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刚经的结构

马振华

  一、言教篇

  第一分:通过佛的日常行为传递一个关键,佛的生活本来就和众生相同,无忧分别。为全文众生本具佛性,生佛无分打下基础,同时,第一分把整个讲经的6个基本条件准备好了。、

  第二份:须菩提代表众修行者提出两个关键问题:如何降伏妄心,如何住菩提心。这个问题是金刚经全文的基础。全文32分,通过教(解释)、理(深入解释)、行(如何修行)、证(修成正果)逐步深入,并不断反复论证,最终得到离相(四相)、无住(不取相、法相、非法相)的答案。

  第三分:简单解释如何降伏其心:修行者/菩萨要有“灭度一切众生,而实无众生可灭度”的心念。因此修行者/菩萨不可有四相之分,否则就不能修成菩萨。为什么呢?因为在佛的观念中:众生本来就是佛,涅槃本来如影相随,不再别处,众生只是被器界妄念所障避,未能识得的心的本性。所以,菩萨灭度一切众生,也只是让众生回归本性,只是点播而已,众生其实是自度的。如果菩萨有四相,就已经与佛法的本意背离了,也就不是佛法中的菩萨了。

  第四分:简单解释如何住菩提心:通过第三分离相后,说明通过“无相布施来住菩提心,即心如虚空,无住而住”,不住凡圣两边,不住迷悟两边,不住真妄两边,不住有无两边,。并在此经中首次说明修行佛法(此处指布施)的福德甚大。

  第五分:在第三分的基础上,除了众生无相之分外,此分进一步说明如来的法身无相。“不可以三十二相见如来”,因为佛陀所现的是色相不是佛陀的法相。佛陀的法身等同虚同,法相无相,凡眼无法识别。佛陀法身离一切相,平等无法,充满三界,无来无去,无增无减,寂静不变。

  第六分:三到五分扫荡众生对有相、有住的妄想执著,担心众生能否受持奉行三到五分的无相和无住的说法(具体指:修行要无修,证悟要无证,布施要无相,度生要无我),产生实信。佛陀,引导众生不要怀疑。即便在后世第五个五百年,只要有人能对此经产生实信,都会有无量的福德。因为他已经无四相、无法相、无非法相(空相)。通过此分提出无法相和无非法相的说法。在此分中,佛陀指出佛种种示教都是方便渡岸的船,所以无法相。

  第七分:通过前六分,扫除了对众相的痴妄之念,此分进一步扫除修行者对佛相、法相的妄持。如来无得无法。无有得所谓菩提之法,因本就无有所谓的菩提佛法。一切圣贤皆以无为法而有差别。

  第八分:通过3~7分,佛陀揭示了佛法无得无说,法性为空,三贤十圣,佛陀示教都只是借筏渡河罢了。但又恐人对受持、读诵此经书的功德讥为虚无断灭,因此在此分用七宝布施做比较,说明受持、读诵此经书的福德大过七宝布施。并进一步说明此经是三世诸佛之母,说明此经功德之大。

  小结:通过一到八分,针对如何降伏妄心,如何住菩提心的问题,说明众生修行的过程要离相无住,离我想、他相、众生相、寿着相、有相(有法相)、无相(非法相),并说明修行的结果也是无佛像(无得)、也无法相(有法可得)。即便如此,修行的福德甚大,众生要坚持。9~18分,进一步深入说明。

  二、深解义趣篇

  九到十八分进一步从修行者和财布施、身布施、法布施的交付引申:如何降伏妄心,如何住菩提心两个基本问题的理解。

  第九分:从小乘佛法的角度,说明小乘行者修行征得的四种果位(须陀洹、斯陀含、阿那含、阿罗汉)也是空相。非有相非无相,非一非异相,破除有惑可断,有果可证的妄念。因为一旦由此妄念就执了四相。

  第十分:从大乘佛法的角度,说明佛陀在然灯佛处修行也无所得。说明佛果性空,无法可授,无人可得。通过此分,为众生拆去授记相、严土相、佛果相的种种障碍。“应无所住“不是不积庄严刹土的福慧资粮,更不是执取物授记、无佛果的断灭知见,而是要我们肯定自性本具足七重楼阁宝树的佛土,庄严自性的无相法身。

  第十一分:佛陀再次以恒河沙数珍宝的财布施,比不上受持、为他人说般若经书的法布施的福德。佛陀此处并没有否定财布施,但财布施是有为法,布施是有限的,所得功德也是有限的。而法布施是无为法,可以无限布施,因此功德也是无量无边的。

  第十二分:承接十一分,进一步说明正法流布的更大福德。所谓正法流布,即是指“随说是经”,即随顺从生而说,包括随说之人、随说之义、随说之经、随说之处。法音流布处,即有佛,当然收一切世间天人华香、珍宝所恭敬供养。

  第十三分:通过十一和十二分已经比较了财布施和法布施的功德,此分进一步比较了身布施和法布施的功德。虽然身布施大于财布施,但是尽管七宝散尽,身名放舍,内外财施,仍然不如法布施可以令人返本归源。法布施的福德大过身布施的福德。

  第十四分:经过前三分财布施、身布施与法布施的较量,令众生终于明白般若的无限功德,此时须菩提深解义趣,得四相寂灭,认为若有人能受持此经必会无四相,而生实相,起忍辱大乘行。佛陀很欣慰的重复说明众生应以般若智慧,心不住色,不住四相,忍辱修行,圆满菩萨自利利他的功行事业。受持读诵此经功德无边。

  第十五分:此分在十三分的基础上,为了进一步加强受持经偈的功德佛陀以任由每日三分以恒河沙的身命布施,且历经八千万亿劫不断,如此无量无边的身命布施,仍不及信解受持般若经教的功德。进一步加强众生对般若功德的信心。为进一步说明此经的上乘,佛陀指明此经是为愿度一切众生的大乘菩萨说的,而对于仅仅修乘小乘法者,是无法领悟的,因为小乘法者无法听受此离相无住之义。

  第十六分:接着上面的思路,此分以持经人为人轻贱为例,再次说明此经的不可称量、无边的不可思议的果报。主要体现在两种不可思议的果报上:报不可思议和果不可思议。报不可以思议指的是:以轻易重,冰消先世罪业,应堕恶业之业果;果不可思议指:消尽先世罪业,当证菩提之佛果。

  小结:一到八分,佛陀从理解的角度,给众生解释要生起般若无相无住的信心,建立对大乘最上乘佛法的信心后,从九到十六分,进一步说明受持、传送般若经法的福德之大,对于住心降心得重要性,让众生能够真正“深解义趣”。从十七到二十三分,佛陀说明深解义趣以后要起身修行,逐步把修行的脉络及次第,讲述的明明白白。

