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夕何夕,共此天涯殇散文
1.
风在我的城市里吹过
琴弦上的岁月为谁搁浅
你的影子在梦中起起落落
又是一季相携走过。冷风,冷雨,还有清冷的月桂香,是这个时节里惯有的景。前年的此时,我们还在静默,我守着自己的固执,是有些冷漠的吧,而你怨恼着我的沉寂。去年的此时,我们剖析了几段心事,来来去去,感情几经折回,不知凉了谁的心扉。而今年此时,我依然在这一处为你执笔一卷祝福。你却已在世界的另一端,与我隔了七小时差的思念。太遥远,太漫长。当我惊悉你是真的离我千山万水,我才恍惚察觉,对你的想念,和我从未向你说的情深。
你会不会和我一样,有时觉得时间真的走的好快,一朝一夕仿佛只是弹指一瞬,有时又觉得时间像是停止了摆动,所有人事都凝固在了某一处,没有一丝生息。你说,七个小时是什么概念呢。应该能看完一本书吧。或者去公园的长廊里静坐,一个发呆或者一个恍惚的时间。我有些分不清楚。我只是忽然想起某个时候你与我说过的,你说你孤独,你说你害怕,你说周围的一切让你觉得如此陌生,你说从前在家想念一些人或者想找谁说话打一个电话就好,而现在这一切都变得越来越奢侈。
你没哭,但我能想象你的泪水。你没使性子没发脾气,但我能想象你无助的神情,忧伤的眼眸。回忆那年,我们都曾书写过年华不忧伤之词,我们也曾无数次祈祷,能够岁月静好,一世长安。终归,不知是时光遗忘了我们,还是我们辜负了时光。当人潮退却,这个世界只剩下我们时,也许才能够看清彼此的内心,还有曾经一度觉得渐行渐远的情愫。感慨着,也庆幸着,这一路从繁华到沉寂,从沉寂到平淡,我们还未走失,我们还在一起,还在悲赋着这样的一春一秋。
去岁我们曾与谁一起携手,今时又是谁与我们度过这秋。可是这样的相问也只是疼了彼此的心。走着走着就散了,这样一句却总是越念越悲哀。故人已别,清欢已逝。但遗忘,我们真的可以做到么。我想不能。我们都念旧,且是善感的。因此快乐也就显得不那么容易。守着一段回忆,似乎就能独自苍老孤生。可我不想你这样。你的笑容,美好而明净。是如孩子一样的澄澈清明。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可以永远的那样微笑,你说那样该有多好。
2.
故城早已坍塌苍花已然枯萎
寂寞之外废墟之中
你俨然是我无法抵达的远方
你总是不断的悲泣着,那些梦靥,你没有一刻忘记过,遗忘原是这样难。你和我说过的那些往事,还有宿命的纠结,我知道那一切其实都已久远,而你的记忆里,是不是就能删除那些晦涩时光,只留岁月静好。我们都知道,谁也无法改变命运。我们曾经一层层想要修正那些已错的道路,可是最终却还是输给了时间。光阴已错,再也没有道路可回。可是远方依然遥远,从来没有过停歇。如果我们可以勇敢的走下去,会不会有另一片风景在等待。其实,我是很想这样期待的。
这个九月,我们还在各自的世界里沉寂。城市里的香樟依旧繁盛,清晨路过那一丛花间,朝颜开的恰好。心中恍恍惚惚,是茫然,是惊恐,是患得患失。有些情感一旦生根,再想要抽身之时,早已是身不由己,心不由己。于是,不去念,不去想,不去盼,不去看。任忧伤的继续忧伤,伤感的继续伤感,怀念的依然怀念。我与你说过,且要守住自己的心,无论得失结果如何,都不是我们能够控制。做一个付出的人,也许比做一个一味等待回应的人要安然的多。
翻拾着回忆,过往竟是那样多。每一年走过的日子,深深浅浅,早已在记忆里留下不灭的痕迹。第一次和你说话,第一次和你彻夜相聊,第一次在他城相见,第一次拉着彼此的手走过大街。还有,我们第一次的冷战,第一次的沉默,第一次的别扭。太多太多,如今回想,竟是有着想要落泪的感觉。旧词里说,当时只道是寻常,于是,念起这样的句子,更觉得从前那样的寻常,却是如今日日夜夜怀念的美好。但你说,那一切的往昔时光,真的还能回去么。
我知道,时光背后,我们都是一群被遗弃的人。许多感情如是。所以,我们更容易患得患失。我和你说过那个我幻想中的世界,那是我自己的城堡,一个人的国度。可是在那个世界里,我有爱,也被爱着,我拥有的一切都是实实在在,而不是像现实中那样虚无缥缈,容易失去。我总是想象时光都是旧的,而所有的感情始终都停留在最美好的那一刹那,牢固不可破裂。其实,有些自欺欺人的意思。可是你看,有了这个我幻想的世界,我才觉得自己还能走下去。但我不要你走我这样的道路,我想你知道,这个世上有永远的情意,不会轻易的失去,轻易的别离。
3.
