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初冬月
作者:陈国华
秋意尚浓,恍然就到了初冬,月亮也带着秋温,走进了冬的夜空。
天黑得早了,晚饭后摸黑回宿舍,过了山头,豁然见西南山坡上空这轮橙黄明净的初冬月,低垂圆满,硕大清新,一种美好亲切的感觉顿从心底漾起。夜幕中,黑森森的山峰错落而列,视野尽处,一岭横天际接晚霞;渐暗的余霞边,山的剪影如淡淡的水墨画,近山的轮廓则像浓墨涂出的一样;山坡西南出口方向,山势迅速开阔,峰峦连绵起伏,像一片黑色的波涛,磅礴在融融的月光下;月下的山坡和附近的山川上空月光旖旎,给人今月专为此处明的美感。这月光山色太美了!望着明月,似乎忘却了自身的存在,只剩下一缕美好的情感,羽化在这月色之中。
独自徜徉在月色里,白天必须思虑萦怀甚至忧戚的,此刻全忘了,而白天无暇顾及甚至早已忘却了的,有的却会清晰的想起来。如此美丽的月光,会使心灵深处的珍藏开出花朵,连痛楚也会变得美丽。但这月色更多的是使我无所虑无所思,身心放松,呼吸都变得轻微均匀,不易觉察。我像一条游到清水里“偷清”的鱼,浮在月光里,吮月华,汲清辉,或停泊或徘徊,如醉如痴。
橙黄的月,橙黄的光,橙黄的光里浮悬着轻轻的霜。清虚的夜空里,我仿佛感觉到了月光的流泻,感觉到了月光的韵律,颖悟到人的情感与月光波动的相依相融;在这柔和美丽的月光下,只要一凝神一动情,仿佛就能听到低徊优美的《梁祝》曲,看到飘逸如梦的《天鹅湖》……难道这些作品的诞生也经历了月光的孕育,作者的灵感也得到过月光的滋润和浇灌?不然,这些美好的东西怎么会还原在这月光之中?
山脉相互枕藉着、依偎着,匍匐在朦胧的月色里安详地睡了。真没想到白天反复经过反复看过的山,经月光的再创造,竟如仙境。山上的树木挤挨着、拥抱着,进入了梦乡。松树等乔木高高的婆娑的树冠,如伞如云如絮,像幽幽夜幕里的泼墨画。山在呼吸,树在呼吸,空气在呼吸,夜在呼吸……此刻凝目,能看到天涯;此刻倾听,可听及海角。听者看者,非耳非目,乃心也,乃月夜之助也。
月光如橙色而淡泊的液体,山川景物浸在月色里,天国般的宁和。独处月下,平和而安宁的心灵,在接受月光睿智的审视,人生一瞬,人生是美好的,人的心灵也应该是美好的,我们的所作所为应无愧于这美好的世界,无愧于这美好的月光;美好的心灵才能照进美好的月光,心灵美好的人,才敢于独自静静地面对这美好的月色而灵魂安宁。
感谢生活感谢大自然的赐予,我的生命之舟放逐了喧嚣、污染和拥挤,泊进了这一汪月色,际遇了这处明丽如梦的风景。陶醉在月华天籁中,我甚至忘记了我是什么时候是怎样进入这月色的,也没有想到要走出这月色,走出这个恬静和悦的梦境。
在时间的长河里,我们仅有属于自己的那一缕月光,稍不珍惜,就会去日苦多,万事成蹉跎。君不见,此月方从远古来,历沧桑,经兴衰,送千古风流,看花开花落……大王月,霜晨月,关山月,红缕月,俱往矣!山河沉寂无言,酣然入梦;人不惜月月自明,吾辈该如何把握这一缕月光?初冬月高悬不语,娟然如洗。
2、白马湖之冬
作者:夏丐尊
在我过去四十余年的生涯中,冬民情味尝得最深刻的要算十年前初移居的时侯了,十年来,白马湖已成了一个小村落,当我移居的时侯,还是一片荒野,春晖中学的新建筑巍矗立于湖的那一面,湖的这一面的山脚下是小小几间新平屋,住着我和刘君心如两家。此外两三里内没有人烟。一家人于阴历十一月下甸从热闹的杭州移居于这荒凉的山野,宛如投身于极带中。
那里的风,差不多日日有的,呼呼作响,好像虎吼,屋宇虽系新建,构造却极粗率,风从门窗隙缝中来,分外尖削,把门缝窗隙厚厚地用纸糊了,橼缝中却仍有透入,,我刮的厉害的时侯,天未夜就把大门关上,全家吃毕夜饭即睡入被窝里,静听寒风的恕号,湖水的澎湃。靠山的小后轩,算是我的书斋,在全屋子中是风最少的一间,我常把头上的罗宋帽拉得低低地在洋灯下工作至深夜。松涛如吼,霜月当窗,饥鼠吱吱在承尘上奔窜,我于这种时侯,深感到萧瑟的诗趣,常独自拨划着炉灰,不肯就睡,把自已拟诸山水画中的人物,作种种幽邈的遐想。
现在白马湖到外都是整个儿的,从上山起直要照到下山为止。在太阳好的时侯,只要不刮风,那真和暖得不像冬天。一家人都坐在庭间曝日,甚至于吃午饭也在屋外,像夏天的晚饭一样,日光晒到那里就把椅凳移到那里,忽然寒风来了,只好逃难似地各自带了椅凳逃入室中,急急把门关上,在平常的日子,风来大概在下午快要傍晚的时侯,半夜即息,至于大风寒,那是整日夜狂吼,要二三日才止的。最严寒的几天,泥地看去惨白如水门江,山色冻得发紫而黯,湖波泛深蓝色。
下雪原是我怕不憎厌的,下雪的日子,室内分外明亮晚上差不多不用燃灯,远山积雪,足供我半个月的观看,举头即可从窗中望见。可是究竟是南方,每冬下雪不过一二次,我在那里所日常领略的冬的情味,几乎都从风来。白马湖的所以多风,可以说是有着地理上的原因的,那里环湖原都是山,而北首却有一个半里阔的空隙,好仅故意张了袋口欢迎风来的样子,白马湖的山水,和普通的风景地相差不远,唯有风却与别的地方不同。风的多和大,凡是到过那里的人都知道的。风在冬季的感觉中,自古点着重要的因素,而白马湖的风尤其特别。
现在,一家僦居上海多日了,偶然于夜深人静时听到风声的时侯,大家就要提起白马湖来,说“白马湖不知今夜又刮得怎样厉害哩!”
