细细的晶莹的水珠,只为纪念那样一个春日的下午,那样一场非常短暂却总是不断反复着的迷与悟。
一个车夫(巴金)
这些时候我住在朋友方的家里。
有一天我们吃过晚饭,雨已经住了,天空渐惭地开朗起来。
傍晚的空气很凉爽。
方提议到公园去。
“洋车!洋车!公园后门!”我们站在街口高声叫道。
一群车夫拖着车子跑过来,把我们包围着。
我们匆匆跳上两部洋车,让车夫拉起走了。
我在车上坐定了,用安闲的眼光看车夫。
我不觉吃了一惊。
在我的眼前晃动着一个瘦小的背影。
我的眼睛没有错。
拉车的是一个小孩,我估计他的年纪还不到十四。
“小孩儿,你今年多少岁?”我问道。
“十五岁!”他很勇敢、很骄傲地回答,仿佛十五岁就达到成人的年龄了。
他拉起车子向前飞跑。
他全身都是劲。
“你拉车多久了?”我继续问他。
“半年多了,”小孩依旧骄傲地回答。
“你一天拉得到多少钱?”
“还了车租剩得下二十吊钱!”
我知道二十吊钱就是四角钱。
“二十吊钱,一个小孩儿,真不易!”拉着方的车子的中年车夫在旁边发出赞叹了。
“二十吊钱,你一家人够用?你家里有些什么人?”方听见小孩的答话,也感到兴趣了,便这样地问了一句。
这一次小孩却不作声了,仿佛没有听见方的话似的。
他为什么不回答呢?我想大概有别的缘故,也许他不愿意别人提这些事情,也许他没有父亲,也许连母亲也没有。
“你父亲有吗?”方并不介意,继续发问道。
“没有!”他很快地答道。
“母亲呢?”
“没有!”他短短地回答,声音似乎很坚决,然而跟先前的显然不同了。
声音里漏出了一点痛苦来。
我想他说的不一定是真话。
“我有个妹子,”他好像实在忍不住了,不等我们问他,就自己说出来;“他把我妹子卖掉了。”
我一听这话马上就明白这个“他”字指的是什么人。
我知道这个小孩的身世一定很悲惨。
我说:“那么你父亲还在──”
小孩不管我的话,只顾自己说下去:“他抽白面,把我娘赶走了,妹子卖掉了,他一个人跑了。”
这四句短短的话说出了一个家庭的惨剧。
在一个人幼年所能碰到的不幸的遭遇中,这也是够厉害的了。
“有这么狠的父亲!”中年车夫慨叹地说了。
“你现在住在哪儿?”他一面拉车,一面和小孩谈起话来。
他时时安慰小孩说:“你慢慢儿拉,省点儿力气,先生们不怪你。”
我就住在车厂里面。
一天花个一百子儿。
剩下的存起来……做衣服。”
“一百子儿”是两角钱,他每天还可以存两角。
“这小孩儿真不易,还知道存钱做衣服。
”中年车夫带着赞叹的调子对我们说。
以后他又问小孩:“你父亲来看过你吗?”
“没有,他不敢来!”小孩坚决地回答。
虽是短短的几个字,里面含的怨气却很重。
我们找不出话来了。
对于这样的问题我还没有仔细思索过。
在我知道了他的惨病的遭遇以后,我究竟应该拿什么话劝他呢?
