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恋花苏轼原文:
花褪残红青杏小。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
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
蝶恋花苏轼情感:
上片,词人写的是暮春景色,春花(当然包括杏花)嫣红消褪,芳草绿色萋萋,是写实。抬头就近瞭望:农家院落里,高出墙头的杏树,花瓣坠落,春杏呈现了雏形。“花褪残红青杏小”,开篇直描所见,是近景,又揭示了时光规律性的延续,蕴含了事物的消亡与新生。眼前的人家,高墙护院,流水环绕,时有几只春燕呢喃掠过;河畔的杨柳,随风飘下的白絮,较不久前又少了些许,即将绿树成荫。看到如此的事物变化和春光的生机盎然,词人不免失声赞叹—“天涯何处无芳草!”
这赞叹,似是上句的`自我酬答,又含有多方面的深切情韵。
芳草的绿色,最为温馨,最可让人赏心悦目,人离不开绿色。上天赐给地球以绿色,让人赖以生存。只要有绿色便有希望。大自然在不停止的演变,季节在周而复始地更替,寒冬过后,春天必然来临。所谓“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在人能以生存的地方,有阳光和雨露滋润,总会是芳草萋萋,充满生机!绿色足可给人以信心和希望,绿色最值得人们去讴歌吟诵。
上句“枝上柳绵吹又少”,不少人解析为词人“悲观,若有所失”、“惜春的哀情”云云,笔者不能苟同。词人看得很清楚:春风吹落的是了无根基的柳绵,而送来的却是漫山遍野的碧绿。柳绵何足惜,这碧绿的芳草,才最沁人心脾。
纵观苏轼的人生轨迹,可谓历尽坎坷,频遭打击,屡屡被贬,几经沉浮。逆境的磨砺,养成了他不屈不挠的坚强性格,每到一处总能随遇而安,执着地与命运抗争!“天涯何处无芳草!”言外音,透漏出苏轼情操的乐观、豪迈与豁达,实非常人所能以企及。
下片,主要是抒情。写得生动、诙谐,回味无穷。
词人行走在墙外道上,只能看到墙内秋千的顶部,荡秋千的几个女子,在墙外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凭笑声可判定是女人,自然,女人们绝非在为墙外的词人而笑,词人也并不疑心是自己惹起墙内女人的笑。这样的情景,若不是亲临其境、细心地观察,是难以凭空想出的。
查《汉典》,“佳人”,三种解释:貌美的女子;理想中的人;有才干的人。这里,假若词人不是犯了约定俗成的错误—年轻女人必是佳人,则适合第二种解释。
妙在下面的两句:“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声渐悄”的原因在于:其一,词人没有驻足不前,渐去渐远,自然慢慢从听不真切到听而不闻;其二,几个女子说笑着因故离开了秋千架。而末句,直道出词人荡漾心中的某种情感,这情感,词人名之曰“恼”,这里,只可理解为烦恼,绝不是恼怒。听不到笑声,会让人烦恼吗?不可能,所以,只能说是词人语言的诙谐,意在显现一种情趣。墙内的女人无视墙外的词人,若说这是一种无情,实在是冤枉了她们,这仅仅是词人的臆断;纵然词人是多情的,但恪守住了理智,未付诸于行动,无伤大雅,而将这种萦绕于内心的情感旋窝,坦诚直抒于词中,却鲜明地增添了词的谐趣,词人是高明的。
文人大都情感丰富。多情的词人才会有婉约隽永的词作。古往今来,女人永远是男人的一道风景线。男人若只是耳闻嘻嘻、嘤嘤之女子声,而不见其人,视觉没有得到满足,心存憾意,似有秘密可探,在其潜意识里,极欲穷其究竟,此种心理,男词人也不会例外。假如院墙低矮,或为篱笆,一般男子,见此荡秋千女子,鲜有不凝视者。举止轻薄的,或驻足呆望,或近前厚颜搭讪。如是想来,所幸墙高,若词人已得睹芳容,便不会有此词面世了。
苏轼很喜欢自己的这首《蝶恋花》,谱了乐曲,不时的让艺伎弹唱。
绍圣元年(1094),苏轼被贬寓惠州,此时其妻已逝,唯侍妾朝云相伴。相传,某秋日,落叶萧萧,凄厉苍凉,苏轼让朝云弹歌《蝶恋花》以缓心情的积郁,刚唱至第三句,朝云便“歌喉哽咽,满目噙泪”,再也唱不下去。苏轼询问何故,朝云道:“奴所不能歌者‘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也。”苏轼大笑:“吾政悲秋,而汝又伤春矣!”此后,再也不听此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