时光依然你却已不在
生命里最遥远的那一次迁徙
只是你为何要与我擦肩
一直在想,要到何时才能淡然。许多人事殆尽,让人越来越觉得疲惫。有时,我渴望一次没有目的没有约束的出走,我想要到一个开满成片向日葵的郊外,可以让我无止境的奔跑,呐喊。没有人情世故,没有世态炎凉,可以真正做自己喜欢的事,做自己爱自己的梦。可你知道,如果人这一生可以毫无背负只为自己而活着,那该是多美好多奢侈的事。我们最终还是遵循着我们不愿意的道路,缓步趋行着走向我们人生的终点。这是我们的宿命,而我们也永远无法与之抗争。
我总爱和你劝说,要你享受时光,多交几个朋友。其实,我只是害怕你孤单。你一定有过那样的时刻,身处人群之中,明明周围的人都在欢歌笑语,可是只有你却偏偏浑身发冷,孤独至死。他们笑着,他们唱着,可是那一切都与你无关。在你的世界,那一刻始终是寂静的,静的只有你一个人,只能听见自己微弱呼吸的声音。而那样的时光太可怕,它会杀死你年轻的希望,让你失去对生活的热情,而我要你好好的生活着。前面的路太长,太远,我们无法在你身边陪伴你走下去,但我希望会有一个人,可以在你身边,伴你朝夕。
还记得以前上学的时候,好朋友上学放学都要一起走。一起去商店买吃的,一起在走廊上散步透气,甚至连上厕所也要结伴携手而行。我想那也是因为心底的潜意识里在害怕着孤独吧。如今你在遥远的国度,那些与你不同肤色不同发色不同言语的人,你可与他们相处习惯。我知道,生活和饮食上的不适你都能克制,但唯一无法克制的,是对故人的想念,还有那些日夜蚀骨的孤独。我想初到异国的时候你应该是时常在哭吧,那样小小一个你,却要万水千山独自行。
如果可以,那么多出去走走。趁着阳光正好,趁着还足够年轻,趁着时光和经济都允许。去看一看那些不一样的风景,去看一看那些不同的人与事。川秀水美,指点大地,河山万里。你说这样心胸是不是也会宽广许多呢。那些灿烂美好能不能洗刷掉心底的阴霾,让一缕天光照亮你的黯然,让你在此后的道路上,可以不再跌跌撞撞。看着照片上的你,眉眼依稀还是小孩的稚气,而下一刻在路上的你,是不是已经度过了暗殇,开始学会了微笑。
4.
今夕何夕明月照亮归途
阑珊夜水中蝶枕上梦
那掌灯人在路上一直的.等
如今人事沉寂,所有的美好都已与我们隔岸相望。再怀念,只能感叹今夕何夕。某个深夜当我回望的时候,才发现时间已走向了九月末。于是起身为自己倒一杯冷水,独自饮尽,在夜色里思虑从前。那些爱的不爱的,果然是一直都在告别失去之中。而我们搁浅在原地,只能兀自悲哀,兀自怀念。我在年华里,失去了为爱奋不顾身的热烈,还有曾经年少的果敢。你问我往后对待友情是否也是如此,不会再热烈,不会再奋不顾身。可你知道,有些人一旦遇上,却还是让人想要倾尽一生。
越来越习惯封闭自己,有时觉得,一个人的世界可以很安全。因为你知道,时间和感情凝固在某一处,不会消失,不会淡逝。那一处的永远,我从来都当做是真正的永远。于是一人来去行走,独自在季风中穿行。买了许多书籍,不分昼夜的阅读。有时,也会信笔写下一纸故事,尽管无人来阅读。偶尔脾气烦躁,但却不会再和从前一样对人发火使性子,只是于世态炎凉中,常常感慨着太多无奈。渐渐的,能够说话的人越来越少。不是遥远,是疲倦。
许多心事郁结,却已没了倾诉的欲望。太多时候人与人之间的叵测让人没有安全感。人心疏离,到头来莫过于与自己对话谈心。自说自话,这是我表达的方式。文字比人心要来的安全,是一直这样认为。有些偏执,但你知道这是我们对这变幻莫测的世界唯有的任性。你要开心好不好。这是我对你最后也是仅有的要求。做安宁喜乐的你,至少每一天的你,都是在努力着为自己而活。你要知道,你的生活在别处,而不是沉溺于过去不可自拔。那些痛苦的海洋,还有我陪你一起渡之。
你可以发脾气。你可以任性。你在不开心的时候可以关掉音乐拉上窗帘独自伤感。但都不要超过太长的时间。等到那些情绪过后,你要试着走出你的房间,晒晒温暖的阳光。你知道阳光有着治愈的功能,如果你能沐浴着阳光,是不是也比较容易快乐。我知道,我们常常能够给彼此深切的安慰,却无法做自己的说客。人人都有过往,人人都有故事,人人都有着伤口,但我们还要在这世间不停的坚持的行走。一切无从遁形,可你要记得,万水千山处还有我与你共此天涯之殇。
【后记】
萌萌。这一生你会遇见许多人,走过许多路。
但时光最后你身边留下的,还有一个我。
生日快乐。每一刻的时光都要认真和快乐的走过。
那些记忆里的不美好,你要学习宽宥,试着遗忘。
离开与别去,让我们的生活充满了感伤。
但不要因此失却希望。你知道,所有你失去的。
命运都会以另一种方式让你弥补追回。
在年轻的时候,青春美好,请你用力去爱。
在你年老的时候,发华鬓白,请你温馨的享受爱。
爱,从来都是百转千回的事。但不是不可能。
你要相信爱,相信时光,相信深情,相信永远。
如果你付出过,那么不必后悔。如果你倾力过,也就无须遗憾。
因为此一生,你以身在爱中,不孤单。
将来的某一天,你爱的,爱你的,定会回到你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