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昌龄女性题材诗与微电影创作
不同生存境遇与境况给予人不同的生存体验,关于王昌龄女性题材诗与微电影创作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一、诗词改编微电影的创作空间
中国现代影视作品,往往是由小说、剧本文学、报告文学乃至网络小说改编而成的,如《红楼梦》、《三国演义》、《西游记》以及2012年热播剧《甄嬛传》等就属于这类作品,这类作品繁多,笔者在此不一一列举。而同样作为文学最重要组成部分的诗词,在影视作品中的运用往往是以人物台词的形式呈现出来,如《红楼梦》、《甄嬛传》就有众多诗词穿插在影视人物的台词中。中国诗词向来重视意象的运用和意境的塑造,通俗点讲,意境往往就是我们只能在脑海中所能意想到的画面。影视是以其独特的声画艺术向观众呈现画面的现代媒介,所以我们不妨把诗词中的意象和意境与现代影视技术相结合,把诗词中所描绘的意境和故事以影视作品的形式呈现给读者。因此笔者有一个设想,就是把诗词改编为影视作品,以期能为影视作品的改编与创作提供更加广阔的源材料。其实在中国的影视作品中,诗词以声画艺术的方式呈现在荧幕上已经有一些例子。如小说《红楼梦》中的《葬花吟》,在电视剧《红楼梦》中,就以一种非常唯美的画面诠释了这首诗的整体内容和意境,新版《红楼梦》除了切合诗意的画面以外,还配上了音乐。电影《花木兰》除了结合人物故事外,与《木兰辞》的内容也是有很大关联的。另外,如果现代音乐MV也可以称作影视作品的话,那么这一系列作品也可以称作由诗词改编而成的。
微电影是一个完全“中国化”的概念。目前业内公认的第一部微电影是凯迪拉克公司与著名影星吴彦祖在2010年合作的广告片《一触即发》。本片由戛纳广告金狮奖得主法国导演Frank Vroegop执导,开启了商业定制微电影的先河。那么究竟什么是“微电影”,微电影专门指那些专门主要运用在各种新媒体平台上播放的、适合在移动状态下观看的、具有完整策划和系统制作体系支持的具有完整故事情节的“微”时放映(30秒—300秒,时间长的一般也在10分钟以内)、“微”周期制作(1—7天)、和“微”规模投资(几千到几万之间)的视频(或“类电影”)的短片。现代微电影内容大多融合了幽默搞怪、时尚潮流、公益教育、商业定制都主题,可以单独成篇,也可系列成剧。如《凋落的花样年华》、《购房风波》以及《爱,在四川》系列。学术界则认为“可把把微电影视为一种文化文本”,中国艺术艺术研究院电影电视研究所所长丁亚平认为微电影是除影院电影、电影短片之外的“第三电影”。现代微电影主题多取材于现世的现实,涉及环保、家庭、生活、人文、地理等多个方面,而取材于我国诗词的则微乎甚微。
我国的诗词内容博大精深,是作者情感、生活经历及当时社会情景的集结,它不但展现了我国丰富的文化渊源,也为后世人民及当世人们留下了宝贵的精神财富。因此,把这些文字以影视作品或微电影的方式呈现给国人,不但可以展现中国的传统文化,也可以丰富人们的审美对象。微电影一般可以取材于较短的同一首诗词的意境或故事内容,我国古典诗词中用典较多,所用的典故也可以成为微电影的选材视点。据作者目前的研究来看,抒情诗因其篇幅短小精悍,故事相对独立,因此把抒情诗改编成微电影的空间相对较大。