3、江南的冬景
郁达夫
凡在北国过过冬天的人,总都道围炉煮茗,或吃煊羊肉,剥花生米,饮白干的滋味。而有地炉,暖炕等设备的人家,不管它门外面是雪深几尺,或风大若雷,而躲在屋里过活的两三个月的生活,却是一年之中最有劲的一段蛰居异境;老年人不必说,就是顶喜欢活动的小孩子们,总也是个个在怀恋的,由于当这中间,有的萝卜,雅儿梨等水果的闲食,还有大年夜,正月初一元宵等热闹的节期。
但在江南,可又不同;冬至过后,大江以南的树叶,也不至于脱尽。寒风——西北风——间或吹来,至多也不过冷了一日两日。到得灰云扫尽,落叶满街,晨霜白得象黑女脸上的脂粉似的清早,太阳一上屋檐,鸟雀便又在吱叫,泥地里便又放出水蒸气来,老翁小孩就又可以上门前的隙地里去坐着曝背谈天,营屋外的生涯了;这一种江南的冬景,岂不也可爱得很么?
我生长江南,儿时所受的江南冬日的印象,铭刻特深;虽则渐入中年,又爱上了晚秋,以为秋天正是读读书,写写字的人的最惠节季,但对于江南的冬景,总觉得是可以抵得过北方夏夜的一种特殊情调,说得摩登些,便是一种明朗的情调。
我也曾到过闽粤,在那里过冬天,和暖原极和暖,有时候到了阴历的年边,说不定还不得不拿出纱衫来着;走过野人的篱落,更还看得见许多杂七杂八的秋花!一番阵雨雷鸣过后,凉冷一点;至多也只好换上一件夹衣,在闽粤之间,皮袍棉袄是绝对用不着的;这一种极南的气候异状,并不是我所说的江南的冬景,只能叫它作南国的长春,是春或秋的延长。
江南的地质丰腴而润泽,所以含得住热气,养得住植物;因而长江一带,芦花可以到冬至而不败,红时也有时候会保持得三个月以上的生命。像钱塘江两岸的乌桕树,则红叶落后,还有雪白的桕子着在枝头,一点—丛,用照相机照将出来,可以乱梅花之真。草色顶多成了赭色,根边总带点绿意,非但野火烧不尽,就是寒风也吹不倒的。若遇到风和日暖的午后,
你一个人肯上冬郊去走走,则青天碧落之下,你不但感不到岁时的肃杀,并且还可以饱觉着一种莫名其妙的含蓄在那里的生气;“若是冬天来了,春天也总马上会来”的诗人的名句,只有在江南的山野里,最容易体会得出。
说起了寒郊的散步,实在是江南的冬日,所给与江南居住者的一种特异的恩惠;在北方的冰天雪地里生长的人,是终他的一生,也决不会有享受这一种清福的机会的。我不知道德国的冬天,比起我们江浙来如何,但从许多作家的喜欢以Spaziergang一字来做他们的创造题目的一点看来,大约是德国南部地方,四季的变迁,总也和我们的江南差仿不多。譬如说十九世纪的那位乡土诗人洛在格(PeterRosegger1843—1918)罢,他用这一个“散步”做题目的文章尤其写得多,而所写的情形,却又是大半可以拿到中国江浙的山区地方来适用的。
江南河港交流,且又地滨大海,湖沼特多,故空气里时含水分;到得冬天,不时也会下着微雨,而这微雨寒村里的冬霖景象,又是一种说不出的悠闲境界。你试想想,秋收过后,河流边三五家人家会聚在一道的一个小村子里,门对长桥,窗临远阜,这中间又多是树枝槎丫的杂木树林;在这一幅冬日农村的图上,再洒上一层细得同粉也似的白雨,加上一层淡得几不成墨的背景,你说还够不够悠闲?若再要点景致进去,则门前可以泊一只乌篷小船,茅屋里可以添几个喧哗的酒客,天垂暮了,还可以加一味红黄,在茅屋窗中画上一圈暗示着灯光的月晕。人到了这一个境界,自然会得胸襟洒脱起来,终至于得失俱亡,死生不同了;我们总该还记得唐朝那位诗人做的“暮雨潇潇江上树”的一首绝句罢?诗人到此,连对绿林豪
客都客气起来了,这不是江南冬景的迷人又是什么?
