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w君散文

黄飞

致w君散文

W君:你好!

  许久未曾提笔,纷纷思绪,竟不知从何说起。从单位回家的路上,我开始盘算怎么写这封信。北方的春天来得晚,风沙很大,打在脸上生疼。路旁的树杂乱地伸展出光秃秃的树杈,没有一点吐嫩的迹象。地下的草也是黄压压一片,毫无生气。路是熟悉的,然而每天交错的,是不同的陌生面孔。我们早已习惯了这种陌生的存在,也许正因为这种陌生才不会使人感到寂寞。从陌生到熟悉,是个很神奇的过程,朋友能够相逢、相识、相知,是需要很多机缘的。若干年前,我不会想到写这封信,更想不到我们会成为朋友。

  古人常叹,蓬山遥远,音讯阻隔。我们的友谊,在过去是不可想象的。生活在科技飞速发展的今天,无疑是幸运的。网络缩短了空间的距离。你不是常常幻想童话似的经历吗?有时候想想,这三年倏忽即逝,真好象一场梦,只不过梦中的人还没有醒来,或者我们本来就生活在梦里。

  我这样胡思乱想,不知不觉走到了先前的旧址,现在早已高楼林立。80年代初,祖父购置一片地,盖起了几间砖房。华美的门庭,雕花的照壁,标准的四合院,庄严肃穆中显示这个家庭在当时的殷实与富足。小时侯,我常在院子里栽种树木花卉,无论什么品种,只要开得葳蕤葱茏,心里便不胜欢喜。一次,祖母说:“葡萄熟了,你尝一尝。”我摘一颗放在嘴里,酸涩难忍,却不肯表现出来,嚷着甜来诱骗别人,当看见他们被酸倒,就躲在一旁开怀大笑。其实,我最爱那株杏树,每当秋天来临,枝间开满了淡白色的花朵,细细密密的,煞是好看,天凉一些,花瓣散落一地,确有清幽的意境。幸好我不是悲春悯秋的人,否则还真要吟几句诗词,洒几滴清泪。

  祖父去世以后,家道中落,从此一蹶不振。繁华与凄凉只不过像阴晴转换一般,无法预料,又必须接受。葡萄树在一年严冬中死去,就连铝合金的藤架子也被变卖了……

  向前走出不远,望见人头攒动,不要误会发生了什么意外。那是一群等待孩子放学的家长们。我曾在这所小学里读了四年书,它留给我很多美好的童年回忆——打“飞镖”;采“辣椒”(两种树籽的俗称),抓“杨喇子”(树上害虫);尤其是冬天,校园里浇了一大片冰场,在上面滑冰,其乐无穷。那时的家长不溺爱孩子,只要不生病,任其东跑西颠,四处疯耍,所以,我们的童年是自由的。

  北方的`土地孕育了北方人豪爽不羁的性格,一水土养一方人。不知道你们那里的人,在情感上是否更细腻一些。我觉得,不管什么地方的人,在许多方面是共通的。比如,在对待友谊的看法上,我们就有很多相似的地方。我还是那句话,“在远方,有个人知道你,了解你,关心你,惦记你,祝福你,是多么幸福的!”珍惜友谊就是善待我们自己的人生。

  走着,想着,抬头已经到家了。我的话暂时就到这里吧。

  丁香花的事,一定不会失言,敬请放心。

  纸短情长,再祈珍重!

  二00五年三月十六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