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神话的杨贵妃

马振华

被神话的杨贵妃

  杨贵妃在中国是“红颜祸水”,在日本却颇有人缘。

  日本NHK电视台节目主持人古濑绘理称自己是“日本的杨贵妃”,影星山口百惠也曾郑重声明自己是杨贵妃的后裔。

  上世纪20年代,著名“红学家”俞平伯先生在《长恨歌》的评论文章中就指出,杨贵妃可能并没死在马嵬坡,而是去了日本定居。日本人和俞平伯一样,可能也是受了《长恨歌》的暗示:所谓“马嵬坡下泥土中,不见玉颜空死处”,“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昭阳殿里恩爱绝,蓬莱宫中日月长”,这些诗句是指马嵬事变一年后,玄宗回朝改葬,却发现杨妃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说杨妃既未升天堂,也未下地狱,而是隐居在人世间的“海上仙山”――日本的皇宫里。

  传说杨贵妃一行人被日本遣唐使救走,在濑户内海的一处港口登陆,因为那时的日本皇家一切都是仿拟唐朝,对唐朝的贵妃的到来,自然是热烈欢迎,礼遇有加。杨贵妃到达日本后,受到当时的孝谦女天皇的接见,安排居住在奈良附近的和歌山上。日本都城迁平安京(京都)时她又随至京都,后病逝于京都。此外,还有另外一个版本,杨贵妃在安史之乱的形势逼迫之下,无奈乘坐“空舻舟”飘往大海,经过漫长时日听天由命地漂泊至日本山口县一个叫做“久津”的渔村的“唐渡口”,杨贵妃在海上染病,上岸不久便香销玉损。村人合力将她葬于隔山望海的地方,这里有她的墓碑和雕像,这个版本考证了山口百惠的'不是杨贵妃的后裔,最多是同去的杨国忠之孙杨欢的后人。

  日本文学对杨贵妃也很关注,除《源氏物语》、《溪岚拾叶集》里提到杨贵妃外,近代的《今昔物语》等书中以杨贵妃为题材的故事也是不计其数。在日本的传统剧目里,李隆基和杨贵妃的爱情故事更是经典剧目。十四世纪中叶由著名作家金春禅竹创作的日本“能乐”《杨贵妃》上演至今。李隆基和杨贵妃这一帝妃之恋的悲剧故事非常适合这些剧目的“物哀”与“幽玄”的要求,从而深受日本人的喜爱。在这些林林总总中可以看出,日本人传颂的是杨贵妃的“天生丽质”和她的“霓裳羽衣舞”,以及和她有关的爱情故事。

  白居易的《长恨歌》在大多数中国人读来是“讽喻诗”,在日本人读来却成了“爱情诗”,可见身份的不同理解上就有不同。《长恨歌》激发了日本人的想象力,在日本人眼里杨贵妃是来自大唐国里的贵妃娘娘,是美的化身, 甚至在名古屋的热田神社被供奉为“热田大明神”,杨贵妃俨然就是“大唐”的代名词,日本人把对杨贵妃的喜爱和对大唐文化的崇拜集于一身,以至于被神话了的杨贵妃和大唐文化一起在日本备受推崇。

  拓展:

  梅妃被杨贵妃逼入冷宫之谜

  梅妃江采苹,福建莆田人,其父江仲逊世代为医。江采苹聪明过人,九岁时就能诵读《诗经》中《周南》、《召南》等篇,并对父亲云:“我虽女子,当以此诗为志。”江仲逊便以《诗经・召南》里《采苹》一诗的题目为女儿名字,表示对女儿的期望。江采苹年将及笄,更出落得丰神楚楚,秀骨姗姗。唐玄宗开元中,太监高力士自湖广历两粤为玄宗选美,见到江采苹,就将她选入宫中。一入宫中,大见宠幸,数千后宫佳丽均不及采苹秀媚。江采苹常自比南朝谢道韫,不喜铅华,淡装雅服,却自有一番风韵。

  江采苹天生爱好梅花,所居阑槛,种有许多梅树。每当梅花盛开时,赏花恋花,留连忘返。玄宗为其亭署名梅亭,又戏称她为“梅精”,号为“梅妃”。唐玄宗自得梅妃,视宫中粉黛如俗世尘土。梅妃能诗善赋,曾撰有萧兰、梨园、梅亭、丛桂、凤笛、玻杯、剪刀、绮窗八赋,写得流畅清妙。玄宗对江采苹说:“朕日为朝政所困,今见梅花盛开,清芬拂面,玉宇生凉,顿觉开爽;嫔色花容,令人顾恋,纵世外佳人,怎如你淡妆飞燕乎?”梅妃道:“只恐落梅残月,他时冷落凄其。”玄宗誓语道:“朕有此心,花神鉴之。”