中年车夫却跟我们不同。
他不加思索,就对小孩发表他的道德的见解:
“小孩儿,听我说。
你现在很好了。
他究竟是你的天伦。
他来看你,你也该拿点钱给他用。”
“我不给!我碰着他就要揍死他!”小孩毫不迟疑地答道,语气非常强硬。
我想不到一个小孩的仇恨会是这样地深!他那声音,他那态度……他的愤怒仿佛传染到我的心上来了。
我开始恨起他的父亲来。
中年车夫碰了一个钉子,也就不再开口了。
两部车子在北长街的马路上滚着。
我看不见那个小孩的脸,不知道他脸上的表情,但是从他刚才的话里,我知道对于他另外有一个世界存在。
没有家,没有爱,没有温暖,只有一根生活的鞭子在赶他。
然而他能够倔强!他能够恨!他能够用自己的两只手举起生活的担子,不害伯,不悲哀。
他能够做别的生在富裕的环境里的小孩所不能够做的事情,而且有着他们所不敢有的思想。
生活毕竟是一个洪炉。
它能够锻炼出这样倔强的孩子来。
甚至人世间最惨痛的遭遇也打不倒他。
就在这个时候,车子到了公园的后门。
我们下了车,付了车钱。
我借着灯光看小孩的脸。
出乎我意料之外,它完全是一张平凡的脸,圆圆的,没有一点特征。
但是当我的眼光无意地触到他的眼光时,我就大大地吃惊了。
这个世界里存在着的一切,在他的眼里都是不存在的。
在那一对眼睛里,我找不到承认任何权威的表示。
我从没有见过这么骄傲、这么倔强、这么坚定的眼光。
我们买了票走进公园,我还回过头去看小孩,他正拉着一个新的乘客昂起头跑开了。
选自《旅途随笔》
山中杂感——冰心
溶溶的水月,螭头上只有她和我。
树影里对面水边,隐隐的听见水声和笑语。
我们微微的谈着,恐怕惊醒了这浓睡的世界。
─—万籁无声,月光下只有深碧的池水,玲珑雪白的衣裳。
这也只是无限之生中的一刹那顷!然而无限之生中,哪里容易得这样的一刹那顷!
夕照里,牛羊下山了,小蚁般缘走在青岩上。
绿树丛颠的嫩黄叶子,也衬在红墙边。
─—这时节,万有都笼盖在寂寞里,可曾想到北京城里的新闻纸上,花花绿绿的都载的是什么事?
只有早晨的深谷中,可以和自然对语。
计划定了,岩石点头,草花欢笑。
造物者呵!我们星驰的前途,路站上,请你再遥遥的安置下几个早晨的深谷!
陡绝的岩上,树根盘结里,只有我俯视一切。
─一无限的宇宙里,人和物质的山,水,远村,云树,又如何比得起?然而人的思想可以超越到太空里去,它们却永远只在地面上。
微风乍起,迎来层层涟漪,然后又恢复最初的平静。看着荷叶下的净水,心也跟着平静。暂时会忘掉一切骚动不安,就像涟漪过后终归平静一样。
一身白衣为你洗尽铅华,白衣白发白胜雪,捧一卷古墨,盈袭暗香,我踏着平平仄仄的长长短短,款款步入风情万种的宋词里。溪边桃红青染,流水潺潺,柳丝随风絮,我在桃花下写着红笺小字,一抹嫣然回眸,惊落了桃花,也惊落了你的心。佛说千年一轮回,今生,你在哪里?
滚滚红尘,陌上寒烟。前世的缘,今生相见。
当阵阵风声,把我喝醉的灵魂唤回,凝聚成如今孤独的身躯时,再也无能为力去追寻旧日步伐的我,又该怎样寻味那时斑斓。当片片落叶点缀着眼前模糊的视野,我更不知道这是寒冷滋味,还是柔暖的饱和,亦或是麻木的无动于忠。
在一段时间我喜欢一段音乐,听一段音乐我怀念一段时光,坐在一段时光里怀念另一段时光的掌纹,那时听着那歌会是怎样的心情?那时的我们是否相遇?是相遇还是错过?还是,没有结局的邂逅?
旋转木马是最残忍的游戏,彼此追逐却有永恒的距离。
能冲刷一切的除了眼泪,就是时间,以时间来推移感情,时间越长,冲突越淡,仿佛不断稀释的茶,
快乐要有悲伤作陪,雨过应该就有天晴,如果雨后还是雨,如果忧伤之后还是忧伤,请让我们从容面对这离别之后的离别,微笑地去寻找一个不可能出现的你!
