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首诗是王维十七岁时因重阳节思念家乡的亲人而作,抒发身在异乡的游子适逢佳节对故乡亲人深切的思念之情,反映出人们的心声,引起人们的共鸣。全诗朴素无华,蕴藉深厚,用词精练,曲折有致,堪称千古绝唱。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首句写身在异乡的诗人每到佳节倍加思念故乡的兄弟亲人。
起句一个“独”字,造境突兀,既刻划出了诗人举目无亲、孑然孤单的形象,又传达出抒情主人公寂寞凄凉的心境。两个“异”字迭用,更加强了诗人的孤独之感,为诗的画面增添了凄楚的色彩。第二句是全诗的诗眼和感情主线。这里的“每逢”二字,突破了“九月九日”这一特定时间的局限,使人体会到诗中之情酝酿日久,今年九月九日的爆发只不过是碰到了重阳佳节这一导火索罢了,一个“倍”字,既渲染了今日思亲之情的强烈,又表明了平日思亲之经常。这两句诗着重在写诗人节日的感受,由于诗题已经点明时值重阳佳节,埋下了热闹欢愉的节日场面的伏笔,因而就愈使人感到身“在异乡为异客”的孤寂的游子形象,更加鲜明。
前两句,可以说是艺术创作的“直接法”。几乎不经任何迂回,而是直插核心,迅即形成高潮,出现警句。但这种写法往往使后两句难以为继,造成后劲不足。这首诗的后两句,如果顺着“佳节倍思亲”作直线式的延伸,就不免蛇足;转出新意而再形成新的高潮,也很难办到。作者采取另一种方式:紧接着感情的激流,出现一泓微波荡漾的'湖面,看似平静,实则更加深沉。
“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由自己思亲,想到亲人节日必然也在想念自己,从而更加深了诗人珍视兄弟手足之情、思念家乡亲人的情思。古时有重阳节佩茱萸登高饮菊花酒可以消灾避邪之说。这里,诗人巧妙地通过兄弟重阳佳节佩茱萸囊登高这一富有典型意义的生活细节来使兄弟思己之情具体化、形象化,用兄弟对登高行列缺了一人的遗憾心情来反射出诗人思亲的心曲,更使人感到诗情真挚:委婉动人。
这首诗注重感受和细节的典型性,“每逢佳节倍思亲”的感受,既是诗人日常感受的升华,又是长期客居异乡的游子节日感受的概括和总结,有相当的普遍性和代表性。登高插茱萸的细节,体现了节日兄弟聚首的欢悦,同时也具有浓厚的时代和地方色彩。正因为这首诗注重感受、细节、时间、环境诸方面的典型选择,因而就形象逼真地表达了诗人具有典型意义的感情。因此千百年来屡经传诵。
千古名句: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
诗的第一句用了“独”、“异”两个字,分量下得很足。诗人对亲人的思念,对他自己孤孑处境的感受,都凝聚在这个“独”字里面。“异乡为异客”,不过是说在他乡作客,但两个“异”字所造成的艺术效果,却比一般地叙说他乡作客要强烈得多。在自然经济占主要地位的封建时代,不同地域之间的风土、人情、语言、生活习惯差别很大,诗人离开多年生活的故乡到异地去,会感到一切都陌生、不习惯,感到他自己是漂浮在异地生活中的一叶浮萍。“异乡”、“异客”,正是朴质而真切地道出了这种感受。
作客他乡者的思乡怀亲之情,在平日也是存在的,不过有时不一定是显露的,但一旦遇到某种触媒——最常见的是“佳节”——就很容易爆发出来,甚至一发而不可抑止。这就是所谓“每逢佳节倍思亲”。佳节,往往是家人团聚的日子,而且往往和对家乡风物的许多美好记忆联结在一起,所以“每逢佳节倍思亲”的描写就显得十分自然。
这种体验人人都有,但在王维之前,却没有任何诗人用这样朴素无华而又高度概括的诗句成功地表现过。而一经诗人道出,它就成了最能表现客中思乡感情的格言式的警句。
