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玄散文集摘抄(精选7篇)

莉落

  林清玄散文集摘抄 篇1

  偶尔在人行道上散步,忽然看到从街道延伸出去,在极远极远的地方,一轮夕阳正挂在街的尽头,这时我会想,如此美丽搜索的夕阳实在是预示了一天即将落幕。

  偶尔在某一条路上,见到木棉花叶落尽的枯枝,深褐色的孤独地站边,有一种箫索的姿势,这时我会想,木棉又落了,人生看美丽木棉花的开放能有几回呢?

  偶尔在路旁的咖啡座,看绿灯亮起,一位衣着素朴的老妇,牵着衣饰绚如春花的小孙女,匆匆地横过马路,这时我会想,那年老的老妇曾经也是花一般美丽的少女,而那少女则有一天会成为牵着孙女的老妇。

  偶尔在路上的行人陆桥站住,俯视着在陆桥下川流不息,往四面八方奔串的车流,却感觉到那样的奔驰仿佛是一个静止的画面,这时我会想, 到底哪里是起点?而何处者终站呢?

  偶尔回到家里,打开水龙头要洗手,看到喷涌而出的清水,急促的流淌,突然使我站在那里,有了深深的颤动,这时我想着:水龙头流出来的好像不是水,而是时间、心情,或者是一种思绪。

  偶尔在乡间小道上,发现了一株被人遗忘的蝴蝶花,形状像极了凤凰花,却比凤凰花09-9更典雅,我倾身闻着花香的时候,一朵蝴蝶花突然飘落下来,让我大吃一惊,这时我会想, 这花是蝴蝶的幻影,或者蝴蝶是花的前身呢?

  偶尔在静寂的夜里,听到邻人饲养的猫在屋顶上为情欲追逐,互相惨烈地嘶叫,让人的汗毛都为之竖立,这时我会想,动物的情欲是如此的粗糙,但如果我们站在比较细腻的高点来回观人类,人不也是那样粗糙的动物吗?

  偶尔在山中的小池塘里,见到一朵红色的睡莲,从泥沼的浅地中昂然抽出,开出了一句美丽的音符,仿佛无视于外围的污浊,这时我会想:呀!呀!究竟要怎么样的历练,我们才能像这一朵清净之莲呢?

  偶尔……

  偶尔我们也是和别人相同地生活着,可是我们让自己的心平静如无波之湖,我们就能以明朗清澈的心情来照见这个无边的复杂的世界,在一切的优美、败坏、清明、污浊之中都找到智慧。我们如果是有智慧的人,一切烦恼都会带来觉悟,而一切小事都能使我们感知它的意义与价值。

  在人间寻求智慧也不是那样难的。最重要的是,使我们自己的柔软的心,柔软到我们看到一朵花中的一片花瓣落下,都使我们动容颤抖,如悉它的意义。

  唯其柔软,我们才能敏感;唯其柔软,我们才能包容;唯其柔软,我们才能精致;也唯其柔软,我们才能超拔自我,在受伤的时候甚至能包容我们的伤口。

  柔软心是大悲心的芽苗,柔软心也是菩提心的种子,柔软心是我们在俗世中生活,还能时时感知自我清明的泉源。

  那最美的花瓣是柔软的,那最绿的草原是柔软的,那最广大的海是柔软的,那无边的天空是柔软的,那在天空自在飞翔的云,最是柔软!

  我们心的柔软,可以比花瓣更美,比草更绿,比海洋更广,比天空更无边,比云还要自在,柔软是最有力量,也是最恒常的。

  且让我们在卑湿污泥的人间,开出柔软清净的智慧之莲吧!

  林清玄散文集摘抄 篇2

  因缘是不可思议的,巴西乌龟死了,只留下美丽的壳,仿佛它的存在只是为了这个外壳,可是生命失去了,美丽的外壳对一只乌龟又有什么意义呢?人也是如此,背负着美丽的名利和权位,以为那是真实的,但是,如果没有鲜活的生命,没有深刻的生活,名利权位只是供人瞻仰的外壳,又能有什么意义呢? 枯萎的桃花心木 种树人的一番话,使我非常感动。不只是树,人也是一样,在不确定中生活的人,能比较经得起生命的考验,会锻炼出一颗独立自主的心。在不确定中,就能学会把很少的养分化为巨大的能量,努力生长。 飞蛾与蝙蝠

