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简介
祥子老家在乡间,十八岁时,父母去世,他便跑到北平来赚钱谋生。带着乡间小伙子的健壮、木讷、勤快与诚实,卖力气换饭吃的事做过不少,最后他认定,拉车是件最好挣钱的活儿。当他拉着租来的新车,就下定决心,一定要攒钱买一辆自己的车。
祥子省吃俭用,不吸烟,不喝酒,不赌钱,终于在三年中间凑足一百块血汗钱,买了一辆新车。样子感到生活充满了希望,拉车也拉得越来越起劲儿。但好景不长,北平城外军阀混战,大兵到处抓人抓车。有一天,祥子为了多挣两块钱,抱着侥幸心理拉客出城。不料走到半路,连人带车被十来个兵捉去。他在兵营里只好每天给大兵们扛行李,挑水烧水喂牲口。他心疼那辆自己用血汗挣来的车。后来大兵们吃了败仗,祥子乘黑从兵营里偷跑回来,还顺手拉了三匹大兵撤退时落下的骆驼,把它们卖了三十五块钱,从此他就有了“骆驼祥子”的外号。
祥子没有家,他就住在刘四爷老板的车厂里。刘四爷开的车厂有六十多辆车,女儿虎妞协助他管理。虎妞是个三十七八岁的老姑娘,长得虎头虎脑,像个男人一样。刘四爷管外,虎妞管内,父女俩把人和车厂治理得铁桶一般。样子对车有一种特殊的喜好,平时也不愿闲着,擦车、打气、晒雨布、抹油……干得高高兴兴。因此有时祥子虽然不拉刘四爷的车,刘四爷仍允许他一直住在厂里。一天晚上,虎妞诱使他喝酒,然后和祥子睡了一夜。祥子清醒后十分憋闷,并开始竭力躲避她,恰逢老主顾曹先生要他拉包月,祥子便欢天喜地地搬到曹宅住。
不料,虎妞在裤腰里塞了个枕头,挺着肚子说是已怀了祥子的孩子的,威胁祥子和她结婚。祥子只好听从她的摆布。
曹先生的*言论引起侦探特务的注意,他只得远走避难。他让祥子回家送信,结果,祥子被孙侦探敲诈去了他的全部积蓄,买车的计划又一次破产了。祥子没有别的路,只好又回到车厂。刘四不能容忍自己的女儿和臭拉车的勾搭,迫使女儿作出抉择。虎妞坚持选择祥子,刘四就立即与虎妞闹翻,并把祥子撵出门去。虎妞要祥子向刘四告软服输,他不肯。于是虎妞索性自己租房子、雇花轿,嫁给了祥子。她用私房钱以低价给祥子买了邻居二强子的车的。
不久虎妞真的怀孕了。样子拼命拉车干活赚钱,劳累病倒,把虎妞的积蓄也用光了。二强子的女儿小福子也帮忙做点家务。虎妞由于难产死去了,为了置办虎妞丧事,祥子卖掉了车。小福子对祥子有情有意,祥子也很喜欢她,可负不起养她两个弟弟和一个醉爸爸的责任。他对小福子说:“等我混好了,一定娶你。”他又找了一个车厂,拉车去了。曹先生避难回来,要祥子再来拉包月,还答应他把小福子接来同住。但小福子却已经被卖进妓院,后来自尽了。祥子在街上失魂落魄的,终于完全堕落。他吃、喝、嫖、赌,还染上淋病,而且变得又懒惰又滑头,还做出卖朋友的事。他没有回到曹先生家,最后靠给做红白喜事的人打杂来维持生计,祥子走到了自己的末日的。
人物悲剧
祥子的悲剧是一个社会悲剧,他的“做一个独立的劳动者”善良愿望的最终破灭的,带有历史的必然性。军阀的乱兵、反动政府的侦探、车行老板的强取豪夺的,是中国社会半殖民地化过程中的产物,而生存权利的最终被剥夺,则是下层劳动者无法规避的历史命运。
祥子的悲剧又是一个精神悲剧,小说立意要由车夫的内心状态观察到地狱究竟是什么样子,从城市下层劳动者的性格与精神弱点中去探索其悲剧命运的内在原因。首先,祥子的生活理想及其为实现这一理想的行为方式,带有深刻的个体劳动者的思想印记。他对个人的`力量、年龄及勤劳忍苦品质的自信,使他无法凭借个人的奋斗无法与强大的势力抗衡这一生活真理。只能成为“个人主义的末路鬼”。其次,祥子的悲剧性格,善良诚实与现实的压迫的,使他无法摆脱与虎妞的婚姻锁链,他的软弱无力决定了他“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
祥子的悲剧被深深地植于市民文化的土壤中,他的带着小生产者印痕的人生理想,他不敢正视现实的盲目自信,在一切努力都失败后,他向命运屈服乃至苟且堕落。从深处看,恰恰源于他身上具有的文化根性。祥子虽然从农村走入都市,但生产和生活方式、人生准则及价值观念,依然同传统的农业文化根连枝接,最初表现在他身上的传统美德,如善良、勤劳、侠义、朴实等,以及狭隘、自私、愚昧等负面因素,都是传统农业文化的产物。从最初不敢正视现实的盲目自信,到一切努力都失败以后,又向命运屈服,正是传统文化性格中负面因素不断扩大、恶化的结果。
祥子的悲剧还打上了半殖民地畸形发展的都市现代文明的烙印。这种畸形发展的现代都市文化中的“拜金主义”和享乐主义,伴随祥子的人生历程,也在不断地腐蚀着祥子的灵魂。
老舍通过祥子悲剧的描写,完成着他的双重文化批判:既有现代理性审视传统文化,又从传统文化的正面价值立场出发,批判都市现代文化的弊端。这样,祥子的悲剧性的刻画便被纳入了老舍小说整体的文化批判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