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因雪而韵生抒情散文

王明刚

冬,因雪而韵生抒情散文

  早上醒来时的太阳很好,瓦屋上的白霜慢慢融化,在村旁高大而又光着枝条的树木掩映下,感觉像是走入一幅随意的画。淡淡的苍凉感觉,淡淡的乡村风味。而若炊烟飘起,人声慢慢响动,便又回到柴米油盐的世间。行走冬季,立于这一段流年盛景的深处,临一阕水湄风寒的清词,研一池独钓寒江雪的痴墨,再蘸一笔暗香疏影梅的水彩;展寒凉冷寂成卷,挥毫泼墨,浓淡深浅。冬便在四季轮回的岁月路口,装帧成一幅水墨卷画,凝眸等待春姑娘调皮的模样。

  这是日复一日相同的路,相同的公交车,也是日复一日的两点一线。我把目光伸得很远,但是也只能看到这个世界无数的楼房顶。没有田野,没有山坡。没有那些在冬天里凋谢的花朵。如果我想走到很宽阔的地方,只能去梦里。然而醒来时,我还是我,小屋还是小屋。没有什么变动过。我开始想念,想念故乡的冬天。一个由干草枯树生起来的火堆,慢慢围上来的村人,彼此的呼吸间,是热腾腾的气氛。在许多人印象里,冬天是颜色单调的,光秃秃的树木,灰蒙蒙的天空,是贯穿冬天的主色调,要想在冬天里拍出好的风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冬天最让人兴奋的,是突然降临的飘雪,那些洁白的精灵,总是带给人无比的惊喜。看着银色雪毯覆盖的屋顶和树木,忽然间感觉进入了一个童话般的世界;在雪中漫步,感受雪飘在脸上融化的'快意;在雪地里行走,听着脚底发出的圪吱圪吱的清脆声响;还有堆上雪人,滚上雪球,打起雪仗,这些孩童们最喜欢玩的游戏,大人们也兴趣盎然参与其中。当然罗,最高兴的是农民兄弟们,因为瑞雪兆丰年嘛。

  冬,因雪而韵生。雪,让冬天有了自己的色彩,有了唯美圣洁的情怀,更有一份冬日里最诗意的等待。冬,因梅而意浓。梅,让冬天有了灵魂,有了皓韵倾城的暗香,有了醉人芬芳的浪漫,更有一份无法言说的精神内涵。寒风凛冽的冬日,雪花飘然,翩舞。落雪纷纷,晶莹剔透,天地间茫茫一片犹如优美素雅的画卷。一年四季中,冬天是一个特殊的季节,它没有春天的烂漫,没有夏日的激情,也没有秋天的斑斓。但它有宁静,有肃穆,有内敛。时间在冬天里似乎流逝慢起来,生活的节奏也随之一下子慢起来:水是最好看的,碧绿、舒缓,一向混浊奔腾的河流,也有了难得的宁静和清澈,默然浅浅地流淌;山上的树木少了树叶的隐蔽,鸟兽们的嬉闹少了许多;城市里的人们宁愿呆在屋子里,大街上的人少了许多。尤其是夜色深沉时,很多地方空荡荡的,看不到一个行人。唯有雪花,倾其玲珑,旋转飞扬,缱绻着舞起一季的守候等待。

  雪影浅浅,寒洌凝香,舞动这一冬的清韵情长。匆匆留下一抹婉转的痕迹,带着几份留连融化成水,柔腻的心隐怀着青葱的瑞机,温润的滋养大地。花落暗香脉脉,余香幽远,缓缓的萦绕在这个冬季的寂寥梢头,馨香唤醒了冬日的残梦。安静的化为泥土,倾尽柔情只为缤纷不属于自己的岁月。寒凝大地数九天,梅,迎寒盛开,风姿傲昂,疏落的梅枝尽情的含娇吐芳,在深寂苍邃的天地间低诉一缕暗香,神韵高洁清幽淡然。梅,嫣然绽放,清姿盈盈,无意争春远离繁华与纷扰。花开浓而不艳,柔而不媚,傲立雪中,与圣洁的白雪共舞,轻轻的温暖冬日那沉寂已久的沧桑冰冷。

  寒冷的日子,总是会让人怀念过往。冬天,就是这样一个好环境。其实冬天的记忆很遥远,简朴的像水墨画一样淡雅,散发着拙朴而清新的自然,伴着浓郁的亲切与厚道。记得冬天记忆很苍白,平淡的像没有情节的散文,充满着真诚生活的琐事,流露着无法言传的从容,没有计较,没有做作,没有虚伪,没有掩饰,即便单调,仍有滋味。早已落尽叶子的树木,突兀的站在那里,柔柔的看着从他们身边经过的每一个孤单单的人儿,偶尔也会发出深深的感慨,轻轻的晃动一下自己苍老的身躯。可是,在这样的冬季,也只有我,只会静静的看着那朦朦胧胧的天空,细细的回忆着曾经出现在我生命中那个浅浅的微笑,然后无声的发着呆,落着泪。

  不想美冬天,不只是因为寒冷,还因为冬天是沉寂的日子,寒风将满眼枯黄的树叶削减成残淡的裸露枝干,让残缺的落叶踏出冬的旋律。不远处那早已锈迹斑斑的窗沿上似乎有那么一层薄薄的霜,在这个冬季里,闪烁着迷蒙的光晕。却又如同镜子一般,倒映出我那张沧桑的脸庞,和那双迷离的无神的眼睛。办公室的气氛很奇异,没有一丝生机。好像除了气息奄奄的我之外,没有了其他人的踪影。冬天把黑暗磨的长长的,让我们在梦里追寻不可企及的愿望。纵使我对冬天有诸多厌倦,然而,我毕竟是没有能力去改变时节的,于是,人生还有一个选择,这便是选择接受。

  总思念过去的是怀旧,不思念美好过去的是忘却。人是应该怀旧而不该忘却的。我总觉的小时候的冬天并不寒冷,或许是生活在儿时朋友的欢快目光中,又或许是生活在长辈温暧的目光里。浮想连篇,于是发现温暖并不只来源于天气,还有人情。人与人之间有了情谊,亦不觉寒意。其实唯关爱,即便无言,仍有亲切,像那暧融融的炉火和那轮冬日的太阳,会给人一种发自内心的温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