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写炊烟的散文
周末的黄昏悄然而至。
难得有这样的好时辰、这样的好心情临窗而坐,听城市轰轰的车流,听心音随着城市的韵律起伏着、流淌着。
刚来这座城市的时候,窗外还是成片的田野,因为城区的不断扩展,一幢幢童话般的建筑仿佛在一夜间神奇地耸起。流动的轰鸣日夜穿透玻璃窗的缝隙飘进室内,昭示着城市的生机。
然而,繁华抹去了几许绿意,几分宁静。我置身在城市的一端,在感觉到城市心跳的同时,起伏着乡间的脉博,一种突然间产生的对滚滚红尘的陌生感觉便满满当当充塞在胸臆之间。
在孩童时代,我渴望来到城市,便揣了这样渺小而又宏大的欲望,不断地努力,终于在某年某月的某一天实现了千万里追寻的夙愿!但我没有想到城市竟繁华如此,喧嚣如此,浮躁如此。
于是,我开始在喧嚣迷蒙中流浪。流浪,这个充满忧伤充满沧桑感的字眼,往往被少年情怀诠释为潇洒浪漫的举止,而现在,我把这种沉凝厚重的人生体验诗意化、抽象化,一如毕加索的画板,贝多芬的旋律,大海的隆隆涛声……我在流浪中跨过了古老拜占庭文化的时空隧道,在残垣断壁的.卫城中寻觅雅典娜女神的影子;在秋日私语中追寻苏武牧羊时抖响的牧鞭声;梦,时常在“梁祝”的琴旋上走失……
城市的边缘地带不断被蚕食,进而成为中心。我在这个中心处于哪个坐标点?沿着起伏无常的抛物线困惑地跋涉,我却找不到自己的定格点,于是,在升落绵延的线上,静静地飘摇等待,如同等待一定会到来的那轮明月。心随着起伏在坐标纸上疯子似地狂奔。或忙碌或闲适地穿行于城市的白昼与黑夜之间,触目所及充耳所闻,都是流动的形色与音律,铿锵各异。城市因此而日渐生动,同时日渐污浊。
曾几何时,我曾看到了夕阳西下,暮色笼罩时山村暗蓝色的炊烟。那黛青色的炊烟是从奶奶皱纹密布的额头上升起的。在山水相依的某个坡地,父亲选择了一处傍山向阳的坡架木为屋,盖瓦为居。岁月苍老了,也苍老了那瓦屋的颜色,房前的台阶上长满了青苔。不变的仍旧是袅袅升腾的炊烟。儿时的我每日斜挎书包,歌谣随着我的脚步在山坳中跳跃,远远望见奶奶的炊烟正冉冉升起,心中蓦然溢满欢快。折下路边一树枝,摇舞着往家的方向狂奔,那一定是一桌自以为丰盛美味的佳肴在等着了。或是闲暇,放歌南山,待得夕阳的余辉涌起,呼吸泥土沉淀的芳香,遥望炊烟腾起处,已是满怀温馨,几多思绪和憧憬!
在漫漫逝去的日子里,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炊烟,这道曾在我梦中多少次燃起的风景竟在不知不觉间消失了。我的心头又多了份不可名状的伤感。即便在远山深处突然冒出的一屡炊烟,那种孤零,那种惨淡,那种缺乏生机,飘起的是更多的伤感和惆怅。
液化气、煤气、煤取代了木薪,工业文明正从城市向农村渗透。一百年后,人类还能记得炊烟的形状吗?炊烟,这个丰富了我们祖祖辈辈生活的精灵,终将会被人们遗忘?我,流连那份真,那份我久久飘荡的乡愁!
我在城市中忙忙碌碌,在林立高楼中、在灯红酒绿悄然穿行出入,互联网、电视、电话吞吐着令人窒息的信息。那种闲适、谦让的心境和修行也逐渐被喧嚣所侵蚀、污染和。在这样的氛围中遥想炊烟,炊烟只是一段记忆,是一枚儿是的乡思!
蓦然间,我思绪的远方一屡炊烟竟在缓缓上升,久远久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