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佑秋思散文

张东东

班佑秋思散文

  瓦蓝的天,絮白的云,山岚清凉,气若蒸霞。信步的牛羊象流动的云絮,五彩的经幡似山峰的裙裾,黄绿斑驳的草地如毛绒绒的锦绣,平展展的铺到遥远的天际。金秋的阿坝草原,风光无限,令人留恋。

  适才还陶醉在草地秀美景色中,天气说变就变了。乌云翻腾着,太阳藏匿了,雨点说来就来,越下越大,大巴车穿梭在213国道密集的雨幕中,车顶劈啪作响。当大气庄重的褐红色雕塑扑面而来,“胜利曙光”金色大字从眼帘快速闪过后,大巴车嘎然而止,停靠在路旁检查站。下得车来,疾步奔向路边雕塑。哦,原来是一座纪念碑。红色花岗岩雕塑的“中国工农红军班佑烈士纪念碑”拔地而起,酷似奔牛的'犄角,直刺苍穹。纪念碑主体由24尊神态各异的红军塑像和一面军旗组成,远挹遥遥雪峰,俯瞰莽莽草原,在丝丝秋雨中沉郁凝重,肃穆庄严。阅读雕塑旁镌刻的红色资料内容,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场景浮现眼前:“1935年8月红军过草地时,由于海拔高、气候恶劣,红军队伍装备简陋,许多战士因饥饿、疾病而掉队。彭德怀率领的3军担任后卫,负责收容伤病员及掩埋牺牲人员。8月28日,三军主力走出草地到达阿西牙弄一带休整,军长彭德怀命令3军11团政委王平率一个营兵力,带着刚刚凑集到的粮食返回草地,接应滞留在班佑热曲河那边的红军战士。王平率队走到热曲河边,用望远镜观察,见对岸至少有七八百人,背靠背坐着,一动不动。过河后才发觉,他们都牺牲了。最后发现一个小兵还有点气,但没等背出草地,也牺牲了。这是长征过草地时有史料记载牺牲人数最多的一次。”2011年9月,纪念碑在被誉为红军长征过草地第一村班佑村建成。“胜利曙光”由中央军委原副主席迟浩田上将题写,寓意红军烈士带走的是伤病和饥饿,留下的是曙光和胜利。

  班佑村位于阿坝州若尔盖县东南部,平均海拔3515米,G213线公路从村子边经过。村寨四周天然湿地连片(亦即若尔盖草原),黑颈鹤、黄鸭等鸟禽及各类野生动物众多,动植物种类丰富,是“茶马古道”重要通道。村落传统的游牧生产和生活方式浓郁,为“安多藏文化生态村”的典型代表,是“安多游牧文化”重点保护村寨。1935年秋,历经艰险的红军将士陆续到达草地的边缘班佑村落,也是红军长征过草地时见到的第一个有人烟的村落。红军到达班佑后,毛主席住进一间比较宽敞的牛粪屋子。屋子里堆放着很多干牛粪,屋外下着细雨,毛主席指着干牛粪对身边的人员说:“这牛粪就很好嘛,既可以当肥料又可作柴烧,你们试试看。”牛粪火烧起来了,让许多战士大开眼界。当晚毛主席就睡在一堆干牛粪上。毛主席旧居保存完好,至今犹在。

  正是金秋时节,临泽好似还是流火七月天,时有奥热,这里就冷风嗖嗖了。远处的山,在彤彤乌云和细细秋雨中失去了姣好与明媚,仿佛带着黯然与神伤。环顾群雕的每块石雕,块块诉说着艰难,块块表露出顽强。站在纪念碑前沉思,《长征组歌》韵律在耳边又油然唱响:“雪皑皑,野茫茫,高原寒,炊断粮,红军都是钢铁汉,千锤百炼不怕难…”。站在绵绵秋雨里,幼时诵读《七根火柴》的琅琅童稚声仿佛又缕缕飘来,湿透的破衣,颤抖的双手,泯灭的火光,依偎取暖的场景又幻在眼前。眺望茫茫草原,仿佛看到红军战士睛天无遮日,雨天没处躲,烈日暴晒,大雨滂沱,风餐露宿,销毁骨立,与饥饿、疲惫、寒冷、伤病抗争,步履艰难的拼搏在草地的污水泥潭里。

  雨幕中不时曝出雪亮的闪光。如织的游人从正面、侧面拍摄“中国工农红军班佑烈士纪念碑”影像。就有靓女在雨幕中半蹲马步,快速按下快门,一声“呕耶”,兴奋地手臂一扬,把贴在额头湿漉漉的长发甩到耳后,乐癫癫的举着相机让帅男看,“是红军爬雪山过草地的纪念哎—”。银铃般的笑声,兴高采烈的表情,欢欣喜悦的率真,在空旷的草地格外让人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