  生活在天地间的人,幸而不是蝙蝠,也不是飞蛾,但也免不了有撞树的盲点与扑火的执著,总是要经过很多次的碰撞与燃烧,才能张开眼睛、小心戒慎。 水终有澄清的一天

  “水终有澄清的一天!”妈妈的教诲,常常在我被误解、扭曲、诬陷的时刻,从水缸中浮现出来。我的心像水一样容易混乱,但在混乱之际,不需要过度的紧张与辩白,需要的是安静如实的生活。当我们的心清明,水缸的水自然就澄清了。 过火

  童年过火的记忆像烙印一般影响了我整个生命的途程,日后我遇到人生的许多事都像过火一样,在启步之初,我们永远不知道能否安全抵达火毡的那一端,我们当然不敢相信有火神,我们会害怕、会无所适从、会畏惧受伤,但是人生的人一定要过、情感的火要过、欢乐与悲伤的火要过、沉定与激情的火要过、成功与失败的火要过。

  咸也好,淡也好

  我们总是认为相聚是幸福的,离别便不免哀伤。但这幸福是比较而来,若没有哀伤作衬托,幸福的滋味也就不能体会了。

  聚与散、幸福与悲哀、失望与希望,假如我们愿意品尝,样样都有滋味,样样都是生命中不可或缺的。

  林清玄散文集摘抄 篇3

  林清玄的文字并没有华丽的辞藻,只有最简单的表达。读着他的书,那清澈灵动的'话语像一股甘泉,缓缓滋润着我干涸的心田。那一行行文字让我觉得平和安宁,心如止水。

  散文集分为四卷,分别是“天真的心”“纯善的心”“美好的心”和“庄严的心”。只有拥有天真的心、纯善的心、美好的心、庄严的心,才能在这混浊的世界保持清明,在这悲伤的人间拥有快乐。在一行行质朴的文字中,我悟出了丰富的人生哲理:要重视人与人的差异;人们之间要互相关爱;面对挫折不轻言放弃,等等。其中,一篇小故事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国王召集群臣开会,希望找到能让她的幼女立刻长大的灵药。一位名医说在遥远的东方有这种药,不过往返要至少十二年的时间,而且药需要在新鲜时服用,因此要将公主带走。国王欣然应允。十二年后,名医果然带回了亭亭玉立的公主。国王兴奋不已,厚赏了名医。

  也许读完故事,我们都会笑国王太傻。没有什么灵药的存在,十二年的时间过去,公主自然已经长大。可是当我们静下心来再一次品味这个故事的时候,就会发现“国王”就是我们自己的影子。我们中的每个人都曾经像国王一样,希望这个世界有一颗万灵丹,让我们选择人生里自己喜欢的部分。然而只有到了最后,我们才会恍然大悟:原来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灵药,一切都如作者在故事最后写下的话——生命的一切成长,都需要时间。

  的确,在人生漫长的历程中,只有珍惜当下,才能不怨恨于过去,怀忧于未来,才能在每一个过程中勇敢地承担,以最大的心意投入进生活,读后感《读林清玄散文集有感》。我们用不着急于知道结果,而是应当在每一个过程,慢慢地成长。也许这个过程会很痛苦也很漫长,但我们要知道:挫折让我们更加智慧,只有忍苦耐艰,人生才能显现真实的价值。人生不免会有灰心无助的时刻,但只要有了坚强果敢的性格,就不容易被外在的环境所迎头击倒。当我们踏过荆棘,勇敢地走向终点的时候,就能举起胜利的旗帜,自豪地对自己说:我长大了。

  读《林清玄散文集》之前,我对散文的接触不是很多,只看过老舍先生的散文集,最喜欢的就是老舍先生写的《猫》以及《济南的冬天》。这次寒假,在书店的架子上看到了这本书,就想看看不同作家的散文口味是不是也不同。

  刚打开书的第一页,我就看到了林清玄的介绍:原来林清玄从小就是一个小作家。我继续翻开第二页,慢慢的我一下子就看了半本书。我合上了书,在脑海里回忆着自己看过的一字一句,我觉得林清玄写散文时一定就像画素描,有时画的浓了,便把这一段写的深情一点;有时画的淡了,就把这一段一笔带过。但是不管他画的如何淡还是如何浓,那股对家乡对亲情的怀念与向往却总是在书中的每一页,每一句,每一行,甚至于每一个字里流露。

  亲情与乡情是林清玄散文必不可少的两大元素。他写母亲的时候,虽然不是自己的母亲,但是写的仿佛就如自己的母亲一般。虽然这不是她的母亲,但是天下的母亲都是一样的,都是一般的孩子心,对于描写母亲的画面不必轰轰烈烈,只需要写一句真真正正的对母亲的话。