  三、修行篇

  第十七分:经过一至十六分,众生已经深解义趣,此时须菩提再次提出开始的两个问题:如何降伏妄心,如何住菩提心。虽然问题似乎和第三份一样,但其实境界已经完全不同。1。对象前者是薄地凡夫,初发心;此时是深解义趣 2.法身深浅不同:前者是初学只是要发心,此时要修成证果; 3.妄心粗细不同:前者是粗糙的妄想的降服,此时是深解义趣后的修行上的微细妄心的降伏;4.降伏内外不同:前者是除去“心外的境界相”,后者是除去“心内的执著相”。因此针对上述不同,佛陀也进一步从细致和内在说明。体现在:1. 第三分讲到要灭度众生,但“实无众生得灭度者”。而此分,则说明“无有一众生实灭度者”,此处一“实”字的位置不同,说明,前者是从心外说明无灭度众生,后者是从心内说明根本就不会有众生可以被灭度,因此意思更深一层。2.第三分讲到要放下“众生相”,而此分则进一步应心中无“众生相”,更不用说放下不放下了。即:众生诸佛之名,不过权设方便,示教方便而已,其实本就没有众生之名,有何须放下。同时佛陀用自身的例子也来做比较。前文第十分讲到佛陀与然灯佛前,“于法实无所得”,这是从心外说无得某法。此分,佛陀进一步说,实“无有法可得”,即根本就无法可得,因此把要“得”的心相也要空掉,因此也更近了一步。最后,即无可得之心(此),亦无可得之法(前文)。经过此分,佛陀让终身进一步明白,真菩萨要通达无我,一切法要从内在无我、无人、无众生、无寿者。(和前文从外在无我、无人、无众人、无寿者更进入一个层次),如此修行。

  第十八分:经过十七分,众生明白了无我无法真菩萨,但内在无我无法很容易让众生内心落入俱空境上,不知究竟。因此此分,佛陀以自己具备五眼来说明一切众生与佛皆具五眼,但是众生被迷心覆盖,不能自现。因此众生与佛,真如不变,只是妙能随缘而不同。为了进一步说明生佛平等。佛陀以恒河沙数佛世界和五眼来说明。佛陀以五眼,可以知悉恒河沙数佛世界众生的所有心。因为。众生的心源与佛心性同源,众生心即使佛心。但众生随业逐流,遗失了本心,反生被妄想蒙蔽的虚妄之心,此心已不是真是不变的心性,只是假名为心而已。这过去之心、现在之心、未来之心都是虚妄之心,不可得。帮助众生修行。

  第十九分:结合七宝布施的以及上文刚刚说明的内在不可得之心,此分说明以不可得之心去布施,福德甚多。即无福之福,无得之得。“若福德有实,如来不说的福德多;以福德无故,如来说的福德多”。“以是因缘”:“三心不可得”为因,财布施为缘。

  第二十分:此分再次以引出佛相、三十二相的例子,但此时的修行是要以“三心不可得”为基础,空去内心之相,铲除修行者对佛色身的贪着之心。因此,比之前的不以三十二相见如来更近了一层。破“佛相”有为的诸相,吧一个郎静平等,人人本具的法身佛,满盘托出。

  第二十一分:二十分破除了佛身的见相,此分更深入破除佛语的见相。以真性“无法可说”,非言语可到,佛陀四十九年说法,只是遇缘即施,缘散即寂,未着一字一言之相。此分,针对第六份的“知我说法,如筏喻者,法尚应舍,何况非法”也更近一步,因为根本就无法。至此,已经无佛法二相,也就无凡夫、菩萨之相,哪里还有众生相呢。此分比十七分“无有法可得”更进一步就是,本就无法之说,自然无法可得,自然无得有法。

  第二十二分:经过十七分成佛无得,十八分三心不可得,十九分无得之得,二十分佛身无住,二十一分佛法无住,须菩提已经把众生相、佛相、法相一概除尽。佛陀进一步说明,无得只由。得者,因为有失也,我本五失,何来有得?。

  第二十三分:此分进一步解释二十二分“无有少法可得“的缘故,乃是上自诸佛,下至蠢动含灵,其真性一同,平等无异,并无高下的分别。“是法平等,无有高下”在圣不增,在凡不减。但虽然,诸佛众生理体平等,非不修习,得成正觉。因此,还是要“以无我、无人、无众生、无寿者,修一切善法”

  第二十四分:总结十九到二十四的修行篇,说明受此此经书福德大过三千大千世界所有须弥山满七宝布施。显般若物价。

  四、证果篇

  第二十五分:从此分开始,从再深入的一个层次回答:如何降伏妄心,如何住菩提心的问题。此分在二十一分三心不可得,不可动心生念,佛陀说法心不着相的基础上,在进一步说明降心离相的道理,要离度众生 的相(非众生相), 即“实无众生得灭度者”的'智慧来度众生。没有了度众生的这个果相,才是真正的降心离相。因为心、佛、众生三无差别,是凡非凡,凡即非凡,上无能度之佛,下无所度之凡夫。佛法有因有缘,因缘具足,乃得成办。

  第二十六分:此分进一步说明降心离相的义理,针对五、十三、二十分的不可眼见三十二相佛身引申到,不可心识所想三十二相。三十二相非法身如来的真相,不过是佛陀与人间成佛,为了摄受众生,示现为人间最有福报的“转轮圣王”三十二相,是借圣王的福德相。

  第二十七分:前文扫荡所有妄想,拔除执著有相之心,但佛陀又恐我们落入空见得火坑。因此从此分开始,佛陀以妙有之道,说明真空和妙有交融一体,不可偏执一方。更进一步,有见可医,空病难治。“于法不说断灭相”。如来正宗法门,有不住有,方名妙有;空不滞空,始曰真空。既超空有,复离断常。你没有拄杖子,我给你杖子,有已经有了拄杖子,我就夺却你的拄杖子。证果本就非有非无。

  第二十八分:用得忍菩萨(知一切法无我,得成于忍)和宝施菩萨(七宝布施)比较,得忍菩萨胜过宝施菩萨,说明圣贤菩萨,心不住法,的成于忍。忍有三种:生忍、法忍、无生法忍。得忍方可得无漏之果,宝施不离相,仍是有漏之果。

  第二十九分:此分进一步证果,从佛果之相说明佛果无相。来、去、坐、卧皆不是法相。法相遍一切法界,无所从来,亦无所去。如来者,来而无来,去而不去,住而不住,非动非静,上合诸佛,下等群生,一性平等,故号如来。

  第三十分:在上一分,正报无住,不住于佛果之相。此分用三千大千世界碎为微尘,说明三千大千世界皆是因缘聚合的幻有假象,非有实体(一合相)。因此于三千大千世界摄化众生,应不取住着,随缘自在。

  第三十一分:佛陀此分针对须菩提开始的两个问题总结全文。全文佛陀都在说明要离四相,无住(不取相、法相、非法相)的微妙大义。因此凡夫反而会认为有四相的名词说法,有法相、非法相的名词概念,此分佛陀进一步说明修行本并无我见我相的住着。其实,所谓四相本就非空非有,佛陀说我等四相,那顺俗而已。其实佛本就无形无相,无音无声,真空妙有。由此,总除诸执!

