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所居成群,两年成邑,三年成都。
刚刚到成都的时候成都给我的印象就是美。山水朦胧之间就是无数的中国画。这种宁
静缥缈的感觉说实话在北方无法切身感受体会。独特的地理位置造就了天府之国的美誉。记得天府之国以前是形容关中的,从李冰修建都江堰之后这个美誉也就被巴蜀之地占有了。
成都和其他现代城市一样,一样的风格一样的格局,这是信息社会和商业社会造就的结果。成都作为西南重地交通也是四通八达。貌似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不与秦塞通人烟。已经在她面前不值一提。川蜀之地的名族多样性、文化多样性、地理多样性,虽以在信息时代减弱,但街头小巷的文化风味似乎在与当今社会的世俗抗衡。大大小小的火锅店和麻将馆在延续着几千年的生活习惯,对于这一点她及他们的丝毫没变,也许这就是少不入川的由来。四川作为国家大都市这与四川人的勤劳质朴,对于文化的包容分离不开。这座城市安逸宁静但是很遗憾自己驻留时间太短没有时间细细品味她的味道。但是她给我的视觉冲击、感觉冲击、心灵冲击还是久久无法消散。细细回想起来也是不觉自醉。
都江堰青城山的山水是人与自然相处的绝配。武侯祠和惠陵见证了汉末的风卷残云。杜甫草堂验证了一代诗圣"安得广厦千万间大批寒士俱欢颜,吾庐独破受冻死亦足"的装置豪言。蓉城的别名在延续五代后蜀孟昶于宫苑城上遍植木芙蓉,但以芙蓉美天下的美丽王国。文殊院大隐隐于朝中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的境界,以及和周围现代建筑的视觉冲击正是佛教的教义。青羊宫这座川西第一道观也在见证中国最大本土宗教的兴衰。春熙路、宽窄巷子、锦里也在这古与今的碰撞中愈发璀璨绚丽。
四川是我的钟爱,成都是四川的结晶。几天的行程很短但在成都的旅行中仿佛走了几个世纪。走了好几个人生,黄粱一梦也不过如此。这么美的城市下次还会再去,下次不仅要看成都更要看四川。只希望下次能走慢点能抓住这个城市的脉搏和她一起跳动和她一起共舞。
一、初见
凌晨五点抵达成都,晨光还蛰伏在黑暗的肚腹内,灯光划破黑暗,大多数人还沉浸在梦中。出了火车站,湿气朗润,春扑面。一同扑面的还有川话,大嗓,抑扬,刺激着未经训练的耳膜,从带有南方特征的身材与容貌发出,异乡里有某些故乡的味道。
原本打算打个的士,前往目的地。还未走向打车区,就有好多司机争先恐后地上来搭话、拖行李。生硬地避开急眼的热情,沿着狭小的通道,往前走。一个耐不住性子的司机,他的音声容貌,如同被白昼覆盖的黑夜一般,早已消失在我的脑际,急迫地上前,一把拉住同行姑娘的行李,其势如狼,吓得她连连后退,消了打的的想法。匆匆走向灯明之处,犹存余悸。
坐不成车,又整夜失眠的我,决定先吃点东西,再等地铁。走到马路对面一家连锁店铺,放下行李,照猫画虎地点了份豆花与包子,同行的姑娘则点了一份面。等饭之际,环顾四周,大抵都是旅客。店铺的桌椅累着一层黏黏的油渍,过道里也散着一些垃圾。心中隐隐起了一种被宰的担忧。一碗豆花坐实了我的担忧。上来的豆花,与其说是豆花,莫如说是一块稍经处理的大块豆腐而已,而所谓的处理,不过是在豆腐面上撒一些辣椒粉。拿着勺子拌几下,豆腐成花,入口的味道,实在比不上花香。囫囵吞了几口,结账。一路询问着,找到地铁入口。
二、直面
听人说,成都出美女。坐上地铁后,我就若无其事地认真观察起来,毫无斩获。也对,赶早车门的,大抵是爷娘之类,美女应该还在梦中补充其美。出了地铁,离目的地尚有一千多米的路程,继续沿路问询。
时间还早,马路上几乎看不到什么车,也没有几个早行的人。店铺门户紧闭,树木枝叶峻茂。又长又湿的晨风,吹略往来,整个街巷就空荡荡地响起来。伴着环卫工人的挥帚声,阴影与落叶一同退去,城市渐渐醒来。