一提到雨,也就必然的要想到雪:“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自然是江南日暮的雪景。“寒沙梅影路,微雪酒香村”,则雪月梅的冬宵三友,会合在一道,在调戏酒姑娘了。“柴门村犬吠,风雪夜归人”,是江南雪夜,更深人静后的景况。“前树深雪里,昨夜一枝开”又到了第二天的早晨,和狗一样喜欢弄雪的村童来报告村景了。诗人的诗句,或许不尽是在江南所写,而做这几句诗的诗人,或许不尽是江南人,但假了这几句诗来描写江南的雪景,岂不直截了当,比我这一枝愚劣的笔所写的散文更美丽得多?
有几年,在江南,在江南或许会没有雨没有雪的过一个冬,到了春间阴历的正月底或二月初再冷一冷下一点春雪的;去年(一九三四)的冬天是如此,今年的冬天恐怕也不得不然,以节气推算起来,大约太冷的日子,将在一九三六年的二月尽头,最多也总不过是七八天的样子。像这样的冬天,乡下人叫作旱冬,对于麦的收成或者好些,但是人口却要受到损伤;旱得久了,白喉,流行性感冒等疾病自然容易上身,可是想恣意享受江南的.冬景的人,在这一种冬天,倒只会得到快活一点,由于晴和的日子多了,上郊外去闲步逍遥的机会自然也多;日本人叫作Hi-king,德国人叫作Spaziergang狂者,所最欢迎的也就是这样的冬天。
窗外的天气晴朗得象晚秋一样;晴空的高爽,日光的洋溢,引诱得使你在房间里坐不住,空言不如实践,这一种无聊的杂文,我也不再想写下去了,还是拿起手杖,搁下纸笔,上湖上散散步罢!
一九三五年十二月一日
4、初冬浴日漫感
作者:丰子恺
离开故居一两个月,一旦归来,坐到南窗下的书桌旁时第一感到异样的,是小半书桌的太阳光。原来夏已去,秋正尽,初冬方到,窗外的太阳已随分南倾了。
把椅子靠在窗缘上,背着窗坐了看书,太阳光笼罩了我的上半身。它非但不象一两月前地使我讨厌,反使我觉得暖烘烘地快适。这一切生命之母的太阳似乎正在把一种祛病延年,起死回生的乳汁,通过了他的光线而流注到我的体中来。
我掩卷瞑想:我吃惊于自己的感觉,为甚么忽然这样变了?前日之所恶变成了今日之所欢;前日之所弃变成了今日之所求;前日之仇变成了今日之恩。张眼望见了弃置在高阁上的扇子,又吃一惊。前日之所欢变成了今日之所恶;前日之所求变成了今日之所弃;前日之恩变成了今日之仇。忽又自笑:“夏日可畏,冬日可爱”,以及“团扇弃捐”,乃古之名言,夫人皆知,又何足吃惊?于是我的理智屈服了。但是我的感觉仍不屈服,觉得当此炎凉递变的交代期上,自有一种异样的感觉,足以使我吃惊。这仿佛是太阳已经落山而天还没有全黑的傍晚时光:我们还可以感到昼,同时已可以感到夜。又好比一脚已跨上船而一脚尚在岸上的登舟时光:我们还可以感到陆,同时已可以感到水。我们在夜里固皆知道有昼,在船上固皆知道有陆,但只是“知道”而已,不是“实感”。我久被初冬的日光笼罩在南窗下,身上发出汗来,渐渐润湿了衬衣。当此之时,浴日的“实感”与挥扇的“实感”在我身中混成一气,这不是可吃惊的经验么?
于是我索性抛书,躺在墙角的藤椅里,用了这种混成的实感而环视室中,觉得有许多东西大变了相。有的东西变好了:象这个房间,在夏天常嫌其太小,洞开了一切窗门,还不够,几乎想拆去墙壁才好。但现在忽然大起来,大得很!不久将要用屏帏把它隔小来了。又如案上这把热水壶,以前曾被茶缸驱逐到碗橱的角里,现在又象纪念碑似地矗立在眼前了。棉被从前在伏日里晒的时候,大家讨嫌它既笨且厚,现在铺在床里,忽然使人悦目,样子也薄起来了。沙发椅子曾经想卖掉,现在幸而没有人买去。从前曾经想替黑猫脱下皮袍子,现在却羡慕它了。反之,有的东西变坏了:像风,从前人遇到了它都称“快哉!”欢迎它进来。现在渐渐拒绝它,不久要象防贼一样严防它入室了。又如竹榻,以前曾为众人所宝,极一时之荣。现在已无人问津,形容枯槁,毫无生气了。壁上一张汽水广告画。角上画着一大瓶汽水,和一只泛溢着白泡沫的玻璃杯,下面画着海水浴图。以前望见汽水图口角生津,看了海水浴图恨不得自己做了画中人,现在这幅画几乎使人打寒噤了。裸体的洋囝囝趺坐在窗口的小书架上,以前觉得它太写意,现在看它可怜起来。希腊古代名雕的石膏模型立像,把裙子褪在大腿边,高高地独立在凌空的花盆架上。我在夏天看见她的脸孔是带笑的,这几天望去忽觉其容有蹙,好象在悲叹她自己失却了两只手臂,无法拉起裙子来御寒。
其实,物何尝变相?是我自己的感觉变叛了。感觉何以能变叛?是自然教它的。自然的命令何其严重:夏天不由你不爱风,冬天不由你不爱日。自然的命令又何其滑稽:在夏天定要你赞颂冬天所诅咒的,在冬天定要你诅咒夏天所赞颂的!