  第三十二分:针对降伏妄心的问题,三十一分,佛陀要行者总除诸执,将心外“我等四相”,心内的“我等四见”空去,不生圣凡高下的栋念。如此粗细妄心不生,妄心就无从现行作用,如此降伏妄心。此分进一步说明如何“安住真心”,就是要再降伏妄心的基础上,广弘佛事,而非贪著于俱空的寂默,于法不说断灭相,不仅受持《金刚经》无上妙用,不仅是自利,还要为让人说,续佛慧命,如此住心。

  拓展阅读:《金刚经》的相

  佛教中所说的相就是表现于外而能想象于心的各种事物的相状,也就是形象或状态。根据众生的业力不同,所得到的相也不同。相是相对于性质、本体等而言,它是眼、耳、鼻、舌、身、意等六识所照见的对象,万物本性虽然是空,但在六识的观照之下就会显现出各种不同的相。

  总相与别相

  有些相是适用于一切情况的,如无常之相、无我之相等,所以称它们为总相。而一切事物又都有其特殊的相,例如地的坚相、火的热相、水的湿相、各种事物的颜色形状的区别等等,这叫做别相。

  同相与异相

  众因缘和合而得到一缘起之法,因缘虽多却互不违背,这叫做同相。例如眼、耳、鼻、舌、身、意合成为人,虽然六识各不相同,但它们却能共同得到一个人。异相与同相对称,指一切诸法互相差异的状态。眼、耳、鼻、舌、身、意共同成为一个人,但它们的性质却互不影响。

  成相与坏相

  由主因缘和合而成一具体事物,就叫做成相;但万事万物都不是永恒不变的,等到诸因缘各自散去,事物就不复存在了,就是坏相。

  六相存在于万法之中,一切事物圆融无碍、互涉互入,它揭示了万有一切法之间的矛盾,万物都有对立的一面,同时又彼此联系、相互制约。这六相于一切事物中同时存在,同时又表现在每一具体事物之中,体现了佛教的一种辩证法。

  在《金刚经》和《坛经》等禅宗经典中,“无相”是一个重要思想,如何破除诸相,是禅宗乃至佛教修行的一个重要目标,因此首先认清万法诸相的本质是十分有必要的。众生执著于各种相,使自己的本性被蒙蔽,形成了种种烦恼,而一旦看清了诸相本空的实质,就可以用金刚般若之智,扫除诸相,直达本心,立地成佛。

  相因人而异。一切外相都是虚假的,既然是虚假的,那么它就没有固定不变的形式,同样的事物在众生的眼里可能会有不同的表现。恒河的水,它的本性到底是什么呢?对于天人来说,它是美丽的琉璃世界;对于人来说,这是水,可以在里面游泳、划船;在鱼的眼里它就是房子,是它们居住的地方;而对于地狱众生来说,则是可怕的火海。

  金刚经解析

  《金刚经》这部佛教经典在中国流传非常广泛,世界范围内信仰佛教的国家已不多,只有泰国、缅甸、老挝等一些东南亚、南亚国家,这佛教,连在佛教的发源地——印度也不占主导地位了,但在中国民间却有着非常大的市场。就算和尚(比丘)、尼姑(比丘尼)以及佛教协会中的专家等那些职业佛教工作者除外,更有许多普通老百姓或多或少也参与些佛教活动。例如,人死后做丧事等等。而且,普遍信仰佛教的实际人数远会比统计数字高出许多。不过在中国,佛教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些“中国化”了,它同中国固有的儒家文化、道教文化结合起来,形成了具有中国特有的佛教文化。

  中国佛教分成了各个流派,什么“净莲宗”、“密宗”、“禅宗”等等,形形色色,五花八门,使人眼花缭乱。况且,这些什么“宗”都毫不例外地一概自称自己为唯一正宗的,更使人不知所从。

  其实,这中国化的佛教文化的产生大约与佛教经典著作还没有多大关系,因为大可怀疑根本没有多少人会真的去研讨佛经,多半人们还可能受到家喻户晓的《西游记》、《封神榜》之类中国神话小说或佛教传说的影响。依据这种现象,严格地说,还不能认同那些参与活动者成为真正意义上的佛教信徒,但他们参与的却确实是佛教或与佛教相关的活动。

  《金刚经》民间传诵的版本一般都是采用姚秦三藏法师鸠摩罗什的译本,罗什大师距今已隔千年,所译的全是文言,加上经义深奥,一味追寻此经原意者甚少。如今已是二十一世纪了,今人已很难真正理解其意思,所谓“小和尚念经,有口无心”。所以,采用一篇新的译文以醒读者之目是十分有必要的了。

  我曾听到许多善男信女对佛经种种歪曲理解和对佛的人情化注释,大体意思都是诵经拜佛要素食,要向佛烧香、许愿、施舍,总之,反映了社会上的一些现象,如:托人情、走关系、请客送礼,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求得佛的保佑,才能从佛那里祈求得到福、禄、寿等等对自己有益的东西。

  因为中国有难以统计的佛法崇拜者,他们一向迷信于“法”,或者说“佛法”,以为是“佛法无边”。殊不知佛早在几千年前就说过“实无有法”。“所言一切法者,即非一切法,是故名一切法”。由于有众多迷信于法的人,历来就受到某些别有用心的人之利用,历史上农民起义几乎无不利用了这点;许多做其它大事的也利用了这点。到了20世纪末,有人利用“众生”对佛经的误解,认为世界上真有某些人能具备一些超常的力量,名为“特异功能”,其实这本来就是人们所幻想具备的能力,诸如神话世界中有“神仙”,娱乐影片中有“超人”,武侠小说中有“高人”之类,都是常人期盼而莫能及的。他们自欺欺人,骗取钱财,把“功德”的好处说得非常具体,从中渔利。佛在《金刚经》中明确指出:“于后末世有受持读诵此经,所得功德,我若具说者,或有人闻,心即狂乱,狐疑不信。”因此,后末世之人既不肯受持读诵,且又“心即狂乱,狐疑不信”,却又觊觎功德,这“功德”已被庸俗化了,如何能得到功德呢?

