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道难诗歌表现手法

王明刚

  蜀道难诗歌表现手法

  李白的诗篇是继屈原的辞赋之后,我国浪漫主义文学的又一座高峰。他兼收百家之长,表现出无与伦比的才情和杰出的艺术力量。

  在《蜀道难》这首诗中,诗人从古老的历史,高峻的峰岭,崎岖的山路,悲凉的环境,险恶的政治形势等各个方面,淋漓尽致地描画了蜀道之艰险,为我们描绘出一幅色彩绚丽的山水画。其中,融贯全篇的则是诗人高昂的浪漫主义的激清。在这首诗中,其艺术表现手法方面主要有以下几点:

  一、李白笔下的形象往往是个性化的,具有强烈的主观感情色彩

  面对美丽的大自然,他不是漠然地观看,而是极力热情地赞叹。“上有六龙回首这之高标,下有冲波逆折之洄川。黄鹤欲飞尚不得过,猿猱欲度愁攀援。”这里,诗人从“六龙回首”之山写到“冲波逆折”之水,描绘出山势之“高”“险”,又用黄鹤不得过、猿猴愁攀援从反面衬托。不难看出,即使诗人具体地描绘,却也虚实相间,想象与夸张结合,既突出了蜀道之难,又为下文做了铺垫:面对如此险峻的大山,黄鹤、猿猴都无能为力,人又该如何?

  “连峰去天不盈尺,枯松倒挂倚绝壁。飞湍瀑流争喧豗,砯崖转石万壑雷。”诗人好似一个高明的摄像师:开始是群山起伏、连峰接天的远景,接着是一个枯松倒挂绝壁的特写,紧接着是一组快镜头,急流、瀑布、悬崖、转石,从眼前飞快地闪过,耳畔是瀑布冲击岩石发出的雷鸣般的声音,使人魂飞魄动、目不暇接;使人忘却了现实,跟随作者徜徉于蜀道,感受蜀道奇丽的风光,让自己的心跟着诗人的节拍一起跳动。

  二、李白诗歌中的意象往往是超越现实的

  他很少对生活过程做细致如实的描绘,而是驰骋想象于广阔的空间,穿插以历史、神话、梦境、幻境和大自然中的景物,捕捉许多表面上看来互相没有联系的意象,构成一幅幅动人心魄的图画,表现跌宕起伏的感情。在《蜀道难》中,诗人从古老的历史谈起,插入五丁开山的神话:“蚕丛及鱼凫,开国何茫然。尔来四万八千岁,不与秦塞通人烟。西当太白有鸟道,可以横绝峨嵋巅。地崩山摧壮士兵死,然后天梯石栈钩连。”诗人根据历史传说,用夸张的.笔墨写出了蜀国被阻岁月之漫长和蜀道之不可逾越。接着作者又引出了五丁开山的神话:“地崩山摧壮士死,然后天梯石栈相钩连。”不但突出了蜀道之艰难,而且为古第蜀道增添了神奇的色彩。在这几句诗中,诗人的思绪是游离的、漂缈的,他驰骋想象于广阔的空间,穿插以历史潮流和神话传说,运用独特的匠心,构成了一幅幅惊心动魄的图画,虽没有具体写蜀道,但那天梯、石栈相互钩连,曲折、逶迤于高山之中的远影已依稀可见。

  “问君西游何时还,畏途巉岩不可攀。但见悲鸟号古木,雄飞雌从绕林间。又闻子规啼夜月,愁空山。”在这一小节中,诗人选取中心意象杜鹃鸟,而其他意象古林、月、山似乎都只为它服务。这一组意象都极富感情色彩,使得诗人笔下的景物也带有了浓厚的主观感情色彩,表现出十分深远的意境,渲染了蜀道上空旷、苍凉、寂寥的环境氛围。再加上绝壁上倒挂的“枯松”,“冲波逆折”的回川,“扪参历井”的青泥岭,参天的古木,丛林中飞来绕去、悲鸣“不如归去”的杜鹃鸟,这一切尽管为我们描绘了蜀道的自然景象,却让我们如身临其境,意象的审美功能被充分地开发出来,在视觉上自觉地组成画面,并且这画面来自心灵层面。让我们随着满怀激情的诗人,由生活实境而转入审美情境,情绪也随之而起伏、动荡。

  三、李白的诗歌夸张大胆而又易于为人们接受,想象丰富奇特而又富有个性化

  在诗中,诗人一开始就发出惊叹:“噫吁嚱!危呼高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噫”“吁”“嚱”本来是三个独立的叹词,诗人把它们连在一起使用,加强惊叹的语气和感情。惊叹之余,紧接着叠用“危乎”“高哉”两个同义词语,突出蜀道之险峻。接下来,作者用一个极为通俗也极夸张的比喻——“上天”,来说明攀援蜀道的艰难程度。“青泥何盘盘,百步九折萦岩峦。扪参历井仰胁息,以手抚膺坐长叹。”诗人无限感慨:青泥岭上的山路是多么曲折啊!走了一百步,就跟着山峦绕了那么多弯。青泥岭是多么高啊!高得似乎一伸手就能摸到星星,人连气都喘不过来了,只有坐下来抚胸长叹,哎呀,真令人胆颤心惊哪!“连峰去天不盈尺”“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都是明显的夸张,但又不失于险怪,让人易于接受。这些大胆的夸张和丰富的想象,有力地突出了蜀道的艰险,产生了强烈的艺术感染力,使人读后仿佛进入了神话世界,又好似置身于高山之巅。

  四、回环反复、一唱三叹也是本诗的一个特点

  诗的开头以“噫吁嚱!危呼高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的惊叹,为这首伟大的乐曲奠定了基调;而“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也是这曲雄壮豪迈的进行曲的主旋律,时时回荡在听众的耳畔。中间“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使人听此凋朱颜”,主旋律在这里第二次显现,既回应开头,又领起下文,同时也渲染了环境气氛,诗人的感情也越来越激动!结尾,诗人又一次发出感叹:“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侧身西望长咨嗟。”“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这句话在诗中三次出现,一唱三叹,使这首雄壮的进行曲的主旋律时时激荡在听众的心田,一曲终了,余音袅袅,缭绕不绝,产生荡气回肠的艺术效果,也使整首诗读来有一种节奏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