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送别>>诗云:“水色南天远,舟行若在虚。迁人发佳兴,吾子访闲居。日落看归鸟,潭澄羡跃鱼。圣朝思贾谊,应降紫泥书。”“迁人”李白,已经有了“闲居”,而且在那里送客人,盼“圣朝”的赦书,可知诗人一定是在某一流放地的,而李白一生就只流放过这一次,他不是在夜郎,又能在哪里呢?
李白<<南流夜郎寄内>>诗道:“夜郎天外怨离居,明月楼中音信疏。北雁春归看欲尽,南来不得豫章书。”这是李白在盼望安陆妻子许氏的来信。“离居”和盼“豫章书”,都足以说明李白已经不是在途中流走了,已经有了一个固定的地址了。这首诗的标题中的“南流夜郎”和诗句中的“夜郎天外”说明这个固定的地点,只能是夜郎。
李白的<<流夜郎闻酺不预>>中写道:“北阙圣人歌太康,南冠君子窜遐荒。汉酺闻奏钧天乐,愿得风吹到夜郎。”有专家认为这是李白“在途中的想象之辞”,那是站不住脚的。首先,李白如果是在流放途中,那么,“闻酺不预”也必定有一个确切的地点,为什么不“愿得风吹”到此地,而偏要吹到尚未到达的“夜郎”去呢?李白当然知道,“酺”这个东西,可不是能够久放的`。其次,一些专家、学者和大学教科书的意见,李白可是“乾元元年(即758年)秋八月”才开始流放的, 而皇上“赐民酺五日”的事,查<<唐书>>可知是在至德二年二月李璘失败之后的十二月,也就是在757年的十二月。照旧说,李白根本就还没有动身呢, 又怎么会在途中?由这点也可以看出旧说是如何的前后矛盾。
李白<<放后遇恩不沾>>诗中写道:“独弃长沙国,三年未许回。何时入宣室,更问洛阳才?”诗中所说的“恩”,专家学者们均认为是指<<新唐书.肃宗纪>> 所载:“乾元元年(758)十月甲辰,大赦。”那么,由这首诗可知, 这次大赦并没有赦李白。“独弃”、“未许回”就是证明。按旧说,这时李白刚流放两个月,正在路上奔波,怎么可以用“长沙国”为喻呢?因为“长沙国”是贾谊被贬之后固定的栖身之所,只可比居住的流放地,不能比流走的路上。古人用典可是极为讲究的。这也可以反证,李白当时身在流放地夜郎。
而李白<<赠别郑判官>>诗里有“二年吟泽畔,憔悴几时还?”而<<江上赠窦长史>>诗里有“万里南迁夜郎国,三年归及长风沙”的句子,<<忆秋浦桃花旧游时窜夜郎>>诗中有“三载夜郎还,于兹炼金骨”的句子。这些诗句说明,李白“二年”在盼“几时回”,到“三年”便从夜郎还而“归及长风沙”了。这些诗句说得明明白白,这些数字完全不是在用典。因为屈原流放,和“两年”是沾不上边的,其余两例就更不存在用典的问题了。
以上所引李白诗表明,李白从“盼豫章书”、“盼紫泥书”到“思汉酺”、再到“思沾恩”,又到“二年”盼“几时回”,最后到“三年归”,脉络极为清晰,确定无疑地证明李白流放到了夜郎,而且在夜郎住了三年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