人生也有冬夏。童年如夏,成年如冬;或少壮如夏,老大如冬。在人生的冬夏,自然也常教人的感觉变叛,其命令也有这般严重,又这般滑稽。
5、南方的冬天
作者:佚名
半片黄叶落下,我听到一丝生命枯萎的声音。是的,雁子又要南飞了,树杈上又只剩下了枯枝,泉水渐渐干涸,寒意悄然袭来,这一切都告诉我,冬天到了。
在我看来,冬天是最不浪漫的季节,特别是南方的冬天,它看不到北方的银装素裹,冰天雪地;也看不到西部的万里荒漠,悄无人声。南方的冬天永远都只是一片萧条之色。天很冷很冷,却不带一丝湿润,浸入骨髓的冰凉仿佛要把身体的所有温暖都抽去,只留下如干絮般散漫的冷一团一团的塞在胸肺间。在这样的季节里,人的思维都会被冻住,什末情感,浪漫会在刹那间被抛之九霄云外。在这样的境况下,难以提起一丝好兴致,哪怕偶尔有所愿望,也会很快被扔到记忆的角落里。
站在户外,轻轻的嘘一口气,一团白雾裹着一份温暖袅袅升空,在半空中伸展,氤氲,半晌又汇入了干冷的空气。刚刚燃起的一点希望有破灭了,消失得轻悄而又平静,仿佛从来就不曾有过,又恍惚有过这末一份特别的湿润。小澍长成大树,到了冬天便成了老树,老树枝桠交错,只有几片稀稀落落的叶子点缀着生命的痕迹。树皮微现焦黄,仿佛在火上烤了许久,煎熬的失了神采,半卷曲着好像随时都会坠地。
夏日里花叶田田的荷塘,此时都只剩下了根根枯管,片片残叶。早已没了衔露含珠的风韵。寒风轻摇,枯和倓叶,仿佛悄悄的诉说着昔日美艳,又仿佛轻轻暗泣着如今没落。倘若再来一场冷雨,更催花落,倒符了李义山留得残荷听雨声的心境。
南方的山向来不如北方的高大巍峨,到了冬日更失了往日的润朗,之留下了略带灰蒙的身影悄然耸立于天地间。默守着一份寂静。倘若在北方,来一场大雪,将群山覆盖上一层苍茫的白色,那有是一副磅礴的好图景,巍芒间孕育着新的希望。只可惜南方无雪,如同土丘半散漫开的小山零零落落的点缀在辽阔的江汉平原上,山间便只剩下松柏苍翠的影子,但之绿色都如同带着一层霜,淡绿中隐隐的泛出青灰。远望去仿佛被飞扬的尘土覆住了。
站在江边,这才发现昔日里的天堑而今只剩下了窄窄的一道灰链,昔日里浪拍千石的江畔现下已是波澜不兴。江水仿佛被冻住了,连东注的流速都似乎被停住了,一切都现着一片死寂。
是的,南方的冬天便只能用死寂来形容,看不到一丝生命的动感。天地间唯存单一的灰蒙。这种萧条的氛围充斥了万物,一点一点的抽走了它们生命的活力。
身于此,只有寄情于窗前,遥送上一瓣心香,盼望能有一丝新绿破土,寄来春的希望。
6、济南的冬天
老舍
对于一个在北平住惯的人,像我,冬天要是不刮风,便觉得是奇迹;济南的冬天是没有风声的。对於一个刚由伦敦回来的人,像我,冬天要能看得见日光,便觉得是怪事;济南的冬天是响晴的。自然,在热带的地方,日光是永远那麼毒,响亮的天气,反有点叫人害怕。可是,在北中国的冬天,而能有温晴的天气,济南真得算个宝地。
设若单单是有阳光,那也算不了出奇。请闭上眼睛想:一个老城,有山有水,全在天底下晒阳光,暖和安适地睡,只等春风来把它们唤醒,这是不是个理想的境界?小山整把济南围了个圈儿,只有北边缺点口儿。这一圈小山在冬天特别可爱,好像是把济南放在一个小摇篮裏,它们安静不动地低声地说:「你们放心吧,这儿准保暖和。」真的,济南的人们在冬天是面上含笑的。他们一看那些小山,心中便觉得有了落,有了依靠。他们由天上看到山上,便不知不觉地想起:「明天或许就是春天了吧?这样的温暖,今天夜裏山草或许就绿起来了吧?」就是这点幻想不能一时实现,他们也并不急,由于这样慈善的冬天,干啥还希望别的呢!