  一天,玄宗召集诸王,设宴梅亭。命梨园子弟丝竹迭奏,当时梅妃亦侍坐一侧,饮至数巡,玄宗令梅妃吹白玉笛,笛音宛转绕雕梁。诸王齐声喝彩。玄宗又命梅妃起身表演惊鸿舞,罗衣长袖交横,轻盈弱质,轻飘如仙,戛翠鸣珠,鬓发如云。乍回雪色,依依不语,仿佛是越国西施,依稀是汉宫飞燕。诸王目眩神迷,赞不绝口。玄宗笑语诸王道:“朕妃子乃是‘梅精’,吹白玉笛,做《惊鸿舞》,一座光辉。”玄宗又道:“既观妙舞,不可不快饮。今有嘉州进到美酒,名瑞露珍,其味甚佳,当共饮之。”随命梅妃为诸王斟酒。当时宁王已有醉意,起身接酒,不觉一脚踢着了梅妃的绣鞋。梅妃认为是宁王故意调戏自己,不由得大怒,顿时回宫。玄宗未知情由,问内侍道:“梅妃为何不辞而去?”待久不至,便遣内侍宣召,内侍回奏道:“娘娘珠履脱缀,换了就来。”待至酒阑席散,梅妃始终不至。玄宗亲往视梅妃,她正睡着,闻御驾还视,急忙起床,拽衣相迎,梅妃道:“一时胸腹不适,不能起身应召。”玄宗道:“既如此罢了。”宁王因梅妃退席,惊得魂不附体,恐她转白玄宗,必至加谴,秘密地差人请杨回来商议。杨回授以密计,宁王甚喜,次日即入宫请罪,肉袒膝行,请罪道:“蒙皇上赐宴,力不胜酒,失措触了妃履。臣出无心,罪该万死。”玄宗道:“此事若计论起来,天下都道我重色而轻天伦了。你既无心,朕亦付之不较。”宁王叩头谢恩而起。从此事可见梅妃的为人厚道。

  然而,梅妃的好景不长,自杨玉环入宫后,梅妃成了杨贵妃的情敌。梅妃性柔缓,后为杨妃所谮,迁于上阳东宫。一日,玄宗至翠华西阁,偶见梅枝枯萎,想起梅妃,便命高力士至上阳宫宣召梅妃。梅妃入见,玄宗见她面庞清瘦,腰围减损,早已心下恻然,待至梅妃下拜,忙亲自扶住,意欲好言温存,偏一时相对无言。

  还是梅妃先开口道:“贱妾负罪,将谓永捐,不期今日又得睹天颜。”玄宗双手捧着她面庞细看道:“妃子花容,略觉消瘦了些。”梅妃道:“如此情怀,怎免消瘦?”玄宗道:“瘦便瘦,却越觉清雅了。”梅妃笑道:“只怕还是肥的好哩!”此语讽刺杨妃。玄宗也笑道:“各有好处。”随命宫女进酒,与梅妃同饮。两下里追叙旧情,不知不觉的已是入夜。酒意已酣,便同梅妃进房。两人重叙旧情,不觉已经天亮。

  正在酣寝的时候,忽听外面有声响,常侍飞报杨妃已到阁前。玄宗披衣,抱梅妃藏在夹幕间。外面已娇声答道:“天光早明,皇上为何尚未视朝?”玄宗支吾道:“还是妃子来得早。”杨妃诘问道:“陛下恋着何人,至此时尚未临朝?”玄宗道:“朕……朕稍有不适,未能御殿,特在此静睡养神。”贵妃冷笑道:“陛下何必戏妾,贱妾闻梅精在此,特此相望。”玄宗道:“她已废置东楼。”贵妃道:“藕断丝连,人情皆是,如陛下未曾同梦,妾请今日召至,与妾同浴温泉。”玄宗道:“此女久已放弃,怎容复召?”

  玄宗只是看着左右,无语可答。杨妃见床下有凤舄一双,玄宗一急又从怀中掉下翠钿一朵,杨妃怒道:“御榻下有妇人珠舄,枕边有金钗翠钿,夜来何人侍陛下寝,欢睡至日出,还不视朝,满朝大臣,待朝已久,到了红日高升,尚未见陛下出朝,总道为妾所迷,妾实担当不起。”玄宗脸红道:“今日有疾,不能视朝。”杨妃怒甚,将金钗翠钿掷于地,一怒之下,出宫回了娘家。玄宗见贵妃已去,又欲呼出梅妃,再叙情愫,不意屡呼不应,起身至夹幕中亲视,已悄无一人,原来小黄门见杨妃势急,恐生余事,步送梅妃回宫。玄宗大怒,竟拔出壁上宝剑,把小黄门杀死。从此,这位风流天子再也不敢和梅妃接近了。

