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鼠的春晚散文
农历二十三小年,在我们当地是杀年猪的时候。在农村的表哥来了电话,叫我去吃猪肉,再拿回来一些过年吃。一想到农村的香喷喷的笨猪肉炖着酸菜,里面再加一些粉条,上面一层血肠,我简直是垂涎欲滴。赶忙坐了大客车,到了表哥家。坐在农村的热炕头上,吃着香喷喷的杀猪菜,喝着烫热的泸州老窖酒,真是享受啊!吃完饭,表哥说,你今晚就在这住,我请你听“春晚”。我一听,纳闷了,说这才小年啊,哪有什么春晚啊?你家不有电视吗,怎么说是“听”春晚呢?表哥神秘地一笑,说,到时候你就明白了。
吃完饭,我和表哥坐在炕上唠嗑。我环顾一下房间,还是多年的老屋子,墙上和屋顶都是用旧报纸糊的,由于年年糊一层,墙面和屋顶都是厚厚的一层了。正在这时,忽然听到纸棚上一阵老鼠的尖叫声,还伴有一阵阵老鼠的跑动声。表哥笑笑说,“春晚”开始了。我恍然大悟,表哥说的春晚,就指的这些老鼠活动啊。正在这时,听到一阵阵老鼠尖叫声。表哥说,这是主持人出场了,你听,一共有六个主持人那!八十年代是两个,一个公的,一个母的,现在都退休了。听说那个公的,前一阵子还做什么鼠用金脉胶囊广告了呢。我一听,忍不住笑起来。正在这时,忽听一阵阵老鼠的蹦跳声。表哥说,这是欢乐歌舞,老一套,年年第一个节目都这样。这时,老鼠们跳得越发来劲了,纸棚上的'灰都震落下来了。我想拿棍子捅一下,表哥说,可别动!你一动他们以为你和他们搞互动呢,那跳得就更来劲了。好不容易歌舞结束了,忽然又听到一个老鼠叫声,吱吱吱吱吱吱,一共六声。表哥说,它说,我想死你们了。我笑笑说,你还懂老鼠语?表哥说,不但懂,还很精通呢。这个家伙年年出场,年年这句话,还以为很受欢迎呢,其实老鼠观众们烦死他了。这个老鼠吱吱地叫了一气,下面稀稀落落地一阵掌声(听起来没有人鼓掌的声音响)。语言类节目过去了,又上来一个老鼠,吱吱吱地叫起来。表哥说,这是女声独唱,其实他本来是个公老鼠,可偏偏反串女声,还挺受欢迎呢,……就这样,节目一个接着一个,我实在受不了了。突然,邻居家一个大花猫走进来,我一看,好了,把猫送进纸棚里,把这些无法无天的老鼠们全都歼灭。我和表哥一说,表哥连忙站在板凳上,用剪刀在纸棚上剪开一个U字形,把花猫送进纸棚里。我和表哥坐在炕上,只等着捡被猫咬死的老鼠,以为从此会天下太平了。可等了好大一会,也没有动静,我等不及了,叠起两个板凳,站在板凳上把头伸进纸棚里一看,差点没气昏过去:只见那花猫仰面朝天躺在那里,一群小母老鼠围着它,有的给捋胡须,有的给揉肚皮,有的给足疗,那花猫一副舒服极了的样子……我只好下来,把里面的情况和表哥一说,没想到,表哥还乐了,说,我早就知道会这样。前一阵子我总看见它吃鱼,后来发现都是老鼠偷来送给它的,它已经成了老鼠们的保护伞了。这时已快到半夜了,忽然听到老鼠们一齐大叫。表哥说,这是喊倒计时呢,然后又是一阵吱吱喵喵声。表哥说,这是猫鼠合唱:难忘今宵。然后,就没动静了,大概都回各自洞里了。
表哥说,春晚结束了,今年的春晚,与往年不同,花猫做为来宾参加,老鼠们高兴极了。其实,早在前几个月,老鼠们就为花猫的到来精心彩排了好几次呢。我又问,那平时猫看见老鼠是什么反应呢?表哥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呗。我无奈地笑一笑,说,那咱们人搞春晚时,老鼠和猫都干什么呢?表哥说,那时候正是老鼠们生产的旺季,公的母的老的小的全员出动,拼命往洞里偷。而花猫在一旁不时地喵喵几声,做给人看,实际上是保护老鼠们呢,它好吃回扣啊!此时,我不禁想起了苏东坡《黠鼠赋》里的句子:“异哉!是鼠之黠也……”的确,老鼠既聪明又狡猾;可最可恨的是那只花猫,本来它的职责是抓老鼠,可它吃着人给的猫食,却又吃着老鼠给的回扣;表面上为人服务,暗地里却保护着老鼠,这样的猫有什么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