二、王昌龄的女性题材诗
近几年来,以女性为主要塑造对象的影视作品较多,其中尤以后宫戏居多。如《宫·锁心玉》、《宫·锁珠帘》、《后宫》,一部《甄嬛传》更是把后宫戏捧高到极点,播出、收视率直逼83版《西游记》,2013年则是湖南卫视新近播出的《陆贞传奇》等。这类影视作品带给笔者一个联想,在我国古代,乃至现当代,描写女性题材诗歌的也较为常见,结合现代传媒技术的发展,我们也可以把这些女性题材诗制作成微电影,下面以王昌龄女性题材诗为例,谈一下王昌龄女性题材诗可以为微电影的创作提供哪些素材。
王昌龄笔下的女子主要分为两类,一类是民间女子,另一类则是宫中女性。其中民间女子又包括无忧无虑的少女、思妇和青楼女子,宫中女性大多是后宫争斗下的牺牲品。
1.民间少女
描写民间少女,常以淳朴自然、天真烂漫、美丽纯洁为关键词。如果需要拍一部展现中国民间少女美的微电影,则当以《采莲曲》为首选。
《采莲曲》尤以第二首为佳。呈现的画面是:首句采莲少女,置身莲池,荷叶与罗裙一色。罗裙呈翠绿色,仿佛就是用荷叶裁成的。这里暗用了屈原《离骚》句意:“制芰荷以为衣兮,集芙蓉以为裳兮。”但是本诗句却把屈原的句子用活了。这句诗既含有少女的罗裙是用荷叶裁成的,也含有池中的荷叶并不是天然生长出来的,而是用漂亮的丝织品裁剪出来的意思。次句描绘出一幅美丽的图景:采莲少女的脸庞正掩映在盛开的荷花中间,看上去仿佛鲜艳的荷花正对着少女的脸庞开放。把这两句联成一体,读者仿佛看到,在那一片绿荷红莲中,采莲少女的绿罗裙已经融入田田荷叶之中,几乎分不清孰为荷叶、孰为罗裙,而少女的脸庞也与鲜艳的荷花相互映照,人花难辨。让人感到,这些采莲女子简直就是美丽的大自然的一部分,或者说竟是荷花的精灵。三、四两句荷叶罗裙、芙蓉人面。这一句所写的正是伫立凝望者在刹那间所产生的一种人花莫辨,亦真亦幻的感觉,一种变幻莫测的惊奇与怅惘。唐汝询曰:采莲之女,与莲同色,闻歌始觉其有人,极赞其貌也。(《唐诗解》卷二十六)。瞿佑曰:贡有初,泰父尚书侄也,刻意于诗。尝谓予曰:“‘荷叶罗裙一色裁,芙蓉向脸两边开。乱入池中看不见,闻歌始觉有人来。’”王昌龄《采莲词》也。诗意谓叶与裙同色,花与脸同色,故乱入花间不能辨,及闻歌声,方知有人来也。……。”(《归田诗话》卷上)。黄牧邨曰:梁元帝《碧玉诗》“莲花乱脸色,荷叶杂衣香”,意所本。向脸字却妙,似花亦有情。乱入不见,闻歌始觉,极清丽。(《唐诗笺注》卷八)
2.思妇
古人描写思妇,或多或少总参杂了一些“怨”的因素在里面,思久必生怨。远在汉代的《古诗十九首》的大部分作品就是这类诗的代表作,一直到唐代还未间断,这与当时的社会形态是分不开的。当时的中下层士子为了谋求前程,只得奔走交游。他们离乡背井,辞别父母,“亲戚隔绝,闺门分离,无罪无辜,而亡命是效”。然而往往一事无成,落得满腹牢骚和乡愁。王昌龄的《闺怨》描写了一个不知忧愁的少妇,在春天里打扮得齐齐整整上楼去眺望。忽然看到路边的杨柳已经抽青,才后悔不该让丈夫离家远去,追求封侯做大官。诗歌的“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从当前的感受引起往事,以矛盾的心情表达怨思。