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之阁雅趣抒情散文

马振华

雪之阁雅趣抒情散文

  在漂泊不定的日子里,那太多的波澜如汹涌潮水冲击着心房,常常想找一处幽静的地方来慰藉心灵。

  学校年初建好了综合楼,最高的六七层便给一些年轻的老师居住,校长优先照顾我,分给我一间六层居中的屋子。于是,我终于从低矮的平房里搬了出来,搬到终于属于个人天地的小居,我给它取了个雅号--雪之阁。

  登高望远,夜色阑珊,只要出阳台瞭望,全城的夜景便尽收眼底。每晚,备课批改作业累了,抑或看书写作累了,在阳台里迎着晚风,让长发随着晚风飘飞,将疲惫的脑唤醒,让心灵得到片刻的轻松后,便再继续写下一些断章残句。小居里只要人在,轻音乐就会飘起,伴着幽幽的乐曲,心情随着夜的空蒙而沉浸其中,无喜亦无乐,静静地听音乐,静静地看书,抑或写作,于我,都是一种难得的享受。

  如果有月的夜晚会更美。月光轻盈地漫过窗台,静静地倾泻下来,柔柔地洒满了整间屋子。鹅黄色的纱窗帘随着晚风摇曳,帘布上的便在月光下翩翩起舞。挂在窗前的紫色风铃,也随着晚风叮叮当当地奏响青春的旋律。这样的夜晚是最美的,无人打扰,难得片刻的清净,白日的喧闹和繁华都如轻烟淡去。此刻,在屋里只开一盏小小的台灯,让那团小小的光晕荡着如梦的光圈漂浮。而我,就静静地独坐窗前,望着浩渺的星空,翻阅着许多久远的故事,让曾有过的馨香在暗夜里与我温存,瞬间逃离了凡尘琐事,在夜色中默默地调整自己。

  如果有雨的夜晚,诗意便曼妙在小屋里。下雨了,独自依窗,望望窗外。心就会随着雨丝飘飞,灵魂也离开了自己,独自在夜色中游荡。手中端着茉莉花茶,让茉莉的清香弥漫屋子的上空。痴痴迷迷地望着远方,倾听雨声点点滴滴地敲打窗棂,伫立痴想。正可谓:春悄悄,夜漫漫,魂梦惯得无拘束,又踏杨花过谢桥。雨夜一帘幽梦,不知与谁相共?

  在雪之阁的阳台上,可以看到很多山。重重叠叠,连绵不断,四季苍翠,生机蓬勃。南方没有冬天,也没有多大的.寂寥,对面,山的苍翠并没因冬季而萧条。

  刚搬进来时,正值春天,漫山遍野的都是红的、紫的、黄的、蓝的……各色的小花点缀得山上斑斑点点的;还有许多桉树、松树、苦楝树。虽然并不是长得很茂盛挺拔,但却是苍翠可爱。这片斑驳交错的景色,远远看去,就像绘画师精心涂抹的山水画,为了渲染山的秀美,他不惜用尽所有的颜料。

  正是因为喜欢绿色,喜欢生命的活力,自从搬进小屋后的日子,每天都会抽空依窗凝神远眺,山的沉稳和空灵净化了我的心灵,重获一种佛家的安祥和坦然。

  凡尘琐事天天轮回,日子单调乏味地重演,很多时候已经感到生活的平淡寡味,然而只要看到山,心中就不再漂泊无依,冥冥中感觉自己就是山的女儿,山的沉稳和伟岸安抚了在尘世中忐忑不安的灵魂。抑或,山已成为我的生命寄托和归宿,成了灵魂安歇之所,是我心灵放飞的驿站。

  冬季悄悄地来,山少了几许的青翠和苍郁,多了几分枯黄,那一片枯黄的色调,曾让我恐惧。那片让我触目惊心的颜色,让我茫然失措,甚至心灰意冷,看不到新的希望曙光。

  今日,我起得早,顺便侍弄一下雪之阁阳台的花儿。喜好养花,这是母亲带出的好习惯。因此,每到一个住处,我都喜欢侍弄点花花草草。朋友都说,我这个大忙人,每天都忙个不休的,既要上课,又要写作,哪有时间再侍弄这些花花草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笑笑,不以为然。即使忙,这也是难得喜好,养花可以养性情,增添情趣。同事们最喜欢看我,扎着紫色小围裙在花间穿行忙绿的情形,低眉浅笑,双眸在花卉中流转,像极了闲情雅趣的居家女子。

  也就是此刻,在侍弄花儿时,不经意间往山上看看,山上的雾气还没有完全褪尽,淡淡的,如一块薄薄的面纱遮住了整座山,山显得朦朦胧胧的,也略带一丝的诗情画意。那些不知名的树参差不齐的,枯黄的树叶固执地挂在枝头,寒风拂过,便瑟瑟地颤抖着,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凄凉意境。可那韵味却让人心底忽地柔软了。

  我惊讶于自己的发现,原来冬季里,山也有着不一样的格调,不一样的情怀,不一样的纯美。顿时心境开朗了,所有的阴郁都烟消云散。换一个角度去看问题,才会发现世界上还有另类的美,只要试着接受新东西,日子便不再黯淡。明白了,释然。

  居住在雪之阁,虽没有李乐微的《我的空中楼阁》那样清幽雅静的自然美景,但也有刘禹锡的《陋室铭》悠然自得的情趣。斯是陋室,唯吾得馨。

  抑或,雪之阁就是我的伊甸园,充满着温馨,没有忧伤。耳畔时时回响着梵音清歌,是美丽的天使携我飞进的梦幻水云间,是我心灵的乐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