最妙的是下点小雪呀。看吧,山上的矮松越发的青黑,树尖上顶一髻儿白花,好像日本看护妇。山尖全白了,给蓝天镶上一道银边。山坡上,有的地方雪厚点,有的地方草色还露;这样,一道儿白,一道儿暗黄,给山们穿上一件带水纹的花衣;看看,这件花衣好像被风儿吹动,叫你希望看见一点更美的山的肌肤。等到快日落的时候,微黄的阳光斜射在山腰上,那点薄雪好像忽然害了羞,微微露出点粉色。就是下小雪吧,济南是受不住大雪的,那些小山太秀气!
古老的济南,城内那麼狭窄,城外又那麼宽敞,山坡上一些小村庄,小村庄的房顶上点点雪,对,这是张小水墨画,或许是唐代的名手画的吧。
那水呢,不但不结冰,倒反在绿萍上冒点热气,水藻真绿,把终年储蓄的绿色全拿出来了。天儿越晴,水藻越绿,就凭这些绿的精神,水也不忍得冻上,况且那些长枝的垂柳还要在水裏照个影儿呢!看吧,由澄清的河水慢慢往上看吧,空中,半空中,天上,自上而下全是那麼清亮,那麼蓝汪汪的,整个的是块空灵的蓝水晶。这块水晶裏,包红屋顶,黄草山,像地毯上的小团花的小灰色树影;这就是冬天的济南。
7、冬天
作者:茅盾
诗人们对于四季的感想大概岂不同罢。一般的说来,则为“游春”,“消夏”,“悲秋”,--冬呢,我可想不出适当的字眼来了,总之,诗人们对于“冬”好像不大怀好感,于“秋”则已“悲”了,更何况“秋”后的“冬”!
所以诗人在冬夜,只合围炉话旧,这就有点近于“蛰伏”了。幸而冬天有雪,给诗人们添了诗料。甚而至于踏雪寻梅,此时的诗人俨然又是活动家。不过梅花开放的时候,其实“冬”已过完,早又是“春”了。
我不是诗人,对于一年四季无所起憎。但寒暑数十易而后,我也渐渐辨出了四季的味道。我就觉得冬天的味儿好像特别耐咀嚼。
由于冬天曾经在三个不同的时期给我三种不同的印象。
十一二岁的时候,我觉得冬天是又好又不好。大人们定要我穿了许多衣服,弄得我动作迟笨,这是我不满意冬天的地方。然而野外的茅草都已枯黄,正好“放野火”,我又得感谢“冬”了。
在都市里生长的孩子是可怜的,他们只看见灰色的马路,从来没有过整齐的一望无际的大草地。他们即使到公园里看见了比较广大的草地,然而那是细曲得像狗毛一样的草坪,枯黄了时更加难看,不用说,他们万万想不到这是可以放弃火来烧的。在乡下,可不同了。照例到了冬天,野外全是灰黄色的枯草,又高又密,脚踏下去簌簌地响,有时没到你的腿弯上。是这样的草--大草地,就可以放火烧。我们都脱了长衣,划一根火柴,那满地的枯草就毕剥毕剥烧起来了。狂风着地卷去,那些草就好像发狂似的腾腾地叫着,夹着白烟一片红火焰就好像一个大舌头似的会一下子把大片的枯草舐光。有时我们站在上风头,那就跟着火头跑;有时故意站在下风,看着那烈焰像潮水样涌过来,涌过来,于是我们大声笑着嚷着在火焰中间跳,一转眼,那火焰的波浪已经上前去了,于是我们就又追上去送它。这些草地中,往往有浮厝的棺木或者骨殖甏,火势逼近了那棺木时,我们的最紧张的时刻就来了。我们就来一个“包抄”,扑到火线里一阵滚,收熄了我们放的火。这时候我们便感到了克服敌人那样的快乐。
二十之后成了“都市人”,这“放野火”的趣味不能再有了,然而穿衣服的多少也不再受人干涉了,这时我对于冬,理应无憎亦无爱了罢,可是冬天却开始给我一点好印象。二十几岁的我是只要睡眠四个钟头就够了的,我照例五点钟一定醒了;这时候,被窝是暖烘烘的,人是神清期爽的,而又大家都在黑甜乡,静得很,没有声音来打扰我,这时候,躲在那里让思想像野马一般飞跑,爱到哪里就到哪里,想够了时,顶天亮起身,我仿佛已经背着人,不声不响自由自在做完了一件事,也感得一种愉快。那时候,我把“冬”和春夏秋比较起来,觉得“冬”是不干涉人的,她不像春天那样逼人困倦,也不像夏天那样使得我上床的时候弄堂里还有人高唱《孟姜女》,而在我起身以前却又是满弄堂的洗马桶的声音,直没有片刻的安静,而也不同于秋天。秋天是苍蝇蚊虫的世界,而也是疟病光顾我的季节呵!