  而乡情,我却不怎么有感触,毕竟我还没有真正的出过远门。但是中国上下五千年以来,哪一个乡里出了个状元,不都得回乡吗?在文中作者经常将家乡与亲人联系在一起,我忽然觉得,也许作者因为年龄比我大,所以想的也比我遥远,比我深沉。作者说,他出远门总要带一些家乡的故土,这样才会踏实。我觉得作者与近些时间的一个人很像。那个人就是汪峰。虽然汪峰与林清玄不一样,汪峰是每一次远处旅行都会把自己父亲的骨灰带一点在自己身上,但是不管如何,这都是汪峰对亲情的热爱,对逝去的父亲的回报。

  看完了《林清玄散文集》之后,我产生了一个问题:如今我还没有出过远门,一直和父母在一起。但是如果有一天,我因为工作离开了家乡,离开了家人,那么我该如何,我该怎么办呢?这个问题我一直没有解开,但是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会把这个问题解开,把亲情与乡情的问题彻底解决。

  林清玄散文集摘抄 篇4

  记得很早以前,读过一位记者访问海明威的文章,那位记者问:你觉得做为一个创作者的基本条件是什么?

  海明威的回答很妙,他说:“不愉快的童年!”

  我真正站在梵高的画前面时,这一段话像闪电一样汹涌进我的心头。梵高去世到今天已经九十二年,可是他的生命仿佛有一股奇异的热火,每次想起来都叫人心情震颤,好像他生命的火一直在我们身上燃烧,从来没有断过。

  梵高是艺术史上我最敬佩的艺术家,他印在画册上的画我几乎都会背了,因此一到外国,我在逛美术馆的时候,总要特别仔细的看他的画。他不安的流动的线条,正如是海浪狂飒似的拍击着岩石,我想,即使有人是岩石一样的冷漠刚硬,也要被它的大力侵蚀,尤其这海浪还带着贫苦、挣扎、永不止息奋斗的盐分。

  几乎每一个规模较大的现代美术馆都收藏了梵高的画作。我看他的画印象最深的有两次,一次是在纽约的大都会美术馆,一次是在华盛顿的国家美术馆。

  在华盛顿国家美术馆的西馆一共有九十余间展览室,其中有两间展出梵高的画。我先在展览二十世纪现代艺术的东馆走了一上午,下午从西馆的中世纪绘画开始看起,看了四十几间展览室,整个人几乎要累得瘫痪了,因为新穿的雪地的靴于子不合脚,脚底都磨出水泡,我坐在美术馆的长椅上几乎不能动弹了。拿起介绍小册随便看看,没想到就在我坐的展览室隔壁,便是印象派的展览室,我想到梵高,身体内马上被通电一般,升起一股渴望的心情,去看看梵高吧!

  不久,我站在梵高的画前凝思,深深感叹着。不知道是什么力量,使这个艺术家在明亮的阳光下还显得那么不安的流动着,他画的原野像一片正涌动的大海,从很远的地方推来海浪;他画的树像地上冒出来的炽烈火焰,在大自然里燃烧;他的云、他的天、他的风、他的画笔都像在空中跳舞一样的波动着。这种有力的动感不是来自整幅画,而是每一笔每一小块颜料都有无限的动的姿态,让我们感觉到流动在大地间雄大的创造力。我不禁看得痴了,深深想起年少时在孤灯下看《梵高传》时颤动的心隋。

  直到一个黑人管理员拍我的肩说:“先生,时间到了,美术馆要打烊了。”我才从梵高神秘的画境里苏醒过来,原来我已经在他的画前足足站了一个小时。我走出门外,华盛顿原来阳光普照的天气突然飘了一阵大雪,大地蒙上了一层光耀的银白,这一片银白的大地是多么沉静呀!可是在那最深的地方,伟大的心灵为大地所做的诠释仍在那里跳动。

  另一次是在纽约的大都会美术馆,这里有一个著名的“印象馆”,我选了一个人比较少的星期一,专门去看印象馆,印象馆的屋顶全是玻璃罩子,光线倾盆的泼下来。

  在印象馆,所有印象派时期的大师们都在这里集合了,马奈、莫内、雷诺阿、德加、塞尚、季拉、高更、罗德列克,无一不是闪射着光芒的巨星,当然怎么也不会没有梵高这位十九世纪最伟大的荷兰画家。

  印象馆是方形的,人站在中间可以四边环顾,梵高展出的位置正好在高更和塞尚的中间。在那里有两幅画最令我感动。一是他著名的自画像,画家好像用生命的汁液注入自己的形象里,在一团火里燃烧;另一幅是黄花,每一朵花都扭动着,好像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开放出来,充满了生命的喜悦,又仿佛生在盆子里有无限的委屈。