你出生的时候,你哭着,周围的人笑着;你逝去的时候,你笑着,而周围的人在哭
一朝春去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静水流深,沧笙踏歌;三生阴晴圆缺,一朝悲欢离合。
灯火星星,人声杳杳,歌不尽乱世烽火。
如花美眷,似水流年,回得了过去,回不了当初。
乌云蔽月,人迹踪绝,说不出如斯寂寞。
这次我离开你,是风,是雨,是夜晚;你笑了笑,我摆一摆手,一条寂寞的路便展向两头了。
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机会靠自己争取,命运需自己把握,生活是自己的五线谱,威慑呢们不亲自演奏好它?
努力奋斗,天空依旧美丽,梦想仍然纯真,放飞自我,勇敢地飞翔于梦想的天空,相信自己一定做得更好。
苦忆旧伤泪自落,欣望梦愿笑开颜。
懦弱的人害怕孤独,理智的人懂得享受孤独
宽容润滑了彼此的关系,消除了彼此的隔阂,扫清了彼此的顾忌,增进了彼此的了解。
温暖是飘飘洒洒的春雨;温暖是写在脸上的笑影;温暖是义无反顾的响应;温暖是一丝不苟的配合。
尊重是一缕春风,一泓清泉,一颗给人温暖的舒心丸,一剂催人奋进的强心剂
母爱是一滴甘露,亲吻干涸的泥土,它用细雨的温情,用钻石的坚毅,期待着闪着碎光的泥土的肥沃;母爱不是人生中的一个凝固点,而是一条流动的河,这条河造就了我们生命中美丽的情感之景。
有了执著,生命旅程上的寂寞可以铺成一片蓝天;有了执著,孤单可以演绎成一排鸿雁;有了执著,欢乐可以绽放成满圆的鲜花。
情切切,意脉脉,风花雪月飘渺了无数驿动的心。缘来时,用爱去倾心耕耘收获,用情去悉心浇铸、相守,使之持久永恒,认真地走下去,前方的路会有美好的风景在等你驻足,人生聚散各有因,在飘忽的岁月里,应懂得平平淡淡才是真。
生命中,总有些人,安然而来,静静守候,不离不弃;也有些人,浓烈如酒,疯狂似醉,却是醒来无处觅,来去都如风,梦过无痕。缘深缘浅,如此这般:无数的相遇,无数的别离,伤感良多。
孤独,当我说到它的时候,我便处在一种孤独之中。
人终归是孤独的,孤孤单单地来,又孤孤单单地去。无论开始还是结束,都仿佛无从谈起一般,因为一个是偶然,一个是必然,只有前后之间的过程是值得诉说的。或者亦可以说是希望与绝望,生伴随着一种希望,死却伴随着一种挣扎的绝望。两者同样地无法选择,又都同样的构筑着人生。
人总是需要一种属于自己的生活方式,因为都是为了更好地活着,为了不再孤独,所以这世间便有了爱。爱自然是伟大的,但这并不等于说拥有了爱就能够不会再孤独了。周国平说:孤独源于爱,无爱的人不会孤独。这句话说得真好,也可以反过来讲:爱源于孤独,也依然要走向孤独。无论是一个人的形单影只,还是两个人的相爱日笃,仍然会有孤独的存在。
