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元宵的散文

秦风学

关于元宵的散文

  元宵节,又称上元节、小正月、元夕或灯节,是春节之后的第一个重要节日。

  元宵情怀

  知道“汤圆”还有个名字叫元宵,因了那首著名的歌曲,“正月里闹元宵,金匾绣开了”,大概上小学的样子,一个闭塞的时代,一个闭塞的乡村,穷中有念,苦中有乐,心中有盼的日子,形成一个稳定的概念,十五吃元宵,没有更多的意义,昭示的只是年真的结束了,相对安逸的日子得等到下一年了。童年的年是盼来的,元宵节是将快乐与轻松拉长的过程,如今的年是轰隆隆地驶来的,并拦阻不得。

  往往一包汤圆,米黄色的草纸包装成方锥状,细细的麻绳系着,由父亲从县城带回来,土煤炉子上支起大黑锅,烧开清澈的井水,咕嘟着冒起大而亮的泡,到底是记忆中的错误,还是真的那样,那时烧开的水,冒起的泡的确是那样大而亮,白花花的小汤圆被一个个小心翼翼地丢进沸腾的水中,勺子轻轻地推,静静地沉默几分钟,便纷纷浮出水面,在水泡间游动翻滚,汤水渐渐乳白、黏稠。如今想来,洁白的汤圆与粗笨的大黑锅实在是太鲜明的对比与记忆,简单却温馨的水墨工笔。

  贫瘠的时代,一包汤圆便是美好的记忆,尽管内容是如此单调,核桃、花生、芝麻,有限的几种馅料,甚至有些略微的发硬,但已足以让唇齿留香许多日,淡淡的糯米香,乳白的汤,原始的香味构成的生活契合着一个纯净的心灵,人最深的记忆一定是这种简单。

  我一直觉得,相对来说,八十年代是中国人最快乐的一段时光,也是相对健康的岁月,物质上的改善带动精神的乐观向上,也还淳朴的民风支撑着基本的公序良俗。每每元宵节,县城必定举办灯展灯会,各个乡镇还要组织表演的队伍,而这种任务又要分解到乡村和工厂,两座岗楼的宣化大街这两天热闹非凡,表演队伍依次经过,舞狮子、耍旱船、踩高跷等等民间艺术争相露脸,锣鼓喧天,路两侧人头攒动,水泄不通,人们脸上洋溢着真正的快乐,叫好声、嬉笑声不断,小小县城的沸腾状远比满锅翻滚的汤圆热闹许多。

  我如今也还是挺留恋那种时光。北京城里有很著名的庙会,也曾前往观瞻,但除了浓浓的商业氛围,其实精神是死的,流光溢彩的闪烁与跳动是乏味的,而怀想的故乡的游行表演队伍是鲜活与灵动的,许是我老了的缘故吧,我喜欢由欢乐构成的愿景,喜欢更多普通民众参与的原始的冲动,喜欢市井百姓脸上灿烂无邪的笑容,可撷可取,可捧可掬,也许节日的意义就隐藏在那里。如今,烟花的确愈来愈绚烂和蓬勃,耀眼的缤纷,视觉盛宴之后,耳畔还是萦绕曾经的欢闹,脑际盘旋的依旧是乡亲们生龙活虎的奔腾。

  北京人爱吃元宵,有许多的老字号可以佐证,亦可以满足民众的口味与选择,“稻香村”门前总是排了长长的队伍,稍晚,便会售馨,每年我也会挤在这样的队伍中,“抢”一些回家。如今的元宵,花样繁多,口味丰富。,白白圆圆,绵软可口,几乎完美满足了味觉的享受。

  我们习惯于赋予一种食品一定的寓意,伴着一种心绪,成全一种祝福,“圆”对于我们每个个体而言,是终极的快乐。

  在沸腾的`水中翻滚,大概也像极了我们的生活。

  记忆中的元宵节

  “正月十五灯正新,满城灯火白如银。”元宵节是中国的四大节日之一。正月十五闹元宵,是中国的传统节目,也是新年里的重头戏。这一天家家户户张灯结彩,一盏盏孔明灯、绢灯、橘灯……各式各样的灯笼,把原本寂静的黑夜装点得五彩斑斓,绚丽夺目。

  灯笼象征人丁兴旺,团圆喜庆。正月点灯笼是中国人的传统习俗,除夕元宵的夜晚,更有小孩子打灯笼的民俗活动。记得小时候,年三十守岁刚刚结束,过了初五,母亲就张罗着要为我们姐妹们糊灯笼。灯笼的制作要经过扎,糊,写,画多道工序。要选竹节间距较长的竹篾,竹丝要剖得很细。

  用这种柔软而富有弹性的篾丝编成椭圆形灯笼庸子(坯子)后,再用柔韧的丝皮纸将灯笼庸子团团蒙上,还要用刷子把纸糊得挺括而舒展。然后在纸上多涂上几遍,使其均匀而透亮。我们姐妹看着母亲用一双巧手在上面画上八仙过海,吉庆有鱼、五谷丰登等图案,心里羡慕不已。母亲一边做,一边给我们讲她小时候在外公家过元宵节,学做灯笼的逸闻趣事,逗得我们开怀大笑,抱作一团。