然而对于“冬”有恶感,则始于最近。拥着热被窝让思想跑野马那样的事,已经不高兴再做了,而又没有草地给我去“放野火”。何况近年来的冬天似乎一年比一年冷,我不得不自愿多穿点衣服,并且把窗门关紧。
不过我也理智地较为认识了“冬”。我知道“冬”毕竟是“冬”,摧残了许多嫩芽,在地面上造成恐怖;我又知道“冬”只不过是“冬”,北风和霜雪虽然凶猛,终不能永远的统治这大地。相反的,冬天的寒冷愈甚,就是冬的运命快要告终,“春”已在叩门。
“春”要来到的时候,一定先有“冬”。冷罢,更加冷罢,你这吓人的冬!
8、临沧冬天的景致
杨国祥
在悠闲的冬季里,我习惯在晨雾中跑步,在暮色中散步。与云贵高原更北的北方相比,滇西南临沧,鲜花常开,青山常在,温润舒适,是个四季如春的好地方;可祖祖辈辈在这片土地上生活的人们,日子都是按季节轮回的脚步过的呀!
我生于斯,长于斯,在我的记忆里,春天是性命苏醒的季节,夏天是万物勃发的季节,秋天是大地成熟的季节,冬天则是休闲的季节……。
当朔风吹响悠扬的长笛,秋色就离咱们远去,光阴绵甜而轻柔,带着岁月的祝福和问候,带着思念与温馨的味道,临沧的冬天如约而至。朔风散发着浓浓的冬季韵味,收敛,含蓄,低调,静雅,悠闲。
冬季的临沧大地仿佛似一位卸妆丽人,表演虽落幕,但她的气韵还在。朔风把一切性命的节凑都吹得慢下来,宁终年常青的季雨林中的绿叶树,也开始静静地休养生息。:
此刻,苍翠的茫茫群山,再也包藏不住大地的本色,山野暴露出斑斑驳驳的土红、土黄的色。放眼望去,整个世界就是一幅写意山水画,水瘦山空,天高地远,淡淡的一抹素描,却韵味深沉。
绵延的群山,好像瘦了一圈,露出本真的姿态,好似瘦美人转身的倩影,婷婷的,渐行渐远,令人陷入翩翩遐想。我猜与人类共同生活在这片山地上的鸟、蛇、虫、兽等一切生灵,也会知道季节的更替和变化,在寒冷的冬季里,定会躲入一个冬天的童话里,默默地清点着这一春、一夏、一秋的过往,或许想着将来的事,好像不发一言了。或许它们在坚守着一个世代口口相传的故事:“活一年长一岁,睡一个大觉吧,醒了就春暖花开了。”我想,假如把诗人的话告诉它们“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它们必须会在睡梦中笑出声来。
冬天的树是写在这临沧大地上的一首抒情诗,既粗犷豪放,又婉约细腻;很多的树,如松、柏、茶和许许多多长在山野里不知名的阔叶树,一年四季都身着绿衣。少数树,如桃、梨、柿、核桃、木棉、核桃在萧瑟秋风中落尽了叶,只剩下饱经风雨的枝干,顶着光秃秃的树冠;那些落叶树,从第一片秋叶落时起,树就开始唱起大地的赞歌。我喜欢仰着头,看落叶纷飘落的样貌,觉得壮美极了。树叶奔向大地的怀抱,重新化作泥土,没有留恋不舍,带着凤凰涅檠般的慷慨。树落叶,把冬的韵味演绎得豪壮苍凉。树木落光了叶子,仿佛一个个枕戈待旦的士兵,准备迎战一场有一场风霜的洗礼。
那些常青树虽不落叶,但从秋天开始就放缓了生长的步伐,入冬后生长近乎停歇。若你留心细看,枝头的芽苞干瘪,收缩,长满鳞片和麟毛,叶尖干枯,叶面绿中泛黄,吐露着静默和衰老的讯息。生活在临沧的人,若能从树叶里感觉季节的变换,读懂冬天的韵味是一件愉悦的事情;冬季是一场考验,与树、与人都是,经得住寒冬的风刀霜剑,才能与温暖相拥。
冬季的风是镌刻在临沧天地间的豪放派的宋词,或月明星稀,天苍地茫,或铁板铜琶,桃花扇底大江东去,有着浑厚广阔的意境。你听,那风声似辽远的哨音,呼啸而来,又呼啸而去。在呼啸的风中走一走,你立即被吹得透透的,凉凉的,让你感受到彻头彻尾的寒意,这寒意深入骨髓直达心底。或许,在临沧这让片南国的土地上,也只有在呼啸的朔风里,你才会明白冬季的内涵,体会寒冷的味道。
在冬天的风中漫步,我常常回想起童年时的一些往事,父亲总能从风中感知天地间的冷暖,掐着手指算日子,他要选准家乡最冷的日子里杀年猪,亲手腌制出品味纯正的腊肉和香肠,好让一家人过上腊味十足的老年;母亲则是用眼睛观察,看风是否把大地吹凉到结霜了,她要借着短暂的霜天腌制卤豆腐、酱豆、腊腌菜等各种选料不一样,口味各异的咸菜,为来年过日子做着准备;我则喜欢和小伙伴们赤足着在寒风中追逐奔跑嬉戏,是个无知无畏的追风少年。转眼间,五十多年时光在风中逝去,我老了,跑不动了,可风还是那样年轻如初,步伐还是那样透彻利落,来去洒脱自如。
