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沙尘来袭的经典散文
列车启动后,我就有些后悔了!
分明出门还尚好的天,转瞬便阴云密布了,更可气的是居然天空扬起了沙尘。
这天是我始料未及的,昨晚陪女儿与妻看电视剧到凌晨一点多,早晨尽管有些困,但还是赶在了五点二十的闹铃前自个醒来了,洗了脸,简单地吃了几口,看了即时手机天气预报,今天天气尚好,也未曾穿件外套就出了门。
室外要比想象中暖和,没走几步整个人已有些发热,明显的脑门上有了汗珠,这样子走着,看了东方楼层掩映下破晓而出的太阳,就有些欣慰,这没拿外套,又没穿件背心的决定是正确的,否则非被闷死也被汗水淹死不可。
缓缓驶出的列车,仿佛是位疲倦的老人,摇摇摆摆,似走非停,让跟了他的人着急,又说不出些什么。
车窗外,已找不到出门时那抹淡淡的红云,天色有些暗淡,飘起的沙尘淹没了红日的初升,浮动的沙粒不时飘打在列车车窗玻璃上,发出“叭叭叭”的音响,嫩绿的树叶极欲停止摇摆,却禁不住风沙的吹打,不时有落叶随了风下落,打着滚儿,随了地上的草木顺风而去。
“大概变天了吧!”有位同事看了看窗外,忧愁地抱了双手于胸前,我才发觉他与我一样未带外套,只是穿了件半袖,仿佛受了感染,不太冷的我也不由打了个寒颤,不自觉地并拢了双腿,搓了下手。
列车继续前行,越刮越烈的风,让这座城市在天地的暗淡中渐渐远去,也将城市晨起的喧闹淹没其中。
这沙尘来的突然,天气变的也快,实则昨日还在家中与友人聊起天气,并以随笔形式记录下天热的心情,似乎满纸胡言乱语,又一肚子委屈,面对了五月的炎热,就有些怨言,埋怨她的早到,早到的有些夸张,有些不近人情。
高温的驾驶室,被烤的有点蔫巴的人,整个的两个班,暴晒其中,回了家连口饭也懒得去想去吃,大口的喝下了点凉白开,胃又痉挛的抽作一团,连带着心脏也开始剧烈跳动,勉强吃下几口饭,就感觉双眼打架,顾不得与妻儿聊天,倒头便睡,一觉醒来已是次日,浑身依然软作一团。
怎么也不曾想到这样的高温就此演变为沙尘暴,前行的列车呼啸在风中,模糊着视野,也将思绪拉回记忆中的沙尘天气。
上初中时,还不习惯于寄宿,尽管报了住宿,母亲也将被褥等住宿生活用品置办齐全,让父亲专门送到学校,安排妥当才放心回家,但我还是不习惯离家群体性的.住宿生活,每日骑了自行车往返于家与学校的十公里区间,起先母亲担心路途遥远,骑了自行车不放心,但看我实在为了住宿有不上学的念头只好作罢。
可别小看这十公里的路程,车况复杂,人员复杂,大卡拉煤,中巴跑公交,轿车私有,还要提防毛驴车,这个老驴车实在比拖拉机难驾驭,行走于这样的马路你就得十二分的警惕与小心。
母亲所担心的也正是这车多人多,而对于突然而来的沙尘暴母亲是没有一点防备的。
那日黄昏时分,好不容易挨到太阳下山,学校放学,饥肠辘辘的我与同学顾不了许多,推了自行车就往回赶,还没骑出三分之一天就突然变了,微弱的夕阳下,一抹似云如烟的黄色云层贴了地面,慢慢远离阳光,开始向东方飘来,一如黄色的纱缦由远及近,将西方的天空,大地遮盖,又如千军万马齐奔腾,没多时我与几位同学便被淹没其中,灰蒙蒙,呛的连鼻吸也费事,整个人连同自行车向着风吹去的方向趔趄,尽管向前顶了风向逆风方向倾斜,还是被风刮的乱跑。
为了不让风把我们几个人刮到路边的排水沟,我们下了自行车,几个人并做一排,眯缝着双眼,撅着屁股,努力前行,在离家两公里的地方,我遇到了风中瑟瑟发抖的母亲,她是在看到起风后,害怕我有事,硬是一个人跑了出来……
到了家中,姐姐与弟弟站在门口,见了我与母亲只是笑,弟弟指着我说:你太像猴哥了!
照了镜子,才发现整个人已被风刮起的灰尘罩了厚厚一层,面部更是可怕,只剩了眼睛与嘴巴和鼻子没有完全被泥土给封住,这样子就像悟空当年被压五行山几百年后的感觉。
女儿总笑着说,“爸爸,你的眼睛为何要比姑姑与小?”我总会逗她,“爸爸原本眼睛和他们一样大,是双眼皮,只是被一场狂风卷起的沙尘给迷住了双眼,就变小了。”
那个时候,没有沙尘暴一说,习惯性的大家都叫大风天叫“狂风”。
列车到站了,站台上几名旅客于风中瑟瑟发抖,卷起的尘土不时让他们放下手中的行李去揉眼睛。
到达宿舍的一公里路程,因为有了大风扬沙,走的就有些艰难,尽管将背包抱于胸前,单薄的衣衫还是让我禁不住打着寒颤,哆嗦着一路到宿舍。
才进门,外面就响起了,“叭叭叭”的落雨声,豆大的雨点散落于走廊玻璃上,形成一个个泥状的小花,印在玻璃上,像是玻璃被雕了花,没多久,地面便湿作一片,滴水檐上不断下落着雨水,形成一道天然的瀑布,将那泥状的玻璃隔于眼前,成为一幅巧夺天工的画作。
照了镜子,还没有像小侯那般狼狈,趁着同事们尚未起床,抓紧洗去了落于面部的尘土,才看清眼睛已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