唐汝询曰:伤离者莫甚于从军,故唐人闺怨,大抵皆征妇之词也。知愁,则不复能“凝妆”矣;“凝妆”上楼。明其“不知愁”也。然一见柳色而生悔心,功名之望遥、离索之情亟也。(《唐诗解》卷二十六)。在该诗中,诗人先用“不曾愁”埋下一个伏笔,又用“春日凝妆上翠楼”一句七言诗把古诗中的“盈盈楼上女”四句二十个字给大大缩写,接着用一个“忽”字和一个“悔”字,把少妇心理上的急剧变化写得洞若观火,入木三分。陌上春光无限,却独独缺了一个与自己可以共赏的人,夫婿何时归还,无可而知,不禁悲从心来;杨柳依依,牵牵念念,悔随悲来。春光的无限美好与女主人公的心情的不断变化,便构成了一幅思妇的画面。 3.宫中怨女
王昌龄的宫怨诗深沉凝重,唱出了宫女们心灵深处无告的幽怨,所着意表现的是宫女所无处可话的凄凉。如:《西宫春怨》这首诗以一个“春色恼人眠不得”的花月良宵为背景,描写一个被幽闭在深宫里的少女的一连串动作和意态,运思深婉,刻画入微,使读者如临其境,如见其人,并看到了她的曲折复杂的内心活动。再如《长信秋词》。众所周知,唐代诗人常借汉言唐。此诗借汉成帝时班婕妤、赵飞燕故事,并用《怨歌行》诗意,代后宫女性一抒孤寂之情怀。《长信秋词》共有五首,五首诗的题材都是讲汉成帝两个妃子的故事。王昌龄运用这个历史故事,作《长信秋词》,描写班婕妤在长信宫中秋天里的思想感情。这类宫怨诗则可以为拍摄后宫的微电影提供一定的素材。同时他的艺术创作手法,也可以为微电影的拍摄技巧提供一定的借鉴作用。
综观王昌龄的宫怨诗,全诗不着一个“怨”字,却处处透露着无尽的怨意。首先,作者在诗中采用华丽的意象来烘托反衬,珠帘玉枕、熏笼银灯、金殿珠翠、锦袍罗帐、云和团扇、芙蓉细草等意象频繁摄入诗中,组成了华美、瑰丽的意象群落,并使这浓丽华贵的宫中景物与孤独悲怨的宫女心境烘托出巨大的反差,从而收到哀乐反衬之效。诸如“昨夜风开露井桃,未央前殿月轮高” ,“ 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金井悟桐秋叶黄,珠帘不卷夜来霜” ,“ 斜抱云和深见月,朦胧树色隐昭阳” 等莫不如此。而在这富丽堂皇的环境中生活着的正是凄凉寂寞、孤独悲苦、心灵倍受煎熬的宫殡。以乐景写哀情。其次,通过对宫嫔细腻的心理刻画,来揭示她们悲怨的内心世界。诗中失宠的宫嫔由哀叹、沉思到入梦“ 承欢”,再到醒后疑虑,最后触景忆昔,这就十分细腻地刻画出了寂处冷宫的的情感意绪和心理流程,深刻地揭示了她们悲怨的内心世界。再次,典型环境中的典型动作。王昌龄的宫怨诗又能通过刻画人物在特定环境中的典型动作,来表现她们痛苦复杂的思想情感。比如《西宫春怨》一诗中“ 斜抱云和深见月,朦胧树色隐昭阳”。她本欲以音乐打发时间、消愁解恨,然而最终她又并未弹奏乐器,而是欲弹又止,将云和斜抱胸前,凝望夜月。这里的.一“抱”一“ 望” ,十分细腻,栩栩如生,极形象地写出了这个宫女百无聊赖的举动和情态,表现了她极其微妙、也极其痛苦而复杂的心情。最后,对比的艺术手法。一类是人与物的类比。如:《长信秋词》(其一)“且将团扇共徘徊”,“团扇”在这里暗用了班婕妤的《怨歌行》诗意。秋天一到,团扇则即被人抛弃了,恰好象征妇女的失宠。“玉颜不及寒鸦色,犹带昭阳日影来。”那姣好的容颜还不如空中飞过的寒鸦幸运,因为它们尚能从昭阳殿上飞过,君恩如日,它们的翅膀尚有机会沐浴一点光泽。