  直到今天,也有这些“心即狂乱”之人,自己不高兴,却说“中国不高兴”。

  这里有些经中的只言片语,颇有感受,我将我的看法说来,以期众人指正。

  一、关于佛的饮食起居

  《金刚经》起先一段话,都是记载了佛的日常生活,“尔时,世尊食时,着衣持钵,入舍卫大城乞食,于其城中次第乞已,还至本处。饭食讫,收衣钵,洗足已,敷座而坐。”从这里可以看出,佛与常人一样,在规定吃饭的时间内吃饭,只是佛每天都要着衣持钵,入城乞食。这里的“着衣”,也就是穿戴整齐的意思。因为佛终究是佛,而不是乞丐,故意穿着破烂,以图得到别人的同情而获得“布施”。另外,可以看出佛十分讲究卫生,生活也十分有规律。每当饭吃好后,一定要收拾衣裳和食钵,并且洗手洗脚,才坐到自己位子上。

  在这段文字中,特别提到一点,就是“于其城中次第乞已”。就是说不论贫富贵贱,挨家挨户地乞食过去,城中所有的人都有一个向佛“布施”的机会,这是完全平等的。后世的和尚大约是继承佛祖的习气,大约以为“乞食”这叫法不太好听,故另美称之为“化斋”,如果募捐钱财建造寺院或举办什么佛教活动,则称之为“化缘”。这又另当别论了

  城中居民真可谓芸芸“众生”,他们的食品有素食,也有荤腥,同样在他们的布施的食品中也可能有荤有素。为了“灭度”这些“众生”,佛照例应当全收全食,不应有所选择。

  众所周知,荤食是指动物性食物,素食是指植物性食物。《金刚经》“所有一切众生之类,若卵生、若胎生、若湿生、若化生,若有色、若无色,若有想、若无想、若非有想非无想,我皆令入无余涅般而灭度之”。其中“胎生”就是指哺乳动物,“卵生”指鸟类或爬行类,湿生、化生指昆虫,还包括了植物等等……“众生”应该包括自然界所有的动植物。既然植物可作为食物供人食用,则动物为什么不能作为食物供人食用?

  从这里可见:佛并不刻意戒荤,从不选择。至于吃素,则是不知什么时候的后世高僧开始实行的“素食主义”,他们是化斋的,这“斋”大约就是素食的意思,你看连乞食也讲究起来,挑三拣四的,认为“杀生”为佛法之不容,只有素食才符合佛祖的意思,其实佛祖原先是没有这层意思的。

  由于僧侣们这样做了,这就影响了整个佛教世界,一些善男信女们纷纷效仿,一齐吃起素来。

  二、关于“布施”

  布施梵文中译音为“檀”,施主梵文中译音为“檀越”。其本意或许还包括帮助别人意思,但在佛教中布施的意思要广泛得多,有所谓“财施”、“法施”、“无畏施”、“住相布施”和“不住相布施”等等。例如《金刚经》中所谓的“色布施”、“声香味触法布施”都属于“住相布施”。

  布施的意思应当包括对寺庙、僧侣等与佛教有关的人和事的施舍。广义地说,可能对解决贫困、弱者等社会问题的一些物质上的帮助,类似当今社会上的“希望工程”似乎也可以归纳为此类布施。这些布施大约多为“住相布施”,意思大约是指物质上的资助,这都是有形的。那么所谓“不住相布施”就大约是指精神上的帮助,例如教育上、法律上等等帮助,那就是无形的了。

  布施不是做生意,如果说期望“投之以桃,报之以李”,这样的“布施”,要想积福德,却是缘木求鱼,安能遂愿。

  三、关于“佛”对自己的称谓

  起初,刚诵读金刚经时,我还弄不清佛与如来之间的关系,手头又缺乏相应的资料。因为经中有“佛言:善哉,善哉。须菩提,如汝所说:如来善护念诸菩萨,善付嘱诸菩萨。”

  “佛告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来昔在然灯佛所,于法有所得不?”

  还有“佛告须菩提:是经名为金刚般若波罗蜜。以是名字,汝当奉持,所以者何?须菩提,佛说般若波罗蜜,则非般若波罗蜜,是名般若波罗蜜。”

  这些都是“佛”说的原话,但每每提到“如来”或“佛”,从文义上来看,仿佛是在说另一个人的故事。而纵观是经,却又难分“我”、“佛”和“如来”。那么,究竟“佛”说的“如来”或“佛”,是谁呢?又是“佛”的什么人呢?

  经再三斟酌,又苦苦思索许久,终于领悟到“佛”其实就是“如来”,“如来”其实就是“佛”。

  这什么佛老是自称为“佛”、“如来”,这是因为这时的“佛”,既已经修练成为了佛的程度,早已解脱了自我,已不是常人所理喻的了,“自己”、“别人”、“你”、“我”、“他”这些称谓对佛来说已无所谓了,也不那么重要了。因为作为佛来说,当时已全然没有了“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既然没有了这些“相”,当然,无所谓我,也无所谓人,无所谓众生,无所谓寿者。说“我”也罢,说“人”也罢,说“佛”也罢,说“如来”也罢,结果都一样。

  况且,佛所说的“佛”,那就一定不是佛,只不过是名叫“佛”而已;佛所说的“如来”也同样不是如来,只不过名叫“如来”而已。这样的话,自称为佛或自称为如来又有什么关系呢?

  民间常有“我佛如来”的称谓,现在从此经中看来应该称“我、佛、如来”才是正解。佛已悟到这个境界,还有什么不能的?

  也就是说“我”等于“佛”,等于“如来”,也等于“世尊”。

  四、关于“千二百五十大丘比”

  一千二百五十名大丘比都是佛的弟子,沈家桢先生曾说:在《华严经》、《圆觉经》中只列了大菩萨,而不列大丘比,唯独金刚经中佛与须菩提的师徒对话中,听众只有这一千二百五十名大丘比,而没有菩萨。

  其实,这些大丘比其中一定有些当时或者后来成为菩萨的,据说,当时他们中的大多数人至少已跟随释迦牟尼长达三十余年了,一个人的生命除头去尾,也不过三五十年,印度人的寿命似乎更短些,可以说这些人已经终生从事了佛教事业。那么,虽不能说人人都能立地成佛,但总有几个人能大彻大悟,成为菩萨。但这里还是统称为“大比丘”,可能有视为平等的意思,因为在佛家眼中人人平等,只要能“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做到“降伏其心”就可以了。

  佛祖曾经说:因为其实本来就没有法,只不过名义上叫阿罗汉。如果阿罗汉作这样的念头:“我达到阿罗汉的境界了”,就成了我、人、众生、寿者之相。佛说我达到了无诤三昧的境界,人中最为第一,是第一离欲的阿罗汉。既然这样的话,什么佛、菩萨、罗汉等称谓都是多余的。

  五、关于“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

  “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这句汉文译成梵文,为什么要夹着一些音译,而不是直接的意译。