  静静地仔细地看完梵高的画,我把自己的位置退到印象馆的中间,想要看看别人怎么欣赏梵高的画,当他们看时会有什么表情。然后我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每个人走到他的画前停驻的时间总是最长,尤其是走到他的自画像前显得特别庄重而安静,就如同面对着真正的梵高,听着他激动而热烈的言语。

  我突然有一个怪异的想法,如果艺术家也可以投票,在印象馆里的得票数最高的一定是梵高。如果能投两位,那么一定是梵高最高,高更第二。

  这并没有什么深刻的理由,最最重要的是,我们不是投给梵高,而是投给燃烧的感情一票。任何真正燃烧生命而发皇出来的艺术,必然都带有感人的因素。

  其实,梵高作画的时间不长,他真正作画只有十年的时间,他早年的志愿是文学家或宗教家(为矿区的人们殉道)。十年的时间他的每一幅画都像有噼噼啪啪的裂帛之声,他燃烧,并且拉开胸膛,让人们看见他火热的心。我们走进梵高的世界,犹如一只饥饿的蜜蜂飞进了开放大多花朵的园子,我们迷惑了,是什么力量让人达到这种情感的无限呢?

  在这个逐渐理性冷酷的世界,人总是抑制着自己的情感,像梵高这样的艺术家已经愈来愈少,因此,如果有一个对艺术家投票的机会,我想我会和众人一样,投给燃烧的感情一票。

  林清玄散文集摘抄 篇5

  住乡下的时候,后山有一片相思林,黄昏或清晨,我喜欢去那里散步。

  相思林中住了许多麻雀,总也是黄昏和靖晨最热闹,一大群麻雀东蹦西跳、大呼小叫,好像一座拥挤热闹的市场,听到震耳的喧哗声,却没有一句听得清楚。

  路过相思林时,我常浮起一个念头:这一群麻雀为什么不肯歇一歇呢?它们那样子无意义地蹦跳、无意义地呼喊喧哗。又是为什么呢?

  我的念头生起后就灭去了,没有特别去记挂,只是,每走过相思林,那念头就升起一次。

  相思林的麻雀偶尔也会数只一群飞到窗前的庭院,跳来跳去,叫一叫,就呼啸过去了。

  有一天,黄昏时从相思林散步回来,坐在窗前喝咖啡,突然看见六只麻雀飞来了。我知道那是一只母麻雀带着五只小麻雀。长时期对麻雀的观察,使我知道,那身形较瘦、颜色较黑的是母麻雀,而羽毛较浅、身材篷松显得有些肥嘟嘟的是小麻雀。它矍先停在草地上,在那里讨论什么事情似的,这时我听到母麻雀与小麻雀的声音竟不相同,大约低了两度左右,略为沙哑。

  然后,我看见母麻雀一跃而起,向不远的开满管芒花的芒草地飞去,非常准确地停在一株芒草上,黄昏的秋风很强猛,使芒草摇来摇去,加上母麻雀的体重,晃得更厉害了,母麻雀啁啁地叫,小麻雀则吱吱喳喳笑成一团,显然是为母亲欢呼,只差没有鼓掌,有两只跳得快翻筋斗了。

  母麻雀又啁啁地叫,接着五只小麻雀一拥而上,各自跳到不同的芒草叶上,一时之间,芒草堆中东倒西歪,小麻雀们没站好,都落到地上,母亲急切地叫了一阵,显然是给它们加油打气,小麻雀蹦蹦跳跳地回到原先的草地上,哗然而起,再飞去芒草堆里,站在秋风猛烈的芒草叶尖。

  这样经过了好几次,五只小麻雀总算学会了站在芒草叶尖随风摇动的本事。母麻雀宽慰地说了几句,带大家飞回草地,再嘻嘻哈哈唱跳一阵,突然欢呼一声,往相思林的方向飞去。

  看麻雀飞远,我才发现端在手中的咖啡早已凉了,在刚刚那令人惊奇的一幕里,我似乎听懂了麻雀的语言——不,或者不是语言,应该说我听懂了麻雀的心。

  原来,麻雀们每天不能安歇地跳跃、叫个不停并不是没有意义的,只是我们从人的角度听来,不明其意罢了。 这样的发现使我忍不住动容,知悉如果我们有更体贴的心,就能更进人万物的内在,如果我们的心有如镜子明澈,我们就能照见众生平等、皆有佛性、遍及法界的真实了。

