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访徐志摩之死
这些天,马航失联事件成为诸大媒体关注的焦点,扑朔迷离的情节和众多乘客的安危也引发了人们对航空安全的忧虑和担心。80多年前,济南曾经发生过一起轰动全国的空难,此次空难遇难者有3人,更因遇难者中有一位诗人的名字—徐志摩,而举国皆知。
徐志摩的遇难地
马航失联后曾被疑为坠海,而后又调查确认为遭到劫持,但是无论何种情况,飞机的具体位置仍然没有确定。对此,不少人发出“科技如此发达,为何找不到一架飞机”的诘问。其实,即使是有准确落点,在历史的疏忽和流传中,也会变得模糊不清。徐志摩遇难即是一例。
1931年11月19日,徐志摩乘“济南号”飞机在济南西南郊遇难。诗人的云游飞升,备受关注,轰动一时,被称作“中国文坛之大损失”。80多年来,关于徐志摩遇难事件的前前后后众说纷纭、莫衷一是,甚至遇难的准确地点、时刻似乎都说不清楚了。
2006年3月,《诗刊》杂志社和济南市长清区政府最终确定选择在“开山”举行徐志摩纪念活动,并为“徐志摩纪念公园”纪念碑石揭幕。此处纪念地与山东工艺美术学院相邻,也更激发了供职于此的王任对诗人之死的进一步考证。
王任现在住的地方,离单位很近。走进他的家门,满屋子的书特别抢眼,一看便知是位书痴。他的藏书中,关于民国文人的特别多,他所挚爱的徐志摩,其传记就有很多个版本。这些都成为他编辑《哭摩》一书的重要资料。
在《哭摩》一书中,王任专门撰文探究了诗人的遇难地,也收录了当时报刊和回忆文章中,对于遇难地点的不同说法。王任说,关于徐志摩的遇难地,存在着开山、白马山、北大山(或曰西大山)等多种观点。为了搞清真相,他实地考察了白马山、开山等地,发现白马山太矮,地貌根本与史实不符,“开山”确实为诗人遇难地点,但传统的名称应为“北大山”或“西大山”。徐志摩遇难的那座山临近开山村,但是开山村村民祖祖辈辈一直称此山为“西大山”,所以,一定程度上“开山”只是文人笔下和出版物中的名称。开山村、炒米店村在山体东侧,所以当地人将其称为“西大山”,而山南侧的王府庄等村则按向北望的方向称其为“北大山”。其实指的是一座山。
2010年5月,炒米店村97岁的井恩泉老人,曾向王任描述了他当年亲眼所见飞机坠毁时的情形。
徐志摩的.身后事
经过近5年的查考,王任编辑出版了《哭摩》一书,以期“还原历史现场,历览众说纷纭;穿越八十春秋,追忆一代诗魂。”
全书分为三辑:辑一“旧闻新知”,收录1931年上海、北平等地多家报章的原始记载以及时人的悼词挽联。王任说,这部分最花费精力,为了原汁原味呈现民国时期的报刊风格,在设计时,他特别要求报道的标题样式、字体,文中的符号,都按照当年的样式拷贝。辑二“师友追忆”,收录徐志摩师友对遇难事件前后的详细叙述和深情追忆。包括胡适、沈从文、陆小曼、林徽因等的纪念文章。辑三“后世寻踪”,收录1980年代以来近三十年间诸多传记写作、后人寻访中的诸多文本。
通过阅读民国报道,我们确切地知道徐志摩之所以遇难,一是因为机械事故,飞机汽缸损坏渗漏,二是航空公司报告济南天气迟误,飞机对前方天气不明,突遭大雾。徐志摩就在这样的偶然事故中,不幸殒命。
在后世笔下,徐志摩风流才情,私生活成了他知名度最高的部分,王任认为这其实是有失偏颇的。他说,徐志摩写诗,办杂志,搞出版,教书,还组织对外文化交流,干了很多实事,这些都不应该淹没在那些所谓的风流韵事背后。《哭摩》是正本清源之作,通过报道、回忆文章、传记节录,我们不但可以搞清楚徐志摩之死的种种迷雾,还能在重翻史料和文本中,重温源头、媒介、传播的层累的记忆过程,在这过程中自然凝结着丰富的意味和蕴涵。
不久前,记者也实地探访了“徐志摩纪念公园”,春寒料峭中,两块石碑显得孤单、苍凉,与诗人身前身后的盛名不可同日而语。不过,在石碑的脚下,放着一个小小的笔记本,并用一块石子压实。记者移开石子,拿起本子翻了翻,看到的是一篇篇献给诗人的作品。虽然字迹有些潦草,但一首首小诗表达了对诗人的追念和哀思,真挚,深情。80多年后,还能俘获青年粉丝,诗人在泉下是否会感到丝丝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