  因为这句话不是那么容易翻译的,对应汉语可能还没有现成的确切意思。

  这里“发”和“心”是意译,根据沈家桢先生的解释:“阿耨多罗”解释即再高、再上,没有比这更高更上的意思,通常解释为“至高无上”。“三”则解释为“正”,正确无误,正确的世界观、正确的人生观,“藐”解释为平等权利,世人均应有平等权利,在佛祖面前人人平等。“菩提”解释为觉悟,发这样的心,就是有意成佛,有意普度众生。所谓“地狱未空,誓不成佛”。不能普度众生者何以成佛?这里解释似乎和“无产者只有解放全人类才能最后解放自己”有异曲同工之妙。

  并不是只有佛、菩萨才能“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所有的“善男子、善女人”都有“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的权利,这就是平等权利,问题在于如何去“降伏其心”。因为“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并不容易。用佛祖自己的话说:“我于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乃至无有少法可得,是名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是法平等,无有高下,是名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无我、无人、无众生、无寿者,修一切善法,则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

  如能做到无我、无人、无众生、无寿者,必定能修正一切善法,就自然而然地得到了“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了。

  况且,修正一切“善法”,就不是善法,是名为“善法”,实际并没有所谓“法”,没有一切法,就是最基本的“法”。形形色色的宗教和政治力量中所采用的形形色色的所谓“法”,其实具有很大程度的欺骗性。但佛教却在这里严正指出,实际上不存在“法”这个东西,一方面让一味追求“法”的人死了心;另一方面对“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的善男子、善女人至少是一种激励和引导,只要根据佛祖说的做到无我、无人、无众生、无寿者,就能修得“善法”了,得到“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了,就这么简单。

  六、一再强调“四句偈”

  金刚经中曾七次提到四句偈,例如:“若复有人,于此经中受持,乃至四句偈等,为他人说,其福胜彼”。“若善男子、善女人于此经中,乃至受持四句偈等,为他人说,而此福德,胜前福德”。“若复有人,于此经中乃至受持四句偈等,为他人说,其福甚多”。甚至拿着这“四句偈”,为他人说,比“以七宝满而所恒河沙数三千大千世界,以用布施”者“得福”要多得多。

  当时社会的信息传播不比当今,只能依靠人们口口相传。如果能找到这传播途径,哪怕只是传播“四句谒”,也是一条极好的途径。

  我曾和朋友们开玩笑说:“我和你们谈起这篇经文,其功德必定是无量的了!”

  今天在这里发表这篇文章,那功德更是不可估量了。

  附录《金刚经现代汉语版》:

  正如我听说的那样:有一段时间,佛在舍卫国祗树给孤独园,与一千二百五十名大比丘一起。当时,世尊每当到开饭的时候,就穿上衣服,拿着铜钵,进舍卫大城市里去乞食。到了城中,挨家挨户地求乞完毕后,回到本处。把饭吃完,收了衣钵,又洗好了脚,就寻原座位坐下。

  那时,长老须菩提在众人中从座位上立起,袒露着右肩,右膝着地,恭敬地合掌着,对佛说:“稀有,世尊。如来善于照料诸位菩萨,善于教育诸位菩萨。世尊,如果世上有善男子、善女人,发了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的心,就应当如何去追求?又如何降伏那些私心杂念?”

  佛说:“好呀,好呀。须菩提,正如你所说的那样:如来善于照料诸位菩萨,善于教育诸位菩萨。请你现在仔细听着,特别对你说:如果世上有善男子、善女人,发了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的心,应当这样去追求,这样去降伏那些私心杂念……”

  “是的,世尊。我愿洗耳恭听。”

  佛告诉须菩提说:“诸位菩萨、摩诃萨:应当这样去降伏那些私心杂念,所有世界上一切众生之类,有的卵生、有的胎生、有的湿生、有的化生,有的有色、有的无色,有的有思想、有的没有思想、有的既说不上有思想,但也不是没有思想,我都让他们进入无余涅般而灭度他们,就这样灭度无量无数无边的众生,实际上就没有众生得到了灭度。这是为什么缘故?须菩提,如果说菩萨还存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那么他就根本不是菩萨。

  佛又说:“再说,须菩提,菩萨对于法,应没有所追求的欲望,实行于布施,所谓不追求‘色’的布施,也不追求‘声’、‘香’、‘味’、‘触’、‘法’的布施,须菩提,菩萨应当这样布施,就是不追求于‘相’。这是为什么?如果菩萨不追求‘相’的布施,那么他的福德就不可思量。须菩提,照你的意思说说看,东方是一片虚空的,你能够思量什么吗?”

  “不能,世尊。”

  “须菩提,南西北方四维上下都是一片虚空的,你能够思量什么吗?”

  “不能,世尊。”

  “须菩提,菩萨不追求对这‘相’的布施,福德也象这四维上下一样,是不可思量的,须菩提,菩萨应当象这样去追求。”

  佛接着说:“须菩提,照你的意思说说看,你可不可以带着自己的身相去见如来呢?”

  “不可以,世尊。”

  “不可以带着自己的身相去见如来,这是为什么?因为如来所说的身相,就不是身相。”

  佛又告诉须菩提:“凡是所有的‘相’,都是虚妄的。如果看见了各种各样的‘相’都不觉得是相,那么自然而然地就见到了如来。”

  须菩提对佛说:“世尊,世界上有很多人,听到你这样的说法,能够深信不疑么?”

  佛告诉须菩提:“不要这样说,如来以后,再过五百年,肯定还有持戒修福的人,对这说法,能够树立信心。把这作为事实。应当知道这个人,不在于一佛、二佛、三四佛而种下善根,而在于无量千万佛所种下善根。听到这说法的章句,于是就对真理深信不疑,摒弃一切私心杂念的人,须菩提,如来全部知道,而且全部看见,这些群众行将得到如此无量的福德,这是为什么?因为这些群众已经没有了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没有了法相、也没有了非法相。这是为什么?因为这些群众,如果以自己的意志来取相,则成为了我、人、众生、寿者这些相,如果取法相,还是成为了我、人、众生、寿者这些相。这是为什么?如果取非法相,仍然是成为了我、人、众生、寿者这些相。所以不应该取法相,不应该取非法相。就是这样的道理。如来常说:你们这些比丘,知道我的说法,用了我的说法,譬如乘筏过河的人,过了河,总把筏丢弃在河里,而总不可能带着筏行走。你看,‘法’有时尚且应当丢弃,何况是非法哩。”

  佛接着问:“须菩提,照你的意思说说看,如来得到了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么?如来对这个问题上有所说法么?”

