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否烦否的散文
小时候,最喜欢的房子就是精于木工的爷爷搭的茅屋,一到西瓜快要成熟的夏日,爷爷就会带着我住进去,守护好那大片绿油油的西瓜地。两张长板凳一放,门板往上一搭,上面再铺层厚厚的稻草,加一块凉席,就是床。晚上伴着淡淡的稻草味,闻着爷爷怀里独有的汗香味入眠;白天把稻席一卷,门板又成了切西瓜吃的“桌子”。这间五六平米、可以遮风避雨的小茅屋是我记忆中最简单而又最快乐的地方。
慢慢地,当兵转业的父亲带着一家人实现了“农转非”的梦想,从乡下自建的.两层泥地水砖瓦屋搬到了镇里的水泥地青砖瓦房。前庭后院没了,面积也小了,周围也没了端着碗就走家串户的乡亲了。这间三四十平米、组织分配的小楼房,就是爸妈、我和妹妹一家四口最温馨的地方。
现在,离开了住了10多年的青砖瓦房,住进了市区瓷砖铺就的高楼,有了自己的小家,楼顶还改造成了小庭院,有休息的小亭子、种花草果蔬的菜地,却少了邻里间的往来,父母也总有一人常年陪着患有轻度抑郁症的妹妹在省城,只有到过年才能欢聚一堂。这间百多平、辛苦打拼的小产权房,就是父母和我、妻儿一家六口最温暖的港湾。
物质生活在不断改善,为什么感觉精神世界的焦虑却没有随之减少,快乐也没有增加?是否回到最初的状态,才会没有烦恼?
非也,时光流逝,日新月异的新时代,仿佛昨天还在男耕女织,今天就AI智能、无人机、区块链……满人间了。岂能坐视不理?
儿女的教育不能输在起跑线,在力所能及,甚至穷尽三代所有也要在重点学区房占个“坑”再说,否则,就觉得打破阶层固化无以为继。岂能巍然不动?
爷爷娶奶奶,只有床、被子、脸盆三件套,房子是自己打砖伐木烧瓦,一砖一木一瓦在村里人的帮衬下盖起来的;爸爸娶妈妈,自行车、黑白电视、收音机三大件,房子是计划分配的;我比较幸运,没有被“三子”成婚,但为了儿女,咬着牙关以四线城市收入贷了省城的“精装房”。作为房、孩、卡姓“三奴”岂能心安理得?
其实, 房否,只是别人眼里的风景;烦否,才是自己的“压舱石”。蜗牛的“房子”就是它的一切,身上背着已经很累,心里还装着不肯放下,何苦?狮子的领地就是它的“房子”,深谙“丛林法则”,步之所及皆为其所,何等V58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