临沧冬日的暖阳,总是以最温和的姿态展现她的柔情和善解意。阳光薄薄的,揉揉的,淡淡的,不热烈,不灿烂,却足以让人们欣慰安逸。记得小时候,冬闲时节,山寨的人们习惯在暖阳下沐浴阳光,想着悠远的往事,盘算着来年的活计,语调缓慢,举止懒散。时光蹑手蹑脚,冬日暖阳下人易打盹,小半天倏忽而去,觉得日子是那么简单熨帖,温暖舒适。母亲爱在阳光下晒被子,晒了一天的被子,包裹着阳光的味道,暖暖的,芬芳的感觉,准会带给我一夜的好梦。
临沧的冬季干燥凉爽,降雨稀少,最宜走亲串戚,或旅游观观;乡下人家也常把起房盖屋,乔迁新居,嫁女娶亲等喜庆活动安排在干燥悠闲的冬日里;不像在遥远的北方,冬天总会有大雪光顾,雪落无声,岁月情,千里冰封,万里雪飘;雪后人们都会躲进安徒生童话世界的古堡中去“猫冬”,闲度慢长的时光,或许守着火炉读书,或无休无止地发消息,虽有诗意,但不自由;在家乡临沧就不一样了,即使朔风把天地吹凉,虽冷却非严寒,不用穿着笨重的冬装,你能够毫无顾忌地开展各种户外活动;你看田野里的小麦、油菜、蚕豆依然自由自在地生长着,人们穿着单薄的衣服行走在街上,在田地里干活……。
雾是临沧大地冬天的精灵,晨雾是这片山地美的点缀,有雾的冬天是美妙的。站在山巅看,每个山谷间都铺盖着如絮似棉的浓雾,旭日映照下一个个连绵的山峰,恰似云海漂浮的神山仙岛,整片临沧大地就好像是佛国天境,陡增几分神秘,几分妩媚;若你身处山谷中,则又是另一番天地了,浓雾让一切都变得模糊迷离,能见度低,方位感差,天与地、人与物之间的界线似乎消失了;接近中午时分,晨雾散尽,大地像从一帘幽梦中醒来的佳人,清秀明晰,温婉雅致。
我喜欢听季风唱歌,跟着节令的脚步过日子,我赞美故乡,我爱临沧这片红土地,她夏无酷暑,冬无严寒,年复一年我常陶醉在冬日的平和,温暖,朦胧,悠闲、静美的情致里,过着踏实而温润的生活。
9、冬天
我固执的认为,真正的冬天留在童年的时光里。
在乡下,进入冬天,就进入一段空白。
一年的农活做完了。田里,山上都空出来。种子还在仓里,树苗还在坡上,牛拴在栏里,狗在村边闲散地溜达。
冬天,是一年的结束,用来清扫和回顾,掸去落在墙角个窗格子上的灰尘,把方桌擦干净。磨亮切菜的刀,码好柴火。堆好土豆,地瓜,冬笋,杀一头猪…备好自家酿的米酒,冬天就在酒香中拉开帷幕了。
我喜欢自我的村庄渐渐地满起来。那些远走异地的人,那些结束一年工作的人,像返乡的候鸟,拎着大包小包回来了。路上的风尘吹得他们的脸红扑扑的,那是一种喜悦和相逢的颜色。这样的喜悦感染着村庄里的每个人。
在远道而归的客人中,假如有一个是自我的亲人,那是更大的喜悦。小时候,咱们常常翘首以盼,等在外求学的舅舅回来,等在外打工的小姨回来。等舅舅将自我紧紧抱起来,抛到空中;等小姨从花花绿绿的包里掏出一份城里带来的礼物。在童年里,一份从异乡带回的礼物让孩子的心里漫益着惊喜。只有冬天,生活的日历上,才会出现这一抹亮色;只在冬天,咱们的童年才能开启这份惊喜。
我还喜欢春耕秋收忙了三个季节的农家们袖着手在打过场的墙边渡来渡去,阳光落在他们的肩上,脸上,花白头发上,他们沿着墙根挪移,忘了节令和时日,忘了光阴流转。他们的内心就和着风吹过的打谷场一样干净。他们的内心进入了时刻的腹地,进入了一年里最心平气和的那一段儿。
隆冬时节,大学过后,不知道窗外雪有多厚,从来没下过雪的。父母会早早起来,将红薯和土豆放在一片青瓦上,在灶台里添上大块的炭,生起火,将青瓦搁在火上,这样等咱们醒来,红薯和土豆已经熟了。食物的香气丝丝吐着舌头,经过两道柴门,经过高高的木门槛,钻到我的被窝里,钻到我的鼻子里,任调皮的香气在房间里游来荡去,一阵一阵地诱惑着肚子,任小肚子咕噜咕噜地唱起空城记。
真正的冬天在乡下。隔壁卖柴为生的林伯还会常常带来惊喜:有时,他会在铺满白雪的山上捉来一只迷路的野兔;有时,他还能和一群村里的年轻小伙一齐伏击到四处觅食的野猪。我躲到屋外的雪地上用新布鞋踩出一个个脚印,心里突然涌起一种无法言喻的味道。奇妙!