  须菩提说:“如果我来解释佛所说的意义,觉得是没有一定的说法。”

  “如来名为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也同样没有一定的说法。如来这样说,这是为什么?如来所说的所谓‘法’,都是不可取,不可说的。这是为什么?何况那些‘非法’、‘非非法’哩,为什么这样说?一切贤圣,都是以无为法而有差别。”

  佛又说:“须菩提,照你的意思说说看,如果有人将充满三千大千世界的七宝以用来布施,这人所得的福德,你认为多不多?”

  须菩提说:“这当然很多了,世尊。”

  “这是为什么?这福德,就不是福德,所以如来说福德多。如果另外还有个人,在这本经书中受益,甚至只学了四句偈等,向他人宣传,他的福德远胜于前面那个人。这是为什么?须菩提,诸位一切所有的佛,以及诸位佛的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法,都是从这本经书中出来的。须菩提,所谓的‘佛法’,就不是佛法。”

  “须菩提,照你的意思说说看,须陀洹能够作这样的念头:‘我已经达到须陀洹的境界了’么?”

  须菩提说:“不能啊,世尊。”

  “这是为什么?须陀洹名义上是‘入流’,而实际没有什么地方可入,他不能入色、声、香、味、触法,其实是名叫须陀洹。须菩提,照你的意思说说看,斯陀含能够作这样的念头:‘我已经达到斯陀含的境界了’么?”

  须菩提说:“不能啊,世尊。”

  “这是为什么?斯陀含名义上是‘往来’,而实际上没有什么地方可往来,其实是名叫斯陀含。须菩提,照你的意思说说看,阿那含能够作这样的念头:‘我已经达到阿那含的境界了’么?”

  须菩提说:“不能啊,世尊。”

  “这是为什么?阿那含名义上是‘不来’,而实际上没有什么地方可不来,其实是名叫阿那含。须菩提,照你的意思说说看,阿罗汉能够作这样的念头:‘我已经达到阿罗汉的境界了’么?”

  须菩提说:“不能啊,世尊。”

  “这是为什么?……”

  “因为其实本来就没有法,只不过名义上叫阿罗汉。世尊,如果阿罗汉作这样的念头:‘我达到阿罗汉的境界了’,就成了我、人、众生、寿者之相。世尊,佛说我达到了无诤三昧的境界,人中最为第一,是第一离欲的阿罗汉。世尊,我不能作这样的念头,我是离欲阿罗汉。世尊,我若是作这样的念头:‘我达到阿罗汉的境界’。世尊,则不说须菩提是乐阿兰那行者,因为须菩提实际上是‘无所行’,而名义上叫须菩提是乐阿兰那行。”

  佛觉得须菩提开始有所领悟,又告诉须菩提:“照你的意思说说看,如来早年在燃灯佛那里,对于‘法’有所心得么?”

  “世尊,如来在燃灯佛那里,对于‘法’实在没有什么所得。”

  “须菩提,照你的意思说说看,菩萨庄严佛土庄严不庄严?”

  “不,世尊。”

  “这是为什么?因为庄严佛土,就不是庄严,是名义上的‘庄严’。所以,须菩提,诸位菩萨、摩诃萨,应当这样发清净心,不应当在‘色’上面生心,不应在‘声’、‘香’、‘味’、‘触’法上面生心,应当无所寄托,而发他的心。须菩提,譬如有人身如须弥山王。照你的意思说说看,这样的身体大不大?”

  须菩提说:“非常大,世尊。”

  “这是为什么?这身体,佛说不是身体,是名义上的大身体。”

  佛又说:“须菩提,恒河中所有的沙的数目,现在却有等于这样多的沙数目的恒河,照你的意思说说看,有前面所说的沙数目的这么多条恒河中的沙,多不多?”

  须菩提说:“这当然多了,世尊。这么多条恒河尚且已经多到无数了,何况它们的沙?”

  “须菩提,我现在实话告诉你:如果有善男子、善女人用七宝填满你所有的恒河的沙数目的三千大千世界,用来布施,得福德多不多?”

  须菩提说:“非常多,世尊。”

  佛告诉须菩提:“如果善男子、善女人在这本经书中,甚至于受持了其中四句偈等,向他人宣传,而这样的福德,远胜于前面所说的那种布施的福德。”

  佛又说:“还有,须菩提,你们就要宣传这本经,甚至于仅仅其中的四句偈等。要知道这里的一切世间、天、人、阿修罗,都由此供养。这就好比建造佛的塔庙,何况还有些人能够受持读诵。须菩提,应当知道这个人,成就了最上乘的第一稀有之法。如果这经典所在之处,就是有佛存在,就是有尊重的弟子。”

  当时,须菩提对佛说:“世尊,这本经应当取什么名字?我们应当如何来奉持它?”

  佛告诉须菩提:“这本经全名叫‘金刚般若波罗蜜’。就用这名字,你们应当奉持,知道是为什么吗?须菩提,佛说的‘般若波罗蜜’,就不是般若波罗蜜,而是名叫‘般若波罗蜜’。须菩提,照你的意思说说看,如来对此有所说法么?”

  须菩提对佛说:“世尊,如来对此没有所说法。”

  “须菩提,照你的意思说说看,三千大千世界中的所有微尘,这多不多?”

  须菩提说:“非常多,世尊。”

  “须菩提,所有的微尘,如来说的微尘,就不是微尘,而是名叫微尘。如来说的这世界,不是世界,而是名叫世界。须菩提,照你的意思说说看,可以用三十二相来见如来么?”

  “不能啊,世尊。”

  “这是为什么?如来说的三十二相,就不是‘相’,而是名叫三十二相。须菩提,如果有善男子、善女人,用恒河沙那么多的生命来布施,如果另有人,在这本经中甚至只受持了四句偈等,向他人宣传,后者所得的福更多。”

  当时,须菩提听佛解说了这本经,深理会了它的意义和趣味,感动得涕泪悲泣,然后对佛说:“稀有,世尊。佛解说了如此深博的经典,我从前以为已经具备了慧眼,从来没有听到过这样的经。世尊,如果另外有人听到这本经,诚信地立了清净的心,就产生了实际的‘相’,应当知道这人,成就了第一稀有的功德。世尊,这实际的‘相’,按你的说法就不是‘相’。所以如来所说的名叫‘实际的相’。世尊,我现在才听到这样的经典,信服理解受持,也不足为难了。如果未来的世上,就是以后五百年,如果有众生,能够听到这本经,信服理解受持,这个人,一定是第一稀有的了。这是为什么?这个人没有了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所以者是什么?因为我相就是非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就是非相。这是为什么?离去了一切诸相,就可以名叫诸佛。”