有的人为了逃避现实的生活与无奈,以自认为可信赖的观念或方式加以选择,于是有些人投奔于宗教,有些人投奔于庸庸碌碌的生活,更有的人宁愿自甘堕落,投入了罪恶的怀抱。其实细想想无论以何种方式都是一种逃避,只不过其中掺杂了自己的喜好罢了。但结果又能够怎么样?只不过是在自欺欺人,从某一种孤独的氛围里又进入了第二种或第三种孤独之中。也许人生真的应该需要一种大智慧,如若不然又该如何走出这孤独的桎梏。即使像弗洛依德所说的:任何人都将离开父母,依恋妻子,因此人都是脆弱和淫欲的结合体。难道人就不再孤独了吗?那只是一种孤独找到了另一个孤独而已;因为原本脆弱的生命,欲要逃离这种原本就无法逃离的孤独所引发的脆弱感,进而人怀着内心的忐忑向颤栗的那么一点点希望投入了这个变幻莫测的大千世界,只是在有以躲避最初存在的畏惧感,对于死,对于人世的一切,既显得忧心忡忡,又不得不去下定决心去面对现实。好了,当一切都如愿以偿地变为真实时,拥有一个和睦的家庭,事业蒸蒸日上,并且还拥有那许多能让自己感到充实,欣慰的思想……可这个人仍然是孤独的,仍然会感受到寂寞,甚至空虚。只要是在闲下来的静谧氛围里,那被世俗所一时遮蔽了的,深深蛰伏于内心的东西,便会悄然地得到唤醒。那是一个人真实不虚的另一个世界,在那里孤独正在毫无迟疑的窥视着每一个原本形单影只的灵魂。
而孤独到底属于什么?这是我在前一段时间重读《少年维特的烦恼》时所要去理解的,就如同原作者以维特口气说的一样:人到底是什么?这理应得到赞美的半个神明!当他最需要力量帮助的时候,他不也束手无策了吗?当他沉湎于欢乐或陷于苦恼时,他不也是全没有退缩吗?当他希冀隐迹于奥妙无穷的天宇时,他不也是重又恢复了迟钝冷淡的思维意识了吗?这真正是一个好的想法,却又难以让我寻找到确实的答案,害得我只是想了又想,几乎想破了脑袋。无奈,最后我只能把它归纳为孤独所遗留的或原本就存在着的病灶。
因为有爱,因为有美好的生活在等着我们,我们才会偶尔得一空闲来颇为奢侈的享受一番内心沉寂了许久又从不曾有一丝一毫遮掩的'思想意识。它将会使人感到突兀的不自在,随之而来的便是清晰,澄明,透彻,而借此来寻找到自由的孤独的灵魂。那才是一个最为真实的自己,最为真实的人生。
因为这个世界本就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人所生存的这个地球是唯一的;而对于我们每个相对独立的人来说,却还会有他或她的另一半的可能性,我想真是值得庆幸并值得祝福的。
时光如流,不觉间,秋意已深。凋零的季节里,心总会不由然滋生许多惆怅。
许是,离开孩子们久了,总感觉一颗漂泊的心,孤独寂寂寞着,没有着落。秋天的景像总是让人怀想,睹景思亲,有时呆呆地看一片黄叶飘零,也会惹起思潮阵阵。不知是牵挂还是思念,一种酸楚袭入心头。
秋光添寒,遥望长空,大雁南归,别时依恋旧巢居。人在这秋景里,心若落叶的忧伤。一声长笛诉清秋,此恨忧忧不相逢。
也许,女人的心总是细腻的,柔软的心空总是缠绕着牵挂,做为母亲的我,总想把孩子守护在翼下,无论孩子多大,总希望他(她)们游走在自己的视线里,朝暮绕堂前,方可心安。
仰或,这些萦绕心头的愁绪都是多余的。那个早年大手牵着的小手早已能为家撑起一片蓝天。或许是他们自认为做了人父人母。肩上有更多的担子要挑起,总是忙忙碌碌,不知疲惫的工作。抱着一份执着的信念,寻找一份诗意的人生。用心去感受着幸福而又美丽的生活。
