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甫遗诗泥阳川散文

李盛

杜甫遗诗泥阳川散文

  唐代伟大诗人杜甫,经历了唐王朝由盛至衰的历史性转折。安史之乱爆发后,在巨大的社会动乱中,颠沛流离,历经坎坷,饱尝了艰辛的困苦生活。穷酸潦倒的人生际遇,磨练了他的情志,激发了他的诗情。其崇高的人品和诗品,被尊为“诗圣”。

  唐肃宗乾元二年冬,杜甫生活十分艰难,携带妻儿,从秦州赴同谷投靠当政官友,事与愿违,遭到冷遇。客居同谷飞龙峡草棚中,寻求树果、干野菜,靠好心人帮助推天度日。

  一天,杜甫觅食凤凰山,橡栗树林密布,落叶中橡栗丰富,很快就捡满了小布袋。钻出树林,阳光渐暖,望眼泥阳一马平川,成千上万只天鹅、白鹤、黄鸭、鹭鸶等飞禽,有的天上盘旋,有的居立霜田,有的水草地觅食,有的天河追逐游戏。南北雪峰银光闪闪,村村炊烟袅袅,顿感心情舒畅。

  沿着羊肠小径下到半坡,见对面秀金山庙宇彩旗飘舞,香客络绎不绝,便神不守舍的走了进去。老道士忙迎这位土布粗衣,但气宇不凡不敬香的来客,招呼坐定后,热情敬茶献食。交谈中方知道士年过九十,知识渊博,哲理悟禅,心境无尘,道骨仙风,儒雅高下齐观,浩气功德通天,达官贵人、贫寒百姓对他同神佛一样敬重。老道士领他参观了一院的玉皇阁、瑶池宫,二院的观音殿、菩萨殿,三院的九天圣母殿、文昌宫、财神殿。当知杜甫采橡栗充饥时,赠米面二升。杜甫感激涕零,当即在粉白墙上题诗一首:《秀金仙翁》“圣母九天尊,千古一秀金。万民祈神道,仙就在人中。功德超三界,寿高奇道翁。京都遭乱世,宜阳显太平。”

  回家路过“普照寺”,日照中天,杜甫随游人走进。普照寺是千年“三清观”改建,落成一百多年,雄踞凤凰头上,唐太宗委派慧智法师广发善缘所建而成。山门匾额上“普照寺”三个烫金大字炯炯生辉,沿着石条台阶上九百九十九台,平步一进三院。千棵古柏参天,修竹冬青葱郁,座座殿宇白墙青瓦,翘角飞檐,雕梁画栋,龙翔凤舞,宝镜镶嵌,金光闪耀。驻足观望,佛像肃穆慈祥,双眼微张,栩栩如生。漫步天王殿、三清宫、观音普贤文殊地藏王五位菩萨殿、罗汉堂,千佛殿、释迦摩尼佛大雄宝殿,寺内香烟缭绕,面目慈祥的僧人手持罄锤,一声声敲响着平常之心,善男信女跪在蒲团上虔心祈祷,禅院内俨然一幅盛世修佛的蒸蒸气象。他领悟了佛的智慧、和善、宽容、快乐的精神,感染着人们开心做人,开心做事,开心地生活。最著名的三棵白桦松,经历了千百年风雨的磨炼,形成了奇特的造型,是建三清观时栽植,寓意神话传说《三教治世》,深得杜甫赞咏。清风拂过,神清气爽,松韵竹簧,禅心似镜,恍若置身仙境,杜甫高兴地吟诗一首:《普照寺》“僧言佛像好,百年亦古奇。桦松皆十围,三教正人迹。物丰贵济世,疏粝足饱饥。人生慈善乐,安老不更规。”

  杜甫收获颇丰,心情激动。往回走到小河坝,看见猫在余雪中踩出的梅花印,联想白鹤爪立霜田和泥阳景观,又赋诗一首:《泥阳川》“南北雪峰映平川,人禽欢乐天地间。虎行雪地梅花舞,鹤立霜田竹叶山。银带飘滚百里鼓,社火高台喜庆添。民风纯朴物丰富,郭寨店集日贸连。”

