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家园唯美散文

秦风学

我的家园唯美散文

  清晨五点,脚步拖沓地跟在爷爷身后。天色灰暗,凛冽的寒风卷着梧桐叶击打着石板路,我麻木行走,失落被沉沉的睡意取代。打点好的行李安置妥当,我坐在车床边泪水久落不止,我该对这座沉睡的古镇说再见了,可没有人会听。

  爷爷家旁有一条照相馆巷,青砖,石板,高墙,纵横交错的电线割裂天空,幼年常去照相的馆已被锈迹斑斑的铁链紧锁,而它旁边那户人家的木门自我懂事起便一直神秘地关着。我看着这苍黄天空下的长巷竟与上海的石库门如此相似,古旧的令人心痛。我至今仍不明白,这里每天和江南的相同的天气,在同一时间落雪,同一时间放晴,仅仅是一条长江的阻隔,竟有如此不同么?为何只有我在年幼被生生剥离这片土壤,在生命不应只有回忆的年龄用一切去缅怀我所有的失去?

  东大街是最美丽的地方。雨后凹凸不平的石板路积着一洼一洼的水塘,瘴气弥漫,徘徊于两侧迂回宛转的小巷。路旁一座香火平平的寺庙,四大天王高大的身躯开始掉漆。我听见有和尚说话的声音,便转入内堂,却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侧堂供着一尊菩萨只是没有人膜拜。庙旁那些人家纱门紧闭,我看到细密格子后一张沟壑纵横的脸,她轻轻地问,要买香吗?河道里泊着的船上有女人在洗衣服。烧饼的香味四溢。我该用怎样的文字记录内心的感动啊,这个如今我就要离开的小镇。

  下午一点站在医院的门前,忘却了所有的行人,却想起第一次在这里看见了自己全身的骨骼时仓皇又欣喜的模样。那次意外我没有摔得骨头断裂却失去了一小块门牙。下午三点我开始不停地走路,抛了一路的苍耳子让它们生根发芽。晚上八点坐在路边的大排档吃东西,听着店主一口来自北方浓重的方言。凌晨一点徘徊于漆黑的街头,偶尔一辆摩托喧嚣而过,只有那些流连网吧的疲惫少年还醒着,无家可归。被禁锢在落寞小镇却渴望繁华富丽的孩子,我轻轻地看着他们,经过他们的身旁。

  很喜欢听那首《等待的'时间》,我会突然拥有一些模糊的回忆。我的木马,我的板寸头,我喜爱的空气的味道……浅浅地睡着了,在远去的长途汽车的最后一排。梦里我沉沉想念的家园里被温暖地像幸福的花儿一样。我与家园所有的情感被裁剪得近乎完美。我用这完美去滋润所有的回忆。闭上眼睛,我看见花朵在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