  佛告诉须菩提:“正是这样,正是这样。如果另有人,能够听到这本经,不惊、不怖、不畏。就应当知道这个人非常稀有,这是为什么?须菩提,如来说:‘第一波罗蜜’,就不是第一波罗蜜,是名叫‘第一波罗蜜’。须菩提,如来说:‘忍辱波罗蜜’,就不是忍辱波罗蜜,是名叫‘忍辱波罗蜜’,这是为什么?须菩提,就如我早先为歌利王割截身体,我在当时,已经没有了我相、没有了人相、没有了众生相、没有了寿者相,这是为什么?我在以前节节支解自己身体时,如果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就会产生憎恨和愤怒。须菩提,又回想过去在五百世作忍辱仙人时,在你所在的这世,没有了我相、没有了人相、没有了众生相、没有了寿者相,所以,须菩提,菩萨应当远离一切相。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不应当追求‘色’来产生这个心,不应当追求‘声’、‘香’、‘触’法来产生这个心,应当无所追求来产生这个心。如果发这个心有所追求的话,那就是不追求。所以,佛说:‘菩萨心’,不应当追求‘色’的布施。须菩提,菩萨为了一切众生都得益的缘故,应当这样布施。如来说所有一切各式各样的‘相’,就不是‘相’。又说:一切众生,就不是‘众生’。须菩提,如来是说真话的人、说实话的人、从来不说假话的人、从来不说大话的人。须菩提,如来所得到的‘法’,这个‘法’无实无虚。须菩提,如果菩萨的心为了追求于‘法’而来行布施,就好象人走进了暗处,立刻什么都看不见了;如果菩萨心不为了追求于‘法’而来行布施,就好象人有了眼睛,日光明照,能够看见种种色彩。须菩提,未来的世上,如果有善男子、善女人,能在这本经中受持读诵,其实,如来以佛的智慧,全都知道这个人,全都看到这个人,都能造就无量无边的功德。”

  佛又说:“须菩提,如果有善男子、善女人,早晨用与恒河沙等量的自身财富来布施;中午又再用恒河沙等量的自身财富来布施;晚上还是用恒河沙等量的自身财富来布施。这样身受无数百、千、万、亿个劫,用自身的一切来布施,如果另外还有人,听到这本经典,信心不逆,他的‘福’远胜前者。何况能够书写、受持、读诵、翻译或为他人解说。须菩提,总而言之,这本经有不可思议、不可称量、无边无量的功德。如来这是为发大乘的人解说的;为发最上乘的人解说的。如果有人能受持、读诵、翻译、广泛地对人解说,如来全都知道这个人;全都看见这个人。都能够造就不可估量、没有边际、不可思议的功德。象这些人,就成为担负起如来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的重任的人。这是为什么?须菩提,如果喜爱于‘小法’的人,抱着我见、人见、众生见、寿者见等各种见识,那么对于这本‘经’,就不能听、不能接受、不能读诵、不能为他人解说。须菩提,所在之处,如果有了这本‘经’,一切世间、天、人、阿修罗都应当供养。应当知这个地方,就是宝塔,都应当受到恭敬,要作礼拜围绕,要用各种华香来散在这个地方。”

  佛接着说:“然而,须菩提,善男子、善女人接受和读诵这本经时候,如果受到别人的轻贱,那么这个人先世的罪业一定应当堕落恶道,以致今世受到别人的轻贱。但如果诚意地接受和读诵这本经,那么先世罪业就可以抵消,仍应当得到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须菩提,我想过去无量阿僧祗劫,在燃灯佛前,得以轮供数百千万亿那由他诸位佛,都一一供养承事,没有一个空过的。如果还另外有人,在以后的世上,能够受持读诵这本经,所得到的功德,与我所供养诸佛的功德相比,不及百分之一,千万亿分之一,甚至无法计算,这是譬喻所不能及的。须菩提,若善男、善女人,在以后的世上有人受持读诵这本经,所得到的功德,我如果说得太具体了,也许有人听了后,他的心就狂乱起来,恐怕就对这本经狐疑不信。须菩提,应当知道这本经意义,是不可思议的,因果报应也是不可思议的啊。”

  那时,须菩提对佛说:“世尊,我们再回到前面那个问题:善男子、善女人,发了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应当如何去追求?如何去降伏那些私心杂念?”

  佛贴着须菩提的身慈祥地告诉他:“善男子、善女人,发了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的人,应当产生这样的心:我应当灭度一切众生。灭度一切众生后,而没有一众生实际上灭度的。这是为什么?如果菩萨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就不是菩萨。之所以者是什么?须菩提,实际上没有‘法’可以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的。须菩提,照你的意思说说看,如来在燃灯佛处,有‘法’可以得到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么?”

  “不能啊,世尊。正如我所理解的佛学说意义那样,佛在燃灯佛处,没有得到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

  佛说:“对啊,对啊,须菩提,实际上没有‘法’可以使如来得到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须菩提,如果有‘法’可以使如来得到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的,燃灯佛就不用给我授记,只要说一句:你在未来的世上必定作佛,号‘释迦牟尼’就可以了。因为实际上没有‘法’可以得到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所以燃灯佛给我授记,并说了这句话:你在未来的世上应修炼成佛,号‘释迦牟尼’。这是为什么?如来者,就是各种‘法’如义。如果有人说如来是依靠‘法’而得到了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的,那就大错特错。须菩提,实际上没有‘法’,可以使佛得到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须菩提,如来得到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在这中间无实无虚。所以如来说:一切‘法’都是佛法,须菩提,所说的一切‘法’,就不是一切法,而是名叫一切‘法’。须菩提,譬如一个人身体长大一样。”

  须菩提说:“世尊,如来说这个人身体长大,就不是大身体,而是名叫‘大身体’。是吗?”

  “须菩提,菩萨也同样这样。如果说这样的话:‘我要灭度无量众生’,就不能名叫菩萨。这是为什么?须菩提,实际上没有‘法’可以名叫菩萨。所以佛说:‘一切法都本着无我、无人、无众生、无寿者的精神’。须菩提,如果菩萨说这个话:‘我在庄严佛土,这不能名叫菩萨’。这是为什么?如来所说的‘庄严佛土’,就不是庄严,是名‘庄严’。须菩提,如果菩萨通达了‘无我法’,如来说名叫菩萨,那才真是菩萨了。”

  佛又问:“须菩提,照你的意思说说看,如来有肉眼么?”

  “是的,世尊。如来有肉眼。”

  “须菩提,照你的意思说说看,如来有天眼么?”

  “是的,世尊。如来有天眼。”

  “须菩提,照你的意思说说看,如来有慧眼么?”

  “是的,世尊。如来有慧眼。”

  “须菩提,照你的意思说说看,如来有法眼么?”

  “是的,世尊。如来有法眼。”

  “须菩提,照你的意思说说看,如来有佛眼么?”

  “是的,世尊。如来有佛眼。”

  “须菩提,照你的意思说说看,恒河中所有的沙,佛说是沙么?”

