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读季羡林经典散文
知道季羡林,是近几年的事。论起原因,我的孤陋寡闻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季老的不式张扬。以愚之见,后者当为主要原因。这并不是我为自己的浅薄寻找借口。不信,请您试想一下,十年以前,读者(当然是我等一般读者,不包括与季老熟知的行业学者)有谁知道季羡林?这也不并是说季老名气不大,水平不高,而是这位学界泰斗的甘于宁静与淡泊。
第一次知道季羡林,是见之报道他主编的两部巨型丛书《四库全书存目丛书》和《传世藏书》编纂出版。通过介绍,进一步了解了东方文化的恢宏博大。于是,对这位文化大儒肃然起敬。也就开始注意他。慢慢知道,季老是山东临清人。是北大教授。是著名的语言学家,精通多种语言,尤其是梵文、巴利文、吐火罗文。且学贯西东。再后来,偶尔在电视新闻中看到,一个干巴老头,一身中式服装,还略显破旧,与山村的老农并无二致。解说词说,这就是季羡林。当时叫人疑惑,怪不得刚入校的北大学生曾把他当成“老校工”,还让他帮助扛过行李。所以,我也不能不疑问,这真的就是大名鼎鼎的那位泰斗吗?时间慢慢长了,对季老的人品、文品知道得多了,方才明白,就是这位“老校工”,在默默地构筑着中华文化的大厦!
以后,读到他的《牛棚杂记》,被其中的真实打动,更为他的勇气和责任震撼。记得前几年看过巴金的《随想录》,我曾不自觉地将《牛棚杂记》与《随想录》想到一起——我认为,《牛棚杂记》是季老的《随想录》;《随想录》是巴老的《牛棚杂记》。不知当否?
近来,读到季羡林的散文集,感触至深的,是季老对人,对事真挚的.爱。他爱祖国,他爱故乡,他爱亲人,他爱朋友,他爱动物,他爱学问……无不让人深深地折服和被打动……
他对儿童有着天生的爱。季老曾有一篇散文,记录了对三个不同年龄的小女孩的结识和交往的经历。连他本人都感觉是“怪事”:“一些孩子无缘无故地喜欢我,爱我;我也无缘无故地喜欢这些孩子,爱这些孩子。”他既没有“以糖果饼饵相诱,……同这些孩子都是邂逅相遇,都是第一次见面,”而大概只有两岁的华华儿“路走不稳,摇摇晃晃,两条小腿十分吃力,话也说不全”却“一见了我,就摇摇晃晃,跑了过来,……一下子抱住了我的腿,仿佛有无限的乐趣。”是无缘无故吗?如此发自内心的爱谐,不能不教人感动!
他热爱青年,他讴歌青年,对青年人怀有无比的宽大和包容——“我独独对于青年,有自己一套看法。……”他呼吁,“我们应当努力理解青年,同情青年,帮助青年,爱护青年。不能要求他们总是四平八稳,总是温良恭俭让。”他对青年人充满了自信,“中国青年都是爱国的,爱真理的。”他坚信,“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如果对自己的青年失掉了信心,那它就失掉了希望,失掉了前途。”
他也爱老人。“我要连同青年人一并歌颂老年人,连同春满燕园一并歌颂春色满寰中。”他环顾周围诸老,“是老当益壮、老骥伏枥、老马识途、老罴当道、老成持重。他们都有一个年轻的心。”他把青年和老年作了深情的比较,“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固然是光辉灿烂的,这些下午五六点钟的太阳难道不也是同样的光辉灿烂吗?”通过季老的歌颂,使我们看到的正是“天意怜幽草,人间重晚晴”的豁达,更有“有此倾城好颜色,天教晚发赛诸花”的豪迈!
试想,对于少年,对于青年,对于老年,都满怀着如此火热的深情去歌颂的人,除了爱,还能是什么呢?
也许,这就是大家!这就是季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