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静好,你我安妥优美散文

莉落

岁月静好,你我安妥优美散文

  昨天,她还跟我热络地说话,今天,说没就没了。院子里的那棵树,依旧茂密如夏,而她已变成了树下那片落叶。这没有迹象的意外,就如这夏天的雨,还没等备好伞,就倾盆而下了。

  整整一天了,我的身心都在灰色里低沉着、低沉着。莫名地,一些担心就如影相随,急急地打了电话过去给父母,给婆婆,也给女儿。至此,牵念才有了安妥。

  清晨的光线那么的明媚,蝉的声音那么的悠长,紫薇花开得那么的灿烂,茂密的绿植,泛着浓郁而饱满的光,烟火的味道,浓浓密密地飘过来,飘过去。站在阳台上,我都给它们一一地拍了片,这日日看似的重复,落在眼上,便是安妥。

  光线里,他弯腰拖地,细密的汗水如珠,熟悉的动作如昨,而他已不是那个少年,些微的白发在两鬓顽固地张扬着,浅浅的皱纹在额头明晰如刻,暮气也开始在他身上泛出光泽,他跟着光阴一起老着。

  突然地就想起一句话:春风十里,不如你。此时,这句话正契合了我的心声。春风十里,哪怕是万里呢?是我的,也是你的,而他的爱情只是我的,我一个人的。这屋子,有他的'气息才生媚;这日月,有他的存在才丰盈。

  顺理成章地就想到一些细节:他出差刚走,就来一电话,轻描淡写一句,给你备了一把钥匙放在抽屉里。昨日,小区门口新上了一种巴西秘制烤五花肉,他立刻就买来,然后,看着我吃,我都吃了,他才高兴。我节食减肥,他第一个反对,还说,胖点多好……这些细细碎碎的点滴,缱绻而来,都是情深,和蜜意。

  有他在,我就能看到自己幸福的模样;有他在,这日月才安妥。

  把屋子里所有的花都浇水一次,擦拭一遍。它们跟人一样,也要日日打理,它们身上有生命的节奏、季节的质感,是屋子里的另一群居民,它们蓬勃而盛大的气息,会让我枯竭的思维上长出一些灵感的触角;有它们在,我的一些暗角会被照亮。

  今日入伏,吃饺子的日子。

  菜市场上,我走在人群里,嗅着浓重的烟火味,看着码放整齐的蔬菜,听着嘈杂的叫卖声,晨曦的光线跳跃在街上,停在卖油条大妈的脸上,照出生活的光泽。鲜红大绿的蔬菜,带着浓重口音的话语,形色匆匆的脚步,还有密密匝匝的气息,都是生活的色彩和浓度。

  在这盛大而熟悉的铺陈里,我能触摸到生命的纹理,感知到生活的蓬勃,这便是我每日里最为庆幸之事。

  也看到门口那个摆摊的大妈,佝偻着背,披着满身的暮气,摊上摆放的是一些小饰品,她一双眼,浑浊无神,却露着贪恋的光芒,并不看摊,而是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她是位退休教师,八十岁多岁了。她说,她出摊,不为摊,只为人,能看到人,她这一天就安妥了。

  厨房,因为另一个人的加入而风生水起。说起来,该感谢这暑假,让一日三餐的细节都落在了锅灶上,又生动又缱绻。平日里,他吃食堂,我一个人,懒得做,即使做了,也觉少了滋味。说白了,日子要两个人来过,才好。

  他择菜,我和面,不急,也不赶,连时间都迈着优雅的步态,贪恋这暖暖的画面、闲闲的风情,还有这密密的烟火气息。实在喜欢这“闲”字,那些个烦心事都不用去想,可以随了心意,变了花样,做他所喜之菜。日子水汪汪的,透出迷人的光泽,多么美好!多么踏实!

  身体刚一挨着沙发,就听到滴滴的声音,语文群里沸沸扬扬,开学要换教材了,全国都要换,改革总是这样出其不意,风一样地刮来。你一言,我一语,工作的热度在屏幕上始终降不下来。我也不由地加了进去,参与,才踏实。对工作应有持续的热度,方能彼此恩养。

  灵魂的安妥,是要落在书本里的。

  手边是白音格勒的《见素见美》,一打开,就看到了这样的句子:穿过红尘,能记起的,也许就是这曾拥有的某一日,素净、旷达,让人生欢喜心。极喜这样的句子,极喜句子里的落在日月里的小欢喜,又安妥又袅娜,又素净又妖娆。

  白音的文字,总是带着与世无争的禅意,像安在深山里的一座寺庙,佛音袅袅,清寂渺渺。是茫茫大雪后的那一片素简,是落日暮霭里的那一方清静。孤清自恋,却又不失诗意。外面的蝉声聒噪,热量浩大,光线也伸着毒辣辣的触角,可一颗心,如果安放在这样的文字里,也便失却了伏天的燥热了。

  选对了书,也是一件极幸福的事,就如在夏日里吃了一款喜欢的冰激凌,会满口生凉。

  文字同样是要用来养的。用了日日的功力和满腔的热情,就像林风眠养他的垂柳一样,到最后是“寂静,翠绿,潮湿。古老如妖,又静若处子。”即便成不垂柳,就做一棵小草也可,有绿意便好。喜欢写字的人,听到键盘的敲击声,灵魂就不再飘着了。

  夕阳低垂,暮云四合,迷离的光线透着暖意,黄昏总是用它特有的柔情,对万物表达着爱意。我和他坐在公园的长椅上,看见了大妈扭着秧歌,大爷在那棵合欢树下逗鸟,还有那个扎着头发的艺人,整个身体都在抒情,陶醉在他的琴声里……时光悠然,岁月静好,就是好,又踏实又安妥!

  路过一楼的时候,我不由地朝着她住过的窗口望去,灯黑着。她在世界的另一头,可否点亮了另一盏灯?

  入伏这天的下午,我记下了这些。惟愿:岁月静好,你我安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