真正的冬天在乡下,在童年里。多年后,那儿一向留着一段洁白的往事。窗上还结着雪花,麦苗还在雪被下暗暗往上供着身子,祖父的老牛还在栏里打着响鼻。只有咱们渐行渐远,渐行渐远…
__记往事里的冬日
10、我读懂了冬天
又是一个冬天,北方有雪的季节!
走在雪地里,两条腿都是留意翼翼的,但那雪,那冰,那寒意无处不是咱们北方人笔下的文字!或许是正因我出生在北方的缘故,我习惯了在这样的季节放飞自我的心思……
昨夜,一阵冷风吹过,原本带着无限绿意的秋天,转眼之间就变成了冬天,洁白的雪厚厚的覆盖在咱们昨夜的梦呓里,来不及让咱们的微笑去触摸秋天最后的一丝倩影,咱们眼前就出现了一个白茫茫的世界!
站在厚厚的雪地里,我在寻找,秋天的的诺言哪里去了?
树叶凌乱地掩埋在雪地里,他们离去的情状,就能让咱们感受到他们在寒风中挣扎的身影,雪地里的树叶像泛黄的字迹,我在心里默念她的名字,以前的故事,像1条漫溢的河流已漫至我的脑海。昨日,树叶就好像一个季节的信徒,花香四溢,果实累累,这些就尤如他手中捧着的书信,在冬天北风的嘶涅中,他一遍遍看里面的文字,青春的感情,像柠檬般酸酸的甜甜的感情展现于面前。那个久违的季节,在看信的瞬间涌来,似乎像空空的山盟海誓,仍能够在这一望无垠的雪地里相守五百年。
这该是怎样的一份情绪?日子带走咱们的割舍太多了!
在送走的季节里,每一次,我都会站在那里凝视,原本没有的文字在此刻都搅的我无法入睡,人的性命是有限的,我不想让睡觉占去我性命的一大截,我坚信自我不能够改变自然,但我坚信改变自我的只有自我。
夜里总让人倍感寂寞,就好像今夜,在那呼呼的西北风里,回味那幕以前的欢笑与泪花,让寂寞像影子和在呼吸的自由中。记得有个兄弟姐妹曾这样说过,晚我很美,像黑暗的精灵。当走过一个又一个季节的时候,而此刻我仍然像是黑夜中的精灵,躲在云层里跋涉,在同一个世界,一样拥有如此渴望的心灵,为何只是绽放着夜的美丽,这份心思该向谁去倾诉,又该与谁表达?迷茫眼睛注视天花板,任泪掠过脸颊,却不能串成串,就好像记忆中的时光,远去的画面仍在,而无法粘合白日的欢笑,一阵阵酸楚!
秋天走了,他还没有收起最后一只对往日留恋的脚,所有记忆的脚印就被初冬的白雪匆匆掩埋,秋天的文字都成了记忆,那繁华的岁月,收获时候的笑脸,还有被风撕碎的树叶,都变成雪下藏着的故事!
冬天,我喜欢雪,推开窗户,当看到一片白茫茫的世界时,心里总是涌现出一股暖流,我渴望的心灵再也无法停止期盼的脚步!
有人惧怕冬天的寒意,再美丽的倩影,再温暖的笑容,或许都将被寒流变成一个冷却的苦影,而唯有信念才是走这个季节的温度!
记得曾是冬天的年前,在小的时候经常与父亲去祖母家探望祖母,那也是漫天大雪,行走在路上,父亲总是安慰我,快到了!其实,我在那时冷的要命,手冻得发麻,脸冷的发青,但听到父亲的话,我总是要坚持走下去,尽管每次到达祖母家都不是我想像的那样温暖,可这股亲情像暖流一样让我有了一份渴望,之后,我才明白,那是一种信念!
人生,不能没有信念,这是冬天告诉我的一个真谛!
踏着岁月的车轮,咱们又踏进了今年的冬天,漫天的大雪遮掩了咱们上一个季节的梦想,可咱们并没有失去前行的脚步,和着性命的节奏,咱们在雪地里奔跑着,那是渴望在向咱们招手,咱们的爱,咱们的追求,化作一种信念,让咱们在艰难的跋涉中更加坚定了信念!
冬天的文字,又多了一层对亲人的一种牵挂!
下雪了,寒风已经告诉了世界上每一个人,但咱们的亲人还是在第一时刻将“加衣御寒”的话语透过电波传达给咱们,冬天的寒意能够赶走繁华的秋天,但永远也驱不散咱们人间那份亲情、友情与感情!一份人间的真情,可将冰冷的雪化作春天浓浓的溪流,只要咱们心中有情,有爱!
走进今冬,虽然我不知道,在这个季节的前面还有多少故事,但我不会感到寒冷,我会把上一个季节没有写完的文字继续沿着这个季节的脚印前行,这是一种性命的职责:把爱的火把传递下去!
都说走进冬天就走进一个漫长的等待季节里,但我要说的,只要咱们心中充满渴望,咱们的爱依然会这个季节燃烧,将咱们性命的渴望带到下一个如春的岁月,那该是一份多么完美的期盼!
冬天,再一次燃烧了我的心思,于是,我才写下与雪一样的文字!
我读着今年冬天的文字,更加懂得了信念与亲情的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