此诗原注:“时年十七。”说明这是王维十七时的作品。王维当时独自一人漂泊在洛阳与长安之间,他是蒲州(今山西永济)人,蒲州在华山东面,所以称故乡的兄弟为山东兄弟。九月九日是重阳节,中国有些地方有登高的习俗。《太平御览》卷三十二引《风土记》云:“俗于此日,以茱萸气烈成熟,尚此日,折萸房以插头,言辟热气而御初寒。”
王维这首《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诗载于《全唐诗》卷一百二十八。下面是唐代文学研究会常务理事刘学锴先生对此诗的赏析。
王维是一位早熟的作家,少年时期就创作了不少优秀的诗篇。这首诗就是他十七岁时的作品。和他后来那些富于画意、构图设色非常讲究的山水诗不同,这首抒情小诗写得非常朴素。但千百年来,人们在作客他乡的情况下读这首诗,却都强烈地感受到了它的力量。这种力量,首先来自它的朴质、深厚和高度的概括。
诗因重阳节思念家乡的亲人而作。王维家居蒲州,在华山之东,所以题称“忆山东兄弟”。写这首诗时他大概正在长安谋取功名。繁华的帝都对当时热中仕进的年轻士子虽有很大吸引力,但对一个少年游子来说,毕竟是举目无亲的“异乡”;而且越是繁华热闹,在茫茫人海中的游子就越显得孤孑无亲。第一句用了一个“独”字,两个“异”字,分量下得很足。对亲人的思念,对自己孤孑处境的感受,都凝聚在这个“独”字里面。“异乡为异客”,不过说他乡作客,但两个“异”字所造成的艺术效果,却比一般地叙说他乡作客要强烈得多。在自然经济占主要地位的封建时代,不同地域之间的风土、人情、语言、生活习惯差别很大,离开多年生活的故乡到异地去,会感到一切都陌生、不习惯,感到自己是漂浮在异地生活中的一叶浮萍。“异乡”“异客”,正是朴质而真切地道出了这种感受。作客他乡者的思乡怀亲之情,在平日自然也是存在的,不过有时不一定是显露的,但一旦遇到某种触媒──最常见的是“佳节”──就很容易爆发出来,甚至一发而不可抑止。这就是所谓“每逢佳节倍思亲”。佳节,往往是家人团聚的日子,而且往往和对家乡风物的许多美好记忆联结在一起,所以“每逢佳节倍思亲”就是十分自然的了。这种体验,可以说人人都有,但在王维之前,却没有任何诗人用这样朴素无华而又高度概括的诗句成功地表现过。而一经诗人道出,它就成了最能表现客中思乡感情的格言式的警句。
前两句,可以说是艺术创作的“直接法”。几乎不经任何迂回,而是直插核心,迅即形成高潮,出现警句。但这种写法往往使后两句难以为继,造成后劲不足。这首诗的后两句,如果顺着“佳节倍思亲”作直线式的延伸,就不免蛇足;转出新意而再形成新的高潮,也很难办到。作者采取另一种方式:紧接着感情的激流,出现一泓微波荡漾的湖面,看似平静,实则更加深沉。
重阳节有登高的风俗,登高时佩带茱萸囊,据说可以避灾。茱萸,又名越椒,一种有香气的植物。三四两句,如果只是一般化地遥想兄弟如何在重阳日登高,佩带茱萸,而自己独在异乡,不能参与,虽然写出了佳节思亲之情,但会显得平直,缺乏新意与深情。诗人遥想的却是:“遍插茱萸少一人。”意思是说,远在故乡的兄弟们今天登高时身上都佩上了茱萸,却发现少了一位兄弟──自己不在内。好像遗憾的不是自己未能和故乡的兄弟共度佳节,反倒是兄弟们佳节未能完全团聚;似乎自己独在异乡为异客的处境并不值得诉说,反倒是兄弟们的缺憾更须体贴。这就曲折有致,出乎常情。而这种出乎常情之处,正是它的深厚处、新警处。杜甫的《月夜》:“遥怜小儿女,未解忆长安”,和这两句异曲同工,而王诗似乎更不着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