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心亭看雪》的量词妙用
导语:《湖心亭看雪》是张岱的代表作,出自回忆录《陶庵梦忆》,写于明王朝灭亡以后。对故国往事的怀恋都以浅淡的笔触融入了山水小品,看似不着痕迹,但作者的心态可从中窥知一二。
量词妙用
仅就文学层面来说,从古至今,历朝历代的文学巨匠们创作的佳作美文浩如烟海,美不胜收。张守仁先生编选的《世界美文观止》一书,收录了从古希腊到中国先秦迄今的全球美文精华,然而,在遴选我国明朝到清初的文学作品时,仅收录了清人张岱的《糊心亭看雪》这一篇。盖因此文文短意丰,字丽词妙,在遣词造句中,以量词的巧妙奇配,别开生面,使文章词简意丰,因富有立体感和张力,熠熠动人,独占鳌头。
张岱的美文《湖心亭看雪》,全文仅有160多字,文短意丰,景中有事,事中有情,情景相融。写的是西湖“大雪三日”后的景象:“雾淞沆砀,天与云与山与水,上下一白”,张岱在此文中乘舟而来,“湖上影子,惟长堤一痕,湖心亭一点与余舟一芥,舟中人两三粒而已。”文美词妙。
从文中量词的巧妙搭配来看,张岱在遣词造句中,巧妙运用量词这“一白”“一痕”“一点”“一芥”。顿时巧妙神奇地点出了雪后西湖惟妙惟肖的绝佳景象了,总比你描写那么多文字胜著一筹了。尤其,仅以“两三粒”的“粒”字而言,将平常人们仅用默默无闻,搭不上眼的稀松平常的动、植等物极少用的量词而已,谁见它却和两三个大活人相提并论,却巧妙搭配在一起?!这种大而化小,小而见微,微而映大的“粒”字原子反应,别开生面,恰如其逢,将这种微不足道的量词巧妙运用,却是神来之笔。尤其,恰巧无比生动而独特地描写出了阔大中的人物景象,顿时让这个不起眼的微型量词的语言生发出了原子似的无比璀灿的艺术光芒,使全篇文章蓬荜生辉,成为经典,光耀千古。
张岱在此文中遣词造句,别开生面,同中出异的量词的巧妙搭配,风生水起,别出洞天,真是神来之笔,让人读来同中出异,别开生面,文美意丰,爱不释手而拍案叫绝。由于量词的巧妙搭配运用,使此文蓬荜生辉,光耀千古,成就了《湖心亭看雪》的`不朽艺术而成了经典之作,因此,他才是古今罕见的语言大师,最具超远独有创造性的绝才!
张岱一生著述蔚为壮观,其著作就有20多部,其中据他耗时30多年写作的历史巨著《石匮书》220卷,比起《湖心亭看雪》就显得微不足道逊色多了。难怪这篇《湖心亭看雪》精美短文被张守仁先生编选《世界美文观止》之书中。
当然,一个成功的作者,无论从事文学或新闻写作,要使作品具有先进、积极、美好、向上的,必须从遣词造句中,巧妙驾驭运用语言艺术开始,而决不是相反。也绝不能相反。
什么是语言和语言艺术,要使语言表达具有先进、积极、美好、向上的艺术语言品位和品格,才是语言大师,能成为语言艺术家,否则,只是一个语言匠。只有成为一个语言艺术家,才能成为一个名副其实的作家或新闻家。因为客体作品是由主体语言表达创造的,自然会打上主体语言的艺术印记,存在决定意识,主体传导客体,这是自然的。当然,在语言的巧妙运用上,要坚持主体的求实和客体务虚的辩证,要用艺术语言说话,要使作品从平原走向高峰,成为“经典”,文化语言创造和文艺语言的创作佳构,都是写作者一辈子的追求与心血的凝注,都是其沁心彻骨的艺术推敲与语言妙用的体验与精神结晶。
张岱的作品存世不少,为何《湖心亭看雪》被慧眼识珠的文艺大师张守仁惟一选入《世界美文观止》之书中,其主要是量词的巧妙运用,因为这篇精短作品是作者对生命中最深切体验生活中最深刻感悟的语言量词的艺术表达。尽管作为那个年代我国美文的代表作选在这里,主要是缘于文中几个量词的巧妙奇配,才从众多作品中脱颖而出成为传世经典,当之无愧的著力扛鼎之作或从平原走向成名的高原顶峰。这恰恰印证了一个作者的语言创造的一个不二法则。
张岱在《湖心亭看雪》此文中的4个量词的巧妙奇配运用,而这,便是量词的语言艺术,语言艺术的创作产生实效的真正价值与永恒意义,正在于此,便是创造,便是美。
总的来说,一个作者无论著作多少,文字长短,有一篇(首)的文学和新闻作品留作传世的“经典”,这就是他沤心沥血的一生精华。作家刘成章先生在他的著文《倾慕张岱》一文谈到:《湖心亭看雪》文中的“一痕”、“一点”、“一芥”、“两三粒”,这四个量词放在这儿,抵得上40吨黄金。并强调此篇“独创性太重要了。”
这足以说明量词在文中巧用的艺术含量是多么的重要了。因此,一个作者的文学和新闻通讯作品有一篇(首)或数篇(首)诗文被读者认可和历史洗礼后才能成为“经典”。然而,这4个量词在这篇文章中巧妙奇配运用,无可厚非地成就了张岱稳立于文学史上。
以上所说,对一个从事新闻写作的作者来说,在阅读欣赏的学习与借鉴中,借古今用,对量词的恰如其逢的巧妙搭配运用,无可厚非的显得同样十分重要,引人醒目。
构图
《湖心亭看雪》的构图也如此。张岱先撒一把大雪,白茫茫一片,整个色调统一了,然后在这当中,勾勒出几个亭子,几处栏杆,几叶扁舟,极其醒目,“湖上影子,惟长堤一痕、湖心亭一点、与余舟一芥、舟中人两三粒而已”,整体被隐去了,个体突出来了,“一痕、一点、以芥、两三粒”,几个数量词,西湖及其周边变得简明了,各种元素削减之后,从视野捕捉上而言,变得可控了。
西湖被简化,就如同小石潭、承天寺月色被一个比喻概括一样,化繁为简,不一样的情怀,导致不一样的笔法和线条。图之简约,因为心之简约,艺术的功夫,有时候是减法的功夫,去除得愈多,得到的艺术真相愈多,和艺术的核心则愈近,中国人的审美,中国人的艺术,功夫很深,表现出来却很简单,文字和画图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