  又一日,天气晴朗,阳光和煦。杜甫来到了栖凤坪,举目远眺,泥阳川面宽阔,银河碧空,峻岭接天,蔚为壮观,中川“东灵寺”,环境优雅,心旷神怡。他穿过竹林、名花长廊,跨上三步台阶就进了山门。山门的正中是空门,两边是无相门和无作门,全是石牌坊,造型美观、雕工精细。山门里第一眼看到的是官圣帝君。东灵寺为三教合一寺院,佛儒道特色景观在寺院建筑中均能体现出来。穿过玉带桥,迎面大院前儒圣大殿映入眼帘。殿堂规模宏大、气势非凡,周围环廊合抱大柱红光放亮,鼓镜柱础雕图奇特。殿内通天大柱直托屋顶梁架,壁画多为人物、山水、花鸟,彩绘刻画的生动传神。东灵寺庭院深深,古木参天,历史沧桑。最名胜神奇的景观,是大雄宝殿前的七个海眼神泉,喷出水柱三尺余,热气腾腾,泉眼夹在九棵千年古柏之间,泉前大院花开时节,满园的牡丹、芙蓉、仙客来、芍药、竹节梅、月季、灵霄、紫金、太阳花、五角莲、锦带等争奇斗艳,犹如仙境,招引游客四季光顾。杜甫触景生情赋诗:《东灵寺》“九柏东灵寺,二柏一加井。神涌海中出,不传天下名。佛祖阁上坐,玉帝洞察明。儒圣教百姓,纳得福满门。”

  晌午到了泥阳的繁华闹市,见郭家酒楼门前有块牌上写着“难客可免”,便走了进去。伙计喊道:“贵客请上楼!”杜甫道:“难客啊!”伙计更加热情了,连忙说:“请!请!请!”陪着杜甫上楼安排就座,急忙沏茶,随后去向掌柜禀报。郭掌柜是辞官归乡的`员外,人称“大善人”,经常救济穷苦人,东来西去、南归北往的落难之人,过往饮食免费。听伙计说来人非同一般,急忙出来陪伴,安排酒宴款待。俗话说和气生财,郭家酒楼上至掌柜,下到伙计,对人和善闻名,集集客人爆满,生意十分兴隆。杜甫和掌柜谈话很投机,酒足饭饱之后,即兴在酒楼留诗:《慈善酒阁》“闹市郭家店,风摇酒旗幡。员外品高贵,举家善行传。慕名欣登临,客满乾坤颠。慷慨世壮立,万事顺自然。”

  杜甫在郭员外的陪同下去游“铁佛寺”,出了酒楼向西走不远就看见铁佛寺光彩夺目。寺门南边鼓楼里架着大红鼓,北边钟楼里悬挂着大古钟。正对寺门的西面是弥勒宝殿,殿门上“慈颜常笑,笑天下可笑之人;大肚能容,容世上难容之事”的对联,使人们深受教益。殿中央莲花宝座上端坐着铁铸的弥勒佛,袒胸露乳,眯缝眼睛,张着嘴巴,左手轻抚大肚皮,右手滚动佛珠,一副笑容可掬的憨态。他的两边是四大天王,有的圆睁怒目,有的静坐平视,个个活灵活现。铁佛寺整体建筑明朗宽敞,结构独特,雕梁画栋,古朴典雅。杜甫游得高兴,感到落脚同谷以来就在泥阳的两天最愉快。

  郭掌柜知道了杜甫的艰难,挽留安家泥阳,但杜甫应挚友邀请,奔赴天府之国的主意已定,恭敬地谢绝了。郭掌柜慷慨赠银,为杜甫入蜀提供了路费。

  杜甫从同谷出发,远向蜀川是走不完的崇山峻岭,涉不尽的寒水险浪,赢得的是山外高山天外天的新天地。杜甫的诗,“皆以化工之笔,写造物之奇,泣鬼神之情,作惊人之语。”全是心血凝成,波澜壮阔,气格雄浑,声调铿鈜,色泽瑰丽。“艰难困苦锻诗魂”。杜甫行旅奔波,颠沛流离,无衣无食,饱蘸血泪,百感交集,却为陇南留下了宝贵的诗歌遗产。陇南的山川圣迹,因杜甫的热情礼赞而永垂青史,获得永恒的艺术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