  林清玄散文集摘抄 篇6

  一位朋友从国外赶回来参加父亲的丧礼,因为他来得太迟,家产已经被兄弟分光了。

  朋友对我说:“在我还没有回家以前,我的兄弟把家产都分光了,他们什么也没有留给我,分给我的只是我们惟一的妈妈。”

  朋友说着说着,就在黑暗的房子里哭泣起来,朋友在国外事业有成。所以他不是为财产哭泣,而是为兄弟的情义伤心。

  我安慰朋友说:“你能分到惟一的妈妈是最大的福报呀!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很多人愿意舍弃所有的财富,只换回自己的妈妈都不可得呀!”朋友听了,欢喜地笑了。

  我说:“要是你的兄弟连惟一的妈妈也不留给你,你才是真的惨呢!”

  林清玄散文集摘抄 篇7

  我很喜欢老子的一个故事。

  传说老子的老师常枞要过世的时候,老子去请教老师最后的教化。常枞唤老子近身,叫老子看自己的嘴巴,问说:“你看我的牙齿还在吗?”

  “没有,牙齿都掉光了。”老子回答。

  “那么,你看我的舌头还在吗?”

  “还在,还鲜红一如从前。”老子说。

  常枞说:“这就是我要教你的最后一课呀。在这世界上,柔软是最有力量的。我死了之后,你要以水为师,水是这世上最柔软的东西,但是天下最刚强的东西也不能抵挡水。”

  说完后,常枞就过世了。

  这虽然是无法考证的传说,却点出了老子思想的精要所在,老子的《道德经》虽然讲的是“道”和“德”,但以水来做象征的篇章很多,例如:

  道冲,而用之或不盈。渊兮似万物之宗。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湛兮似或存。

  ——道要像深渊一样深不可测,是万物的本源,要清澈得似有若无。

  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

  ——最上善的人,像水一样。水能滋养万物;而且本性温柔,顺自然而不争;能蓄居在众人不愿居住的低下之处。有水这三种特质的人,就与道相近了。

  持而盈之,不如其已。

  ——人的内心要像水一样,盛在任何器皿都不能太满,满了就会溢出,所以在满之前,就要知止。

  知其雄,守其雌,为天下豁。

  ——知道雄壮刚强的好处,宁可处于雌伏柔顺的状态,这样的人才可以作为天下的溪谷,使众水流注。

  譬道之在天下,犹川谷之于江海。

  ——道在天下万物,就像江海对于川谷,江海是百川的归宿,道也是万物的母亲。

  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坚,无有入无间。

  ——天下最柔软的东西,才能驾驭天下最坚强的东西,唯有以“无有”才能进入没有间隙的实体。

  大国者下流,天下之牝,天下之交。

  ——伟大的国家应该像江海一样自居于下游,表现得像母性一样温柔,就会成为天下归结的所在。

  江海所以能为百谷王者,以其善下之,故能为百谷王。

  ——江海所以能成为百川之王,是因为它善处于低下的位置,吸引百川汇注,所以成为百川之王。

  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

  ——天下没有比水更柔弱的东西了,可是要攻破坚强的事物,没有一样胜过水。

  ……

  因此,老子的哲学,我们可以说是水的哲学,也是守柔的哲学,也是他反复说明“守柔曰强”、“柔弱者,生之徒”、“弱者,道之用”、“柔弱胜刚强”等等的理由。但这种柔弱、柔顺、柔软、柔忍并非怯懦,而是“虚其心,实其腹,弱其志,强其骨”的。

  天下人皆知水的珍贵,却往往轻忽那丰沛的水;善能以水为师的,实在是太少了。所以老子才会感慨地说:“弱之胜强,柔之胜刚,天下莫不知,莫能行。”(弱能胜强,柔能克刚,天下人都知道,但天下人都难以实践)

  感慨还是好的,有时候令人悲哀,如果我们对人说应该以水为师、珍惜每一滴水、保护环境和水土,不要滥垦滥葬,不要设高尔夫球场,不要破坏森林,这时候,“下士闻道,大笑之,不笑不足以为道。”(识见浅薄的人听到珍贵的道理,便大笑起来,如果他不笑,也不能算道了)

  在天下大旱之际,想到老子“以水为师”、“守柔曰强”的思想,感受更是深刻,我们今天“居大旱而望云霓”,不正是从前“为者败之,执者失之”的结果吗?

  为民牧者一边在破坏水土的球场上打高尔夫球,一边渴雨祈雨,有没有反省从前的作为呢?

  人生一世,既苦也甜。

  咸也好,淡也好,走过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