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的父亲散文随笔
看一篇关于描写父亲的文章后,便有了写写自己父亲的冲动。文章意境优美,文笔流畅。尤其作者写到他“与《乡下的老父亲》不期而遇,一种熟悉而亲切的模样,让我有了喊叫和拥抱的冲动。”此时,一种愧疚感油然而生,父亲在我脑海里近乎遗忘。
父亲在共和国解放前夕出生。在那种特定的时代背景下,他的血脉融入了传统的精神,造就了他与世无争并近似于老实的性格。母亲说,父亲在十六、七岁的时候,已经饱受着生活的艰辛。他那时给家里挣工分,肩上扛着犁耙,手里牵着水牛,用力甩着绳索,催促水牛直奔水田。可父亲使出浑身解数,也无法灵活运用这一把木犁铁耙,水田上犁不破那一道道涟漪,和那一茬茬稻草秸杆。这在生产大队传得沸沸扬扬,然而父亲任凭着那声声责备激烈地叩敲着耳膜。或许这时在父亲的骨子里种下了老实的种子。
那是个百废待兴的岁月,诸如兴修水利,修筑公路此类,在那个年月干得热火朝天。于是,父亲因不务农业而被滥竽充数外调出去修水库、筑公路。一个偶然机会,父亲看到当时的县公路段招工。这时的父亲二十出头,一双浓眉大眼折射出血气方刚的昂扬斗志。但他看到招工广告,仍怀揣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报了名。连名字都写得不工整的'父亲,破天荒地把名字写得工工整整。父亲被录取了,成为一名养路工人。
当时公路段有一则顺口溜:“远看像讨饭的,近看像捡破烂的,再看是公路段的。”只见父亲修公路,扛着铁锹,推着板车,挑着担子,用艰苦数着岁月。有一部分养路工人,受不了岁月煎熬,刚刚参加工作不久另谋生路了。可父亲紧握着铁锹,把一捧艰辛的汗水、泪水和着那一锹土扔出去了。他站在人生的门口,往前去是一片苍茫大地,孤影孑立何去何从在父亲脑际逗留了许久;往后去是一片绿油油的田野,再回到肩扛铁犁,手牵水牛的农耕生活。此时,父亲别无选择地在人生命运面前低下了头,老实的留在了公路段。
父亲,这一留就是一辈子。他用生命的长度丈量着公路,丈量着春秋。仅仅是扎实工作,他得到了连年评为先进工作者的荣誉;仅仅是连年先进工作者,他要在一年一度的总结表彰大会上发言。那时我还是一名小学生;在父亲发言的前一天,我用一个小学生的文化水平为他潦草地写了一份讲话稿。父亲凝眸看了一下,就折叠着塞在口袋里。第二天,他在所有领导讲完话后,哆嗦着脚朝主席台走去。刚一开口说:“我作为……一名公路职工……,”就被紧张划破了语句。渐渐,父亲额头上沁出一个个黄豆似的汗珠,汇成一条称作汗流的小溪,汗水湿透了衣背。渐渐的,父亲更为紧张,手拿着讲话稿,仿佛它也紧张起来,在半空猛然晃动着。父亲的这一次讲话就这样嘎然而止。可他的老实性格名声远扬,一传十,十传百,在父亲的身上烙上了一个老实的印……
当一遍遍地读着描写父亲的文章,我读懂了父亲,读懂了父亲的老实性格,更读懂了一种与世无争的宽容心态。“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尽管老实的父亲与世无争失去了许多,但他宁静的心灵,也得到了精神上的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