  梅妃自此西阁一幸,好几年不见玄宗。荒苔凝碧,垂帘寂寂,再也没有宦官奔走传讯,再也没有宫娥把盏侍宴,深宫孤单凄凉,梅妃整日借花消愁。忽听到岭南驰到驿使,还以为是赍送梅花给她,芳心窃喜,经询问宫人,才知是进鲜荔枝与杨妃,越发唏嘘难过。默思宫中侍监,只有高力士权势最大,很得玄宗亲信,若欲再邀主宠,除非此人出力不可。梅妃思来想去,便命宫人请来了高力士,梅妃问道:“将军曾侍奉皇上,可知皇上还记得有江采苹么?”高力士道:“皇上自然是惦念南宫,只因碍着贵妃,不便宣召。”梅妃道:“我记得汉武帝时,陈皇后被废,曾出千金赂司马相如,做《长门赋》上献,今日岂无才人?还乞将军代为嘱托,替我拟《长门赋》一篇,以求圣上能再重顾于我。”高力士恐怕得罪杨妃,不敢应承,只推说无人解赋。又说娘娘善诗赋,何不自撰。梅妃长叹数声,援笔蘸墨,立写数行,折起来,并从箧中凑集千金,赠与高力士,托他进呈。力士不便推却,只好持去,待杨妃不在时悄悄地呈与玄宗。玄宗展开一看,题目是《楼东赋》。赋写得凄婉无比,令人读之黯然。

  玄宗反复看过,想起梅妃的种种好处,心里很是怅然,但又不敢去见梅妃,便令力士密赐梅妃珍珠一斛。梅妃拒绝了珍珠,并又写了七绝一首《谢一斛珠》,托力士带回,再呈玄宗。玄宗又复展览,但见上面写着:

  柳叶双眉久不描,残妆和泪污红绡。

  长门尽日无梳洗,何必珍珠慰寂寥。

  唐玄宗读后怅然不乐,令乐府为诗谱上新曲,曲名叫《一斛珠》。玄宗正在吟玩,忽然杨妃进来将诗句从玄宗手中夺去,杨妃看完掷还玄宗,又见案上有一薛涛笺,笺上写着《楼东赋》一篇,从头至尾看了一遍,不禁大愤道:“梅精庸贱,竟敢做此怨词,毁妾倒情有可原,谤讪圣上,该当何罪?应即赐死!”玄宗默然不答。杨妃再三要求赐死梅妃,玄宗道:“她无聊做赋,情迹可原,卿不必与她计较。”杨妃却缠着玄宗赐死梅妃,还算玄宗有良心,念及旧情,没有照做。

  安史之乱后,杨玉环自缢马嵬陂,梅妃消息全无。叛乱平定,玄宗回到长安,忆及梅妃江采苹,有人传说:“贼人曾于宫中获一女尸,疑是梅妃之尸。”玄宗听到此信,只道梅妃已死,十分伤感。高力士见皇上悲思甚切,乃求得梅妃画像一幅进呈御览。玄宗展看再三,题诗像上:

  忆昔娇妃在紫宸,铅华不御得天真。

  霜绡虽似当时态,争奈娇波不顾人。

  题毕,把她的模样刻在石头上,留作纪念。又有人说梅妃并不曾死。玄宗疑其散失民间,乃下诏军民士庶,如觅得梅妃,授官三秩,赐钱百万,不意亦竟久无下落。一天玄宗梦见梅妃到来,含泪道:“昔陛下蒙尘,妾死乱军中,有人哀妾惨死,埋骨池东梅株旁。”醒来后玄宗便起床往太液池边,令高力士等捡寻尸骨,终无所得。又想到梅亭外面,曾有温泉,就过去找寻,梅亭边尚存梅花十余株,挖开土果然得到梅妃尸,身裹锦,尸骨的肋下,刀痕尚在。美人已渺,惟有梅花依旧一年一度地鲜艳。

  据说梅妃在安禄山杀入长安后,死于乱刀之下;又有一说是她逃出宫中隐避他乡度过了后半生。明代吴世美的《惊鸿记》,写梅妃避迹庵观,后复入宫,与此传结尾又迥不相同。不过又有人认为历史上并无梅妃其人,鲁迅认为“盖见当时图画有把梅美人号梅妃者,泛言唐明皇时人”。推断作者因造此传。梅妃事迹,《旧唐书》、《新唐书》均不载,只见于《开元天宝遗事》、宋莆田人李俊甫《莆阳比事》,宋代诗人刘克庄亦有咏《梅妃》诗,明代乌程人吴世美根据《梅妃传》创作有《惊鸿记》传奇,因剧中写梅妃做《惊鸿舞》,故名《惊鸿记》,明清两代关于隋唐的一些历史小说如《隋唐演义》等均有梅妃故事,清代戏曲家洪升《长生殿》也写到梅妃,蔡东藩《唐史演义》写梅妃故事时依据曹邺的《梅妃传》。

  如今的梅妃故里在莆田黄石镇东南一公里的江东村。今村里犹有江姓的村民。其地临壶山依兰水,北踞“宁海初日”,南占“谷城梅雪”,西接“南塘秋月”,东凭兴化海湾,有“荔子甲天下,梅妃是部民”之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