或许,孩子们真的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捕捉母亲的心是快乐是忧伤。有些时候,一通电话便是最好的慰藉。
不管相聚多远,孩子们永远走不出我的思绪。夜深人静时,把翻江倒海般的思念揉尽眼帘,抖落沉默的枕上。时光中,让回忆埋充孤寂的心灵。偶尔,拙笔图鸦些文字,一解我千般忧思。
秋水寒凉梦易残
相别茫茫思无边
倚栏遥望洛古城
空惹相思泪眸眼
许是,在这薄凉的秋天里,真的想他(她)们了。
深秋,果园里,在大片大片稀疏泛黄的叶子中间,仍旧星散着一个一个紫红的果子。
这些寂寞的被遗忘在果树上小灯笼似的苹果,多数是受过虫害抑或是被鸟类啄食过的。
世间,在所有行业里,农民是最辛苦的`一行,尤其果农。经营一座果园,不仅需要相应的管理技术,同时还要付出大量艰辛的劳动。
最近几年水果市场一直走低,果农们一年下来,优等果品出手后,剩下的小果基本无人问津,即便有幸出售,价格也是不堪一提。像这些病害果,就更不敢想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们烂在地里抑或作为其它生灵过冬的吃食。
我的老家地处辽北一个偏远的乡村,这里土地干旱,世代以大田为生。最近几年,在政府的富民政策指导下,一夜之间就有了这“千树万树梨花开”的胜景。遗憾的是,从我们的果树挂果开始,苹果价格就未曾景气过。今年,已经是连续第三个不被期待的秋天了。
“你的烂果处理了吗?我们果园来一个收购烂果的……”秋日的一个午后,朋友打来电话。好果都不好卖,烂果还有人收,能吗?将信将疑中,朋友再次来电:“网袋装烂果的已经送过来了,今晚给你送网袋过去。”三电接着说。
“军书十二卷,卷卷有爷名。”看来消息是真的。
在严重亏空的情况下,点滴的盈利也是一种补益。
阳光晴好,映照在泛黄的树叶上,金灿灿的,微风掠过,像无数张扬起的笑脸,鼓掌欢迎着我们。
二姐、姐夫、老公我们四人各自拿上网袋,一人两行,依次排开,开始捡拾。
下果,已经小有一段时间了。掉在地上的果子,大多已经霉烂抑或被虫啃食严重,好在收购者是用来酿酒,条件宽泛至只要能捡上手来,便都可以收。
我家的果园地处一片阳面坡地,尽管少水,树势依然不失筋骨。桠杈交叠中,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那些生长在高处无力摘取的果子,只能依靠手力抓紧枝杆的上部用力摇晃,待熟透的果子全部落地,再一网打尽。
劳作中,我们不时地提醒着对方,一行一行走起,一株一株查验,一枚一枚捡拾。整片林子,无一漏网。
辛苦的劳作,持续了整整一天。
夕阳西下,暗淡的天色里,风像劳碌了一天的人们,焦躁地摆着树叶,飒飒作响。
当痛并快乐着的我们深呼一口气终于走出果园时,忽见站在园外高处的三五只喜鹊,冲着一脸疲惫的我们喳喳叫起。那精灵的眼睛一眨一眨的,侧颈低首,神情专注,好像在说:“你们如此赶尽杀绝,可让我们如何度过一个寒冷的冬天?”
