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畔晨思写景散文
熟悉桐城的人都知道八景之一的“竹湖落雁”。而我的家就在那儿,常言说熟悉的地方没有风景。以前我真的不知道究竟美在哪里?前几年和几个朋友注册了一个公司,地址就在竹湖,主要是水面开放、生态养殖。年初出于对自己投资的关心,一大早我独自一人来到菜子湖畔。
早春时节,草长莺飞。湖畔生长着一望无际的草甸,草丛中点缀着星星点点叫不出名字的野花,芳香宜人;它们的上面都挂着晶莹的露珠,一脚踩上去湿漉漉、软绵绵的非常舒服;湖边有几条老牛正在旁若无人地吃着嫩草,悠闲自得,细长的尾巴不停地东摆西甩着,仿佛打着节奏为新的一天的到来增加点儿什么似的;远处一缕缕炊烟正温温馨馨地从青砖碧瓦的农舍上空吐出来,偶尔还能听到远处传来隐隐约约的几声鸡鸣与犬吠。
湖面上蓦地飘荡起一层若有若无、若隐若现的'薄雾来,飘飘渺渺、如梦如幻;湖水很柔很静,一眼望去,清澈见底;湖边却人为地堆起几个不合时宜的几十亩见方的池子,里面屯放着不知什么东西,这就是我与朋友们储存梦想和放飞希望的地方。仔细想想真的有几分心醉又有几分心碎。也许是由于水太清,抑或我来的太早的缘故,反正池中看不见翔动的小鱼和蟹苗,也没看见摇曳的水草。在晨曦柔和的霞光映照下,一串串气泡或大或小、晶莹剔透、曲折蛇行、袅娜生姿,撒着欢儿似的从池底冒了出来,迅速地涌出水面破碎了,在空气中消失得无影无踪。这时仿佛一切都停止了。
其实清静没什么不好,《世说新语》中司马太傅谢安与其侄儿谢景重有一段对话。某天夜里,他们在院子里纳凉。是时万籁俱寂,皓月当空,无一丝云翳。谢安叹为佳境,而谢景重则认为要有一些微云点缀更好。谢安责怪侄儿说:“你自己居心不静,何必纷扰太清。”只不过在谢安看来清是心的清莹境界,静是人的精神神殿罢了。旁人自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自古圣贤都将清清白白做人、安安静静生活视为人生的最高境界。“淡泊以明志,宁静而致远”。不是吗?儒家的清品高洁、道家的清静无为、庄家的清时虚静,都从不同的精神层面共同熏陶着古老的中华文明。我当然不能与他们相提并论,但我也喜欢夜雨孤灯的氛围。
太阳慢慢地升起来了。清风徐来,雾随之消散了。蓝天白云、绿树青山、天光水色都倒影在湖中,融为一体成为一幅绝妙的山水画卷。在湖的对岸,不知何时不经意地生长出了一层层芦苇,浅绿的、墨绿的苇层倩影婆娑、亭亭玉立。云雾初散,纤纤芦苇被牛乳般的雾霭轻柔地包裹着淑静而典雅,似古代仕女一般让人目不暇接,久久不忍离去。
忽然我动了思古之幽情,“关关之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青青之麦,生于陵坡”、“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这些久远的文字突然冒了出来,那么朴实厚重,直至现在依然淙淙如诉,字里行间充盈着生命不息的精神;深邃的原理真如淡淡流水,千百年来人们的心田仿佛一直是他青青的河床。古人的生活平凡、自然、简洁,他们里物欲横流很远,诗情画意与之相辅相成。因此随手拈来便是这纯得像墨金一样的文字。
今天人们的物质生活丰富了,而精神生活更匮乏了。很早就听说菜子湖已被定为省级湿地保护区,这儿确实在当今表现出与众不同:没有污染、自然丰富;北雁南飞时,铺天盖地;还有许多白天鹅在那里卿卿我我。可惜这一切将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消失殆尽。
这几天湖中央正在打桩,据说引江济淮工程即将动工,这里的一切即将离我而去。我写这些的目的只是唤醒众人,留住这一方净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