看着闪耀在晨光之下的榕树根须,以及复明在光线中的店铺格局,心中大有一种行于南方的确定感。同行的姑娘,却毫无所动,“我觉得没什么区别啊。”
“你看那些植物,还有那座浅蓝色天桥,这就是南方的标志啊。”
在她的不以为然中,抵达高门绿柳,入门后,见得残荷如诗,高树焕绿,飞鸟隐在林木深处,又不甘寂寞地用啼声摇曳阴影。大抵熟悉了路途后,便拖着疲倦的身躯,抵达酒店,混沌入眠。
三、等待与饮食
醒来后,约了无枝吃饭,事实是,他请我吃饭。阿书,青禾也来了。
本来他打算到我住的酒店接我,后来有事耽搁了,让我自己搭公交车去。在他公交车是用川话报站的戏言下,怀着一腔忐忑出门。好在,公车的荧光显示屏上,都写有站点。
满城春绿。下了车,无枝还没来。立在站牌后面的空地里,能看见对面楼群顶上的云光,云边暗淡,云中闪亮,几只旋来飞去的鸽子,划出天空的自由与广阔。
会合后,随着无枝绕过“道法自然”的青羊宫,继续朝前走。过红绿灯时,无枝跑了起来,跟在他身后,小跑。心里头有些慌,“这样会不会被撞呢?”“不怕,撞了要陪的。”同样的话,望江兄也说过。
“可是,疼的是自己呀。”
过了马路,走进一条巷子,河浅树绿,俨如福州。成都,总是带给我一种置身福州的错觉。尤其是在川大闲逛时,满地的杜鹃,满地的不知名却分外常见的白花,总是能轻易带将出藏在脑海深处的故乡的回忆。
等我们到时,阿书已经等在门口了,大宅门火锅的门口。她叫了一个号,前面还有很多人排队。门口放着许多凳子,凳子上坐满了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心里着急,暮色换了昼白,青禾也来了。青禾来了,继续等待。周围的人,神色安然。有的磕瓜子,有的玩手机,有的则围着一个捏泥的女艺人做着打发时间的精细观察。那女艺人也真是手巧,一捏,一削,就是动物的形,拿梳子一梳,花的叶的纹理分明。边上的'人也不买,她也不急。静默两安然。
终于等来叫号之时。“终于”二字,暴露了我作为外乡人的焦虑,无枝他们,并无我这般如释重负的感叹。他说,成都人,经得起等待,在美食面前。
美食是鸳鸯锅。清锅为我,辣锅他们吃。喝着阿书点的唯怡豆奶,无枝与青禾则是啤酒,说缘分,说过去,说各色的美食,说文字的梦想,说生活的质地,说未来的期许。寻常的,刺激的,青菜,肉片,统统下肚。在他们烟云尽兴时,我也试着拓宽肠胃的接受度。后来在与望江兄吃饭时,说起这个话题,他的意思是,人有时候就要适当拓宽自己的接受度,这样才能有更强的适应能力。道理是好的,口舌却辣得要烧起来。由此,对那道听来的开水白菜(并未吃到),尤其得印象深刻,也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了。
四、草堂
如果有更多的时间,我要去的地方,不仅是草堂。然而时间紧迫,我的首选只能是草堂。因为草堂给了杜甫少有的安顿,而杜甫安顿了诗。同行的另一个同学告诉我,“可是武侯是杜甫的偶像呀,你应该去看看偶像的偶像。”在他说之前,我都忘了杜甫和孔明还有这样一重关系,就像我当年受了长安的蛊惑而以唐宋为佳却漠视秦汉一样。
无枝说,草堂有一些名贵的草药。同学的师姐说,草堂就像一个公园,没有多大的看点。草药多不识,游人却如织。花木烂漫,映得地红人也红,水绿塔也绿。停停行行,到了杜甫起居的小屋,房间狭仄,桌榻干净,而灶台冷清。不知受尽人间艰辛的诗圣,会不会在环佩叮当之时,魂归月夜?庭前的桃花沉默,浅浅地斜向落满枯叶的屋顶,静好得再无茅屋为秋风所破的忧虑。
揣着这一角打动灵魂的静好,继续向前,看花,看诗,看显现在窗扉的绿,也看时光在流水中逝去的倒影。在波光闪烁间行走,告别便也就隽永如写在春日的小诗一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