以无情之物比之,团扇、寒鸦极不足道,用于此处,则令人惊心动魄。另一类则是物与物的对比:如《长信秋词》(其五)“白露堂中细草迹,红罗帐里不胜情”两句,写出了失宠与得宠迥然不同的差距。白露堂中细草迹是指失宠嫔妃的宫闱冷清,杂草丛生,一片荒凉凄清,使得人物也显得十分幽怨。红罗帐里不胜情是指得宠的嫔妃寝宫里红帐高挂,与君王软语温存,不胜惬意,说不完的情意绵绵话。因此,对比手法也是诗人深化失宠宫女幽怨的常用技法。
由此我们可以看出,诗词对影视创作除了可编入人物台词外,还有另外有两种作用,一个是诗歌的艺术手法为影视作品的制作与拍摄可以提供一定的辅助,诗歌是由一个个意象组成,这就如同影视中常用的蒙太奇,而我们所要做的,就是利用这种蒙太奇的手法,借用诗中的意象,把诗词的意境搬到荧幕,成为流动的、可视、可听的画面。另一个则是诗词的内容与意象则可以成为微电影的创作素材,甚至无须台词,只需要人物姿态与环境的巧妙变换和蒙太奇镜头的对接,以及恰当背景音乐的选用,就可以为我们讲述一个故事,展现一段人生。
三、诗词与影视创作结合的意义
(一)诗词对影视形式的意义
1.诗歌可以在影视作品中构成人物台词,成为突显人物个性的一个良好工具,同时也增强了剧作的文艺性。
2.诗歌的创作艺术手法,还可以成为影视拍摄艺术的互补,比如影视中的蒙太奇与诗歌的艺术手法极为相像。甚至还有导演以诗歌的叙事手段和艺术手法来拍摄电影。2005年12月,泰伦斯·马利克导演的《 New World》上映,电影讲述的是西方人熟悉的英国人John Smith和印第安人某种族的公主Pocahontas的故事,导演想像他俩处于一个洁净世界里超越朋友的爱人关系。电影里有大量的第一人称叙述,大量的“突然”片段,像是一个人在回忆或想像什么东西,而且这个第一人称的角色也经常在男女主角之间穿插。虽然没有取得较好的效果,但这是一个较为大胆的尝试。
(二)诗词对影视内容的意义
经过以上的例证分析,我们可以知道,一些抒情诗可以改编成微电影,而一些叙事诗则可以改编成影视剧,诗词的加入,进一步丰富了影视作品的素材,扩大了影视作品选材的范围,使影视作品的选材不再仅仅局限于小说、剧本文学、报告文学乃至散文(赵本山电视剧《樱桃》)取材自散文《疯娘》)。根据诗词内容所改编的微电影或影视剧,实际上是在以影响的方式,结合一定的声画艺术和电子技术,将作者所描绘的世界展现给读者,我们在了解诗歌内容的同时,也得到了切实的视听感受,使诗歌的世界显得不再那么遥远与空幻。另外,“读诗诗人聪慧”但是并非所有的人都喜欢读诗,尤其是现代社会,各种各样的压力与追逐已经使人很少能耐心去赏析诗词,尤其是正处在生活奋斗阶段的80后、90后,快餐文化已经成为他们最主要的阅读方式,如若把诗词改变成微电影或影视剧,一方面容易使他们接受这种新颖的阅读方式,另一方面则是对中国文化的一种快捷而美妙的传播。中国诗词尤其古典诗词所包含的丰美的文化意蕴与厚重的文化历史,不但使电影作品具有气质独特的古典美学风韵,潜移默化地提高了制作者、欣赏者的文化品位,而且电影作品也实现了对传统文化的传承和延续,以及对历史的再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