山里面森森然,传来一阵阵脆声。循声望去,那高处的脆声带着一种深深的穿透力,煞是分明、凄切,扣人心弦。忽然间,我像听到了隐于内心的轻轻的叹息。
打小常记得老人讲:“喜鹊叫,喜事到。”在一些画幅抑或剪纸中,经常见有喜鹊灵动的身影。彼时,那轻盈的喜鹊,留给我的记忆是愉快的吉祥之鸟,与人类是一种和谐的共生。
最近几年,喜鹊于我而言,莫名地生出一种无端的恶感来。
某种程度是喜鹊的嘴巴伸得太长了,当费力经营的果树从春天开始坐果,就被大大小小成群结队的喜鹊家族给盯上了。如果仅仅只是吃点也就罢了,最可气的是它们一贯不按常理出牌,东咬一口,西啄一下,像是故意刁难人似的,比起让众多果农谈之色变的风害、雹害和虫害来,这鸟害甚是令人抓狂!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本就收入微薄的果农,再让这帮贪嘴的家伙一顿搅合,日子更是苦不堪言了。
以往即便果子下树,仰赖这些病害果子,不受待见的喜鹊的日子,依旧是悠哉悠哉的。它们再不用偷偷摸摸,而是大大方方地携儿带女,叽叽喳喳,来一段轻盈的舞蹈后,再饱餐一顿后翩然离去。
这惯例终被打破了。
一个冰寒的季节,于喜鹊而言,不啻一场横扫的风暴,明晃晃地摆在面前。然而,这些一直让人纠结的果园伴侣到底是益鸟还是害鸟?带着声声嘶喊的好奇,遂决定一切从实查来,也好验明正身。
喜鹊,属鸟类,鸦科,杂食性动物,益鸟,多以虫虾、腐肉、垃圾为食,偶尔也吃一些果子。
明晃晃的佐证,像壁立的悬崖,让思想的野马立时僵住。转而,站在喜鹊的角度,开始了一种全新的思考:不知从何时起,人类的防范意思越来越强了。看着“山还是那座山,林还是那果林”,经营模式却全然发生了变化。春天,从种子下地,农药便如影随形开始紧紧地跟进了。当一株株顽强的禾苗挣扎着,趔趔趄趄地刚钻出地面,尚未看清这个喧扰的世界,一场带着强烈刺激气味的药雨,又劈头盖脸的洒了下来。双重保护下,原本也算壮实的苗株开始变得萎黄了,一副弱不经风的样子。再扫一眼周遭,蜣螂大哥,萤火虫姐姐,潜伏的也好,外在的也罢,均没有了踪迹。
茫茫碧野,不长水草不长梦。
这种宁可枉杀一千,也绝不让一人漏网的直接结果,便是昆虫的种类与数量越来越少了,有的甚至已经濒临灭绝了。表面上看,失去的仅仅是区区的昆虫个体,实则断掉的却是鸟类赖以生存的口粮!
恒久平衡的生态,就这样在人为的精心防卫出击之下,悄然发生着改变。
自鸣高尚的人类,从来的想法就是一切为我所用,遗憾的是,万能的大自然无时不在向我们强调,生命后台的运作是始终存在的。在生存矛盾的掩映下,双方最终都亮出了刀锋,在刀尖上,碰出了耀目的火花。
投毒、布网、拉驱光带等等诸多酷刑,并未使一种生灵走向衰亡,相反,一群一群、忽东忽西、忽左忽右改变了饮食结构的喜鹊愤怒呐喊着,像是黑色的箭矢,呼啸而过,咬一口苹果便溜,然后栖在高处,开会似的畅谈着。欢喜过后再重新杀将回来,来来去去,每一次恶意的出击都是不同的对象,疯狂、狠命的程度,一如绝情的人类频出的狠招,尖嘴所向,无不披靡。
喜鹊虽不会说话,却能读懂人类的举义,为了生存,它们在奋力与人类抗争着。
但凡生命,都应得到理解与尊重,更何况是人类的朋友?沉思中,忽然隐隐地生出一种痛:区区烂果,不拾也罢,权当鸟食。然,救得了个体,又如何度得脱众生?
夜里,风又大了起来,打在窗子上呼呼作响。天,马上就要冷了,严冬就要来了。那些瑟瑟的喜鹊将如何安抚辘辘饥肠?辗转反侧中,我终于睡熟了,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是一个大丰收的秋天,果园枝头上满挂着水灵灵红艳艳的果子,带着几分成熟的淡定,更是惹人眼目了。飞来飞去之间,悠然随性的喜鹊,一个个胖乎乎的,它们高兴地告诉我:我们终于又有虫虾可食了,活着,已不再是一种负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