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北之行的散文

李盛

滇北之行的散文

  已是第二日,初阳照在一成不变的滇北小城。昨夜那些虚幻,顺着街巷一声“粑粑~煎饼哟”的吆喝,流淌到热气腾腾的早茶摊,在“嗞——”一声长吸中,于贴在碗沿的嘴角下实现。满足地放下茶碗,一层薄薄的油沫尚在喝剩下的茶汤里悠然自乐。茶摊在惺忪的晨光里,朦胧隐约。滇北,总是以“慢”的姿态,向世人展示着它独特的风采。一碗茶,一条街,或是一件工艺品,总能在毫不起眼的一角,寻觅到独属于它的风姿,是那样的悠闲自若,那样的慢。

  付过早茶钱,望巷子深处探进,前方,干净的阳光洒在青砖木楼,红色的窗牗被染映出迷人的光彩,许是巷子里卖特色工艺品的小店:用东巴文写就的旗幡——迎风独立;圆形的匾额不斜不正,极具艺术感。走过小店,往再前一点的城隅拐过,眼前豁然开朗。开阔的街道,两旁是一排排整齐的商业店铺,店铺里琳琅满目的工艺品让人眼花缭乱。就算你是如何精打细算之人,在众多风采各异的工艺品中,总会为其中一件慷慨解囊。

  心满意足地买下心仪的工艺品,顺带还听了一段只属于自己手中艺品的故事,不仅不会觉得不划算,反而还为憨厚殷勤的老板惋惜——物不所值。以前积攒的那些购物经验,自从来到这便是无用武之地了。脚下的街道是史迹斑驳的石板铺嵌而成,来来往往的鞋底,把粗糙的石板打磨得光洁明亮。店铺门前挂着飘逸好看的中国结,中国结结尾垂下来的丝丝流苏,合着微风眷恋着这里的每一位过客。整个街道,有条不紊且落落大方地展示着它遗世独立的风采,不论你是漂洋过海而来的'异族或华侨,还是省内省外的游客,总会为这里的一切感到惊叹——原来世上还有如此简约质朴的一个小城!

  走出悠长的街巷,站在干净舒洁的广场。广场外沿围绕了一丛丛只属于这个小城的拂桑菊,馥郁花香和着微风,氲氤在晨练的老人手中,本就不染纤尘的太极,显得更加出尘。这时,天空愈显圣洁和蔚蓝,不远处,一对情侣互挽着手,从植着两排桂花树的花坛间穿过,身后尚凝秋露的香菲,俨然零落成一幅绝美的画卷。

  寻一块干净的石阶坐下,把浮躁的心浸在这一城一景,顿觉那些难以释怀的生活琐碎,在眼前风清月朗。

  初秋时来到这座小城,就是想感受一下异地别情。在喧嚣吵闹的都市囚缚太久,心底那一份想要逃离的情绪,愈演愈烈。然而,天生怯懦的性格,让我害怕一切生活上的动荡,迟迟不敢动身。直到格子本着友谊的关怀,大胆地诘问我,张口闭口就“大丈夫”的人焉了?我才下定决心,迈开早已僵固的双腿,走向这座充满赞誉以及无数向往的——滇北小城。

  一路上惴惴不安却又激动不已,大概是人到了一定年龄便又恢复了少时的好奇心,顺带把那份热血、梦幻也重新点燃,不过这一切,只是残酷流年的偶发慈悲——是暂时的。火车在曲折蜿蜒的轨道上飞驰,山河大地瞬目而过,渐行渐远的繁华都市,像是一直压在身上的沉重包袱,终于在长长的车鸣声中被抛远。轻松地舒了一口气,同排一个妙龄少女怯怯的用肘部碰了我一下,问我要不要吃零食,我婉言谢绝了。这时我才注意到,一路上我都忽略了周遭。也许是习惯了既定的生活节奏,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变得有些冷漠;又或是温饱即安的执念,让一颗原本该活跃、充满激情的心——未老先衰。生活啊,真是一种可怕的东西,让你在不觉然间慢慢屈服,还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