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时空距离情感

刘莉莉

散文:时空距离情感

  老公本来说了不回家的,可星期四那天突然来电话说明天回家。我问是否有要紧的事要办,答曰:没有。我又问:不是说好了不回来吗?答曰:反正呆在那里也没事干,还不如回家。这话令我忍俊不禁,嘻笑之余不忘补上一句:好嘛,我做好了饭等你回来。唉,你说这老夫老妻的怎么一下子就变得相敬如宾了呢?我想那得归功于我与老公之间长达160公里的距离吧。那段距离让我们不能经常在一起,不能“抬头不见,低头见”;不能朝夕相处,同看日出日落,不仅如此,距离还令彼此遗忘了既往里的那些摩擦与不快,仅留下一些美好的值得回味和留恋的东西。看来距离真能产生美感啊!毕竟人是有情感的高级动物,距离并不能拂去平日里积淀下来的点点滴滴的感动。相反距离在时间的配合下会慢慢溶解掉那些不该有的隔膜与误会。加之长时间不见生出的丝丝缕缕思念之情势必淡化甚至消除曾经笼罩在“港湾”上空的阴影。无怪乎人们常说“小别胜新婚”。我想:如果不是因为时局动荡不定,与丈夫聚少离多以及颠沛流离居无定所的生活,李清照决不会留下那么多抒写离愁别恨感人至深的诗篇。

  由此看来距离是可以提升情感的。距离有时候也可以让时光倒流,让你一下子就回到几年前甚至几十年前,这时候你可以很平静很平和地再一次细细品味曾经的过往里那些难忘的人和事。也许有的东西是你当时不曾留意的或无意间疏忽掉了的,又或许便是留意了用心了却无法挽留的。对于那些经年累月积淀下来的东西,你会小心翼翼地收藏起来,哪怕只是一点一滴,一丝一缕都闪烁着莹莹的银光,而每一点光影里又分明都折射出一段故事或一首歌谣,你可以把那些故事和歌谣编结成一串长长的项链戴在你的胸前。或许她已经没有了昔日诱人的'色泽,但她可以装点你单调、贫乏的生活,就像窗台上那盆不起眼的茉莉花,始终用淡淡的馨香默默地执著着那份素洁和清丽……

  有人说:都市生活需要每天擦拭,都市人的心灵最容易沾染灰尘。当你为蒙上尘埃的生活洗涤时,你是否留意到你曾经那么在意的那串“项链”?她能在你的生命里存放多久?会不会有一天你将她也当作废品廉价出售?抑或她早已被你遗忘在书屋的一角蒙尘纳垢。

  相信记忆里有些东西是时间无法抹去的,绵长的岁月会在你的心坎上投下一些影像,这极像刻录光盘似的不容你思索与考虑,也不让你剪辑和修改,原汁原味的放了进去,不管是酸的甜的苦的辣的。记忆里那些林林种种的东西,宛如冬天地窖里存放着的可以保证过冬的食品和菜蔬,在你需要时你才明白它们于你何其珍贵!

  一直很感谢距离给自己带来的种种妙处。人与人是不可以走得太近的,不管是同性还是异性,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彼此间都需要一段距离。即便是很要好的朋友,同样也需要距离。有这样一个真实的故事:两个女人因为太要好,每时每刻都不愿分离,于是那个离了婚的单身女人住到另一女人家中,女人的丈夫从此被冷落到一边。左邻右舍对此议论纷纷,然而这个畸形的家庭居然毫不动摇地继续着。在这个“新家庭”里那个“外来户”是一家之主,女主人凡事都听她的。“丈夫”成了徒有虚名的傀儡。这种怪异的现象最终还是被“外来户”一脚踢翻了。她怂恿没有头脑的女主人同丈夫离了婚,然后她马上同那男人办了结婚登记。这让女主人一下子傻了眼,她没料到自己最要好的朋友会抢走自己的丈夫。多年的友情化为乌有不说,那种被朋友欺骗痛彻肺腑的滋味很可能会伴随她的一生。所谓“引狼入室”就是这个道理吧!

  人是需要时空距离的,何况人在关键时刻想到的是自己而不会是别人,或许这样说有些过于悲凉,然而事实如此,除非你是大圣大贤之人,才会将别人的利益看得高过自己的利益而牺牲自己成全他人。就说那个丈夫被“拐走”的女人吧,如果她坚持与朋友保持距离,非但不会失去丈夫,可能也不会失去友谊(至于那个夺走别人丈夫的女人是否够得上真正的朋友另当别论)。

  不是所有的距离都有可以产生美感。太短的距离就如同没有距离,没有了距离也就没有了美感;而太长的距离也不可取,距离太长会因为缺乏往来和交流而日渐生疏,最终形同陌路。而人不能远离社会离群索居,必要的人际交往是不可少的。其实每一个社会人都希望自己得到关注。同事的认可,朋友的关心,亲人的爱护,是你的生活一直充满阳光的保证。事实上人自踏入社会的那天起就被一条长长的无形的纽带牢牢缚在了一个特定的位置上,由不得你挣扎与顽抗。作为一个社会人,要想立足社会你就得遵循交往的“游戏规则”,其中逢场作戏的成分自然是不可避免的了,所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便是如此吧!

  一直相信人的情感是可以不受时空限制的,对于生命中曾经相携相伴走过的人,我们永远不会忘记。即便是阴阳两隔,即便是仅留下一个模糊不清的背影,而只要有那么一丁点儿“风吹草动”,沉寂的心湖便浪涛涌动起来,久久难以平息。

  然而情感是需要时间来培植和检验的。不要苛刻地要求所有的东西都能够天长地久,何况万事万物都极有可能发生变化。既要相信冥冥中有一种叫做缘分的东西,也要清醒地意识到现实与理想之间的差距。人是不可以超脱现实生存的,人得脚踏实地。每天你既需要让自己呼吸到室外的新鲜空气,保持头脑清醒;同时你也要让自己感受到天气的阴晴变化,审时度势顺应时令;然后默默数着自己的心跳声,调整好自己起伏波动的心绪,这时你会因为平静而单纯、快乐起来。不仅如此,你还可以活得更潇洒自如一些,你要知道放松不等于放纵,放纵不等于放肆。一切的一切只要问心无愧,只要心安理得,只要顺其自然,只要乐在其中就行了。当你一个人独处时,你尽可以脱掉身上所有的“马甲”,将自己还原并释放出来。你可以躺在流行音乐里静静地感悟时代的节拍,你也可以将自己锁在书中与男女主角一起同喜忧共苦乐。每天每时每刻你都可以让自己痛并快乐着或者苦并幸福着。

  人生是短暂的,生命是留不住的。一个人在世时能够让身边的人快乐、幸福,死后令亲朋好友感念、缅怀,这样的人生即使平凡、平淡,没有眩目的色彩和耀眼的光环,也还是可以自我安慰的了,因为他(她)对生活倾注了情感,而情感又进一步升华了他(她)的人格。有的人虽然在世时风光无限,且光彩夺目得令人不能靠近,然而突然有那么一天风暴骤临,其繁华尽谢,光环黯然,而狰狞可怖之面目于瞬间暴露无遗,人们除了惊骇、愕然之外会陡增厌恶与唾弃。

  人人心中一杆秤,人的情感升降增减不是空穴来风,也不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爱我所爱,求我所求,一点也勉强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