  “是的,世尊。如来说是沙。”

  “须菩提,照你的意思说说看,就如恒河中所有的沙,有这么多沙等量的这么多条恒河,这么多条恒河中所有的沙数,佛世界就这样,多不多?”

  “非常多,世尊。”

  佛告诉须菩提:“你所在的国土中,所有众生有若干种心,如来都知道。这是为什么?如来说:诸多的‘心’都不是心,只不过是名叫‘心’罢了。为什么这样说?须菩提,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

  佛又问:“须菩提,照你的意思说说看,如果有人把充满三千大千世界七宝用来布施,这个人以这因缘,得福多不多?”

  “是的,世尊。这个人以这因缘,得福非常多。”

  “须菩提,如果福德实际存在,如来就不说得福德多;因为福德没有因故,如来就说得福德多。”

  佛又问:“须菩提,照你的意思说说看,佛可以具备色身见到么?”

  “不能,世尊。”

  “如来不应当以色身见到,这是为什么?如来说:具备色身,就不是色身,是名叫具备‘色身’。须菩提,照你的意思说说看,如来可以具备诸相见到么?”

  “不能,世尊。”

  “如来不应以具备诸相见到,这是为什么?如来说:诸相具备,就不具备,是名叫‘诸相’具备。”

  佛又说:“须菩提,你不要认为如来有这样的念头,我当然有所说法。不要作这样的念头。这是为什么?如果有人说:如来有所说法,就是毁谤佛,这就是不能理解我所说法的缘故。须菩提,说法这东西,是无法可说的,是名叫说法而己。”

  那时,慧请须菩提对佛说:“世尊,有许多众生,在未来的世上听到说这个‘法’,能够产生信心么?”

  佛说:“须菩提,他不是‘众生’,也不是‘不是众生’。这是为什么?须菩提,‘众生’‘众生’的,如来说他是众生,仅仅是名叫‘众生’。”

  须菩提对佛说:“世尊,佛得到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是不是就是无所得?”

  佛说:“正是啊,正是啊。须菩提,我对于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甚至没有一点点‘法’可以得到,仅仅是名叫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而已”。

  佛又说:“然而,须菩提,这个法平等,没有高低之分,是名叫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本着无我、无人、无众生、无寿者,修正一切善法,就得到了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须菩提,所说的善法,如来说就不是善法,是名叫善法而已。”

  佛再说:“须菩提,如果三千大千世界中所有的各位须弥山王,象这样多等量的七宝聚集起来,有人拿它用来布施。如果另一个人用这本般若波罗蜜经,甚至于仅仅四句偈那样的量,受持读诵,为他人解说。比较前者的福德,不及百分之一,百千万亿分之一,甚至无际无法计算,这个譬喻是所不能及的。”

  佛再说:“须菩提,照你的意思说说看,你们不要以为如来作了这个念头,我应当超度众生。须菩提,不要有这样的念头。这是为什么?实际上没有众生要如来超度的。如果有众生要如来超度的,如来就有我、人、众生、寿者等相了。须菩提,如来说有我,就是没有我。而凡夫俗子之人以为有我。须菩提,凡夫俗子,如来说就不是凡夫,仅仅是名叫‘凡夫’而已。”

  佛再问:“须菩提,照你的意思说说看,可以用三十二相来看如来么?”

  须菩提说:“正是啊,正是啊。不可以用三十二相来看如来。”

  佛说:“须菩提,如果可以用三十二相来看如来,那么转轮圣王就是如来了。”

  须菩提对佛说:“世尊,以我的理解洞观佛的意义,不应该用三十二相来看如来了。”

  那时,世尊开口说了四句偈言:

  “若以色见我以音声求我

  是人行邪道不能见如来

  须菩提,你如果作这个念头,如来因为具备‘相’的缘故,得到了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须菩提,不要作这个念头。如来不因为具备‘相’的缘故,得到了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须菩提,如果作这个念头,发了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的心的人,说各种‘法’都断灭了,不要作这个念头。这是为什么?发了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的心的人,对于‘法’不说断灭‘相’。”

  佛又说:“须菩提,如果菩萨用充满恒河沙等量的世界七宝,拿来布施。如果还有人,知道一切法都是‘无我’的,得成功于一个‘忍’字。那么,这个菩萨胜过前面那个菩萨所得的功德。这是为什么?须菩提,因为诸位菩萨不受福德的缘故。”

  须菩提对佛说:“世尊,为什么菩萨不受福德?”

  “须菩提,菩萨所作的福德,不应当贪恋着,所以说不受福德。”

  佛又说:“须菩提,如果有人说:如来好象来、好象去、好象坐、好象睡,这个人不能理解我所说的意义。这是为什么?‘如来’这名字,就是没有地方从来,也没有地方所去,所以名叫‘如来’。”

  佛又问:“须菩提,如果有善男子、善女人,把三千大千世界粉碎成为微尘,照你的意思说说看,这微尘,多不多?”

  须菩提说:“非常多,世尊。”

  “这是为什么?如果这微尘实际存在的,佛就不说这微尘多。之所以者是什么?佛说‘微尘多’,就不是微尘多,是名叫‘微尘多’。”

  “世尊,如来所说的三千大千世界,就不是世界,是名叫‘世界’。这是为什么?如果世界实际存在的话,就是‘一合相’。如来说:‘一合相’,就不是一合相,是名叫‘一合相’。”

  “须菩提,所谓‘一合相’,就是不可描述的东西,你说是一合相,其实是不能合的,这世界表面上光明正大,但你知不知道:世上的一些凡夫俗子们,贪婪地做着那些仅仅对他个人有利的事情。”

  佛又问:“须菩提,如果有人说:佛说我见、人见、众生见、寿者见,须菩提,照你的意思说说看,这个人理解了我所说的意义了么?”

  “不对啊,世尊。这个人不理解如来所说的意义。为什么?世尊说‘我见、人见、众生见、寿者见’,就不是我见、人见、众生见、寿者见,是名叫‘我见、人见、众生见、寿者见’。”

  “须菩提,发了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的心的人。对于一切‘法’,应当这样理解、这样认识、这样求证。不施行‘法’相。须菩提,所说的‘法’相,如来就不是法相,是名叫‘法相’。”

  最后,佛说:“须菩提,如果有人把充满无量的阿僧祗世界的七宝,用来布施,如果另外有善男子、善女人发了菩提心的,拿了这本经,甚至于仅仅只有四句偈等,受持读诵,为他人演说,他的福要胜过前者。为什么为他人演说,不属于‘相’,好象相同又好象不同,这是为什么?你自己去理解好了。”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

  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佛说了这本经以后,长老须菩提,以及诸位比丘、比丘尼、优婆塞、优婆夷、一切世间、天、人、阿修罗,听了佛所解说,皆大欢喜,信受奉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