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轻轻地旋抒情散文
乳白的灯光中雪在轻轻地旋,街道、房屋、行道树、泊着的车辆,一切都在白色的覆盖中。世界银妆素裹,分外妖娆。下楼,打开伞,妻子轻挽起我的胳膊,缓缓踱向小区的大门。小区透着一股神秘的安宁。
千万别以为这是我们夫妻在雪夜的浪漫之举。老夫老妻都已是奔花甲的年龄了,浪漫、时尚这样的词汇早已告别经年,留给我们的早已经是踏实、实惠、健康、平安这样波澜不惊的惦念了。今晚我们双双顶雪夜行,就为了去医院看急诊。
这个冬天真有点冷。一跨入20xx年,天公就没给过世人一个灿烂的笑脸,先是阴沉着脸,再是雾霾重重,接着就撒开了片片雪花。刺骨的寒,透心的凉。记忆中,如此大的雪在近几年中是罕见的。
糟糕的.是,不知为何我就感上了风寒。早起,在阳台上观了一会飘雪,突然,就感到双肩紧紧的,双腿酸酸的,双眼花花的,脑袋晕晕的。到了下午,坚持不住就躺倒了。虽然吃了药,到晚上体温还是上来了,一量,39度。无奈之下只能顶雪求医了。
没有风,雪仍然像调皮的精灵在撒欢,在飘旋,时不时亲吻一下我的脸,我的眼角。说实话,如果不是感有风寒,身体不适,在如此静寂、安宁,雪花飞舞的夜晚,一双男女,打一把伞,手挽手款款行进在银花飞舞的世界里,那情,那景确实够浪漫,够温情。这不,在走到海曙公园时,就有一对年轻夫妇带着孩子在玩雪。舒心、愉悦的叫声,尽兴欢快的笑声,尖锐地钻入我的耳膜。有二位姑娘,在碧玉妆成的树木间,“坳造型”、“摆PS”用相机定格她们美丽的一瞬间。“年轻真好。”远望着这些轻捷的身影,我心底不由升腾起如此的感慨。
而我这会,昏沉沉、晕乎乎、腿软软,整个人就像蔫了的茄子。妻子用她单薄的肩膀紧紧地支撑着我。“怎么样?”她轻轻地问我。“能坚持。”我稍稍整了下身体。快30年了,在人生的泥泞道上,我们相抚相搀,相依为命,相濡以沫,跨过了许多沟沟坎坎,经历了许多风霜雨雪。生活于我们虽然缺少轰轰烈烈的壮观,但却是踏踏实实的存在。许多时候,关切、温暖、力量就溶解在这样简短而又默契的一问一答中。生活就在这样的默契中,拉长……拉长……。
终于,挂上吊针了。坐在暖暖的输液室里,药液一滴一滴缓缓灌进我的静脉。身体感觉舒服了许多。我突然想起了白居易的《问刘十九》“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在这大雪飘舞的夜晚,要是健健康康、鲜蹦活跳,约上三二知己温上一壶酒,摆上几碟小菜,饮几杯,神侃一阵,该是何等惬意又幸福啊。
想想走来的人生,有过无数的贪念、痴想、不满、愤懑,心中不免黯然。其实,人生无恙,无忧无虑,少贪念、乏痴想该是多么幸福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