  灯笼做好后,还未到元宵节,我们就迫不及待地点上蜡烛,用竹竿挑着,高高兴兴去游灯。小孩子们互相比着手中的灯,看谁的好看、漂亮,因为母亲做的灯工艺细腻,图案精致,内容丰富,总会受到邻里的称赞,我真是得意极了,好像自己做的一般。回到家,兴奋地向母亲讲述自己的所见所闻……

  时光飞逝,我们姐妹先后都结婚、生子,母亲年事已高已不再做灯了。每到元宵节,我就牵着儿子的小手,为他点亮一盏灯笼,领着他走出家门,去游灯、观灯、看舞龙、放焰火。街道上游人如织,大家笑容满面,琳琅满目的花灯使人眼花缭乱,看都看不过来。舞龙、舞狮、跑旱船、扭秧歌,一个个精彩纷呈的节目让人目不暇给,也为元宵节增添了欢乐的气氛。

  当一朵朵绽放的礼花腾空而起,点亮夜空时,孩子们又蹦又跳,“哇!好美的烟花!”一个个璀璨的礼花将夜空点亮,似彩球,又像绒花,一颗接着一颗冲上了天空,霎时,一朵朵五光十色的花蕊,瞬间绽放,犹如一位美丽的仙女,把希望的花瓣洒向了人间。红的,黄的,蓝的,绿的,紫的各种各样的颜色把天空点亮如同银河一般,光彩夺目,分外耀眼。整个人群沸腾了,游人们不时发出惊叹声和叫好声……儿子简直被迷住了,看得如痴如醉。这真是“火树银花千光照,清辉映月色斑斓。为语东风暂相借,来宵还得尽余欢”啊。

  如今,时间的流逝,观念的变化,那些热闹的老场景已经渐行渐远,那种默默地燃着蜡烛的纸糊灯笼也随之远去。现在到处都有买灯笼的,大红灯笼高高挂,欢欢喜喜过新年。旧时纸糊灯笼在今天的孩子们的眼里,也说不出是个什么样子来。但那份快乐却伴随着我们成长,成了我心中难忘的记忆……

  写到这里,我眼前又浮现出元宵节成群结队的孩子们打着灯笼追逐的场景;耳边仿佛回响着那熟悉的童谣:“游、游灯笼,灯笼灭了回家睡……”

  元宵,一种淡淡的哀愁

  过年,中国人家人团圆的重大庆典,无论离家多远,无论一张车票如何难求,漂泊在外的游子,无论如何都要等上归家的旅程,只为那短暂却浓浓深情的年。

  年兽不来,但回家过年的渴望从腊月开始就触动了每个中国人心底最柔软的部分。家在远方,思念已经回到老家的一张桌子一个板凳,甚至是门外的一方院落的围墙上的每一片砖瓦。家,无论身处何方何地,都是一种归宿。不管过年的风俗繁杂简单与否,每个中国人注定了回家过年的愿望,都葳蕤成林,不为年夜饭的丰盛,只为那一份那份守候,那份一份亲情,那一种欢聚。

  过年,从除夕的鞭炮声开始,到元宵的一餐聚会结束,元宵,便注定了一份淡淡的哀愁。

  老家过年,最为重要的是除夕夜的年夜饭,乡亲们从来不在乎停放在门口的车辆品牌,只在意谁家子女都回家吃了那一顿一年里最为重要的晚饭,不在意年饭的品种是否繁多、菜品是否名贵,过年,更注重也只注重一种形式—团圆。

  老家人说:“今天已经十五了,时间过得真快!”往往总是被一段很长时间的沉默作为应对,然后才海阔天空一番,说些不着边际的对话。谁都不愿说期盼或者祝福,因为那一顿与平日里几乎没有差别的晚饭过后,聚会的亲人,又将离家或者已经离家,开始了一年的耕作和拼搏。年的情怀随着时间的流逝,愈发深沉凝重,不经意间,元宵便等同于离别的哀愁了。

  曲靖人的元宵,一直都不怎么隆重,至少在老家,已经与年看似无关了。有心人,会在正月十五煮上一点自己家用糯米磨成粉和成的面加上一点自己酿制的甜米酒,做成一份热气腾腾的汤圆,没有轰隆作响的鞭炮声、没有情谊浓浓祝福、没有包含太多祝福的压岁钱,没有祭拜祖先的隆重仪式,吃了,年也过完了。话题,总是定格在离人的归期和嘱托上。

  元宵夜,家人在包裹里添加的那些特产,不经意间增加了负重,与远行的游子一起上路,让下一个为鞭炮声中的年夜饭踏上归程的人,行囊不再空空如也。

  曲靖的元宵,一种满含甜蜜的哀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