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下场雨散文随笔

孙小飞

  大年初一早上,天还没有亮,就听到街上此起彼伏的迎接新年的鞭炮声。那是历史的约定,没有倡议、没有组织,完全自发的。想到城里已经开始的“禁放”,不由得有点“庆幸”:幸亏是在农村,还能听到这每年一度的鞭炮声,在城里,已经没有这个听觉享受了。

  春节前的腊月二十九,电视上还说,今年春节期间全国大部分地区的天气情况是“适宜出行”,也就是晴好天气。不料早饭刚过,竟然星星点点地下起雨来,沥沥的、蒙蒙的。这时候的天气是那种欲说还羞、欲言又止的矫情样,让你看不到雨滴的身影,但似乎又无处不在。矫情得让你出门懒得带伞,但如果不带伞,转一圈回来,又一准会湿了衣裳。古人说的“润物细无声”是不是就是这种状态?似乎是在试探人们对它的容忍度、认可度。到了下午,看人们没有什么反应,它大起了胆子,开始以看得见的雨滴的形式滴落下来,啪啪的、啪啪的。能见度也越来越低。之后就是几乎无休止地啪啪了一夜,直到初二中午。

  晚上,就着啪啪的雨滴声,几位邻居围坐在一起,嗑着瓜子,看着电视喷起了闲款儿。

  话题从门外的雨开始。

  不知谁先说一句:“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大年初一下雨的。大冬天的,不下雪而下雨,真稀罕。”

  细细回想,好像确实如此。大年初一,传统农历的第一天,历史上不下雨的时候也不少,下雪的时候也不少。农谚说,八月十五云遮月,正月十五雪打灯。春节过后半月下雪都很正常,春节下雪似乎应该是常态。还说,初一下雪,半月不晴。反正,大年初一是每年最冷的时候,这个时候如果“变天”的`话,那理所应当是“雪”的天下,不应该有“雨”的份,况且今年春节正在二十四节气的大寒里。

  看看当天的温度计,最低气温是零上五度,最高十度,也就是说,平均气温比往年足足高了十度!这样的温度雪在半空中也只能变身为雨。

  “就是,不下雪好像没个过年的味儿。”

  “唉,都是暖冬惹的祸。”有人感慨。

  “该热不热,五谷不结;该冷不冷,老牛跳井。气候反常,总不是什么好事。”

  “啥都不怨,就怨人把大自然给破坏了。”

  “大量用农药化肥,用煤发电做饭,还有放鞭炮。电视上说,这些都是造成暖冬的原因。”

  “也包括你才买的汽车,汽车尾气也是。”

  “地球上这么多人,你不能都给扎住脖子饿死吧。每个人都得吃喝拉撒,人多污染自然就多。”

  “想想以前真是。地上有个树枝都拾回家烧锅了。现在都是电器、液化气灶,条件最差的也用煤火,没有人烧锅了,那些碎柴火、纸片啥的都成垃圾了,倒得到处都是,浪费东西不说,还污染环境。”

  “你说这样下去,再有五十年,那时候的春节会是啥样?”

  “啥样?穿着背心裤头相互拜年呗。”

  “要说,这上级要求不让放鞭炮、不让焚烧秸秆啥的还是有道理的。循环经济搞好了,东西都充分利用了,垃圾也就没有那么多了,空气也就好了。”

  “看看那放过鞭炮后产生的烟雾,原来不咋在意,现在想想,真是污染环境。”

  “关键是你做到了,别人还是外甥打灯笼,大家的心用不到一块,白搭。”

  “所以说,有时候有些事政府不硬起手腕不中。手腕硬起来了,谁都得遵守,事情就好办了。”

  “你今天早上还放鞭炮。”

  “人家都放了,我当然也放。如果大家都不放了,我肯定不会当那露头椽子。”

  “就是就是。要那样,用不了一年,说不定明年过春节,大家拜年就得先开个挖掘机从雪堆里挖个路。”

  “那你就成专门打洞的老鼠精了。”

  “当个老鼠精也值,起码在有个好空气。再者,俗话不是说嘛——瑞雪兆丰年。”

  “就是就是。”最后,大家嘻嘻哈哈笑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