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步于阡陌田间,岁月悄然转换,沧桑踏进了我的眉心鬓角,只有你,一柄油纸伞,一帘苏青白裙,简简单单,仅此而已,但你的模样已在我的脑海里深深烙印,挥之不去,忘不了你身影,忘不了你容颜。
回眸在江南街角,只为得你嫣然一笑,清迈脚步,徘徊在这寂寥的雨季,望着红尘中漎然流过的身影,忘也不是,记也不是,毫无头绪,问天,天不语。本抱着你我可以并肩携手在这街头,淡然光阴沫沫,这一切的梦境不得不一次次破碎在残酷的现实中。伤痛,凄然的泪无奈滑下脸颊,在我的指尖悄然落下,孰人问我伤悲,孰人给我安慰;痛楚,期许早已惊醒了心海那一缕千年不灭的旋律。你模糊的身影,把我推进了苦痛的深渊,或许千年的轮回已不足矣,任岁月几般,你都是我依旧等待的苏青白裙的女子。
看不尽你我前世情缘,一眼忘川,许你憔悴我容颜,因为等你,婉拒了种种的幽丽暗香;因为等你,谢绝了尘世中的万千茶靡。只因忘却不了那一份深情,只为等你拨付我内心那一线清商古曲。
无奈两岸花,花开开彼岸,花叶无缘相见,年年花伤语,岁岁盼伊归,孤灯单影,千年梦回,凄凄怨怨别离,日日夜夜思绪,相逢一瞬情缘,更带你他日得续,一曲相思曲不尽轮回,红了樱桃又绿了芭蕉。
当再次茫茫穿过雨幕,和着往日的旧曲,你,似乎向我走来,看清了那熟悉又陌生的身影,但或许,终究只是梦一场。
犹记得初次遇见她的那天,云淡风轻。如烟花般的三月,稍纵即逝。丁香烂漫的绽放,香气一阵阵扑到她那流泪的脸庞。
细雨淅沥。青石铺就的悠长小巷,望也望不到头。自那次初见,我的脑海里时时浮现出她的模样。撑着油纸伞,念着她那忧伤的目光,默默彳亍着,静静寻觅着,多希望在这寂寥的雨巷,逢着这位丁香一样的结着愁怨的姑娘。
若不是家族恩怨,若没有家人的歇斯底里,我们,或许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的苦。或许我们也可以像其他的情侣一样,在一个飘香的季节结成连理。可如今,这一切都变成了幻想。
我们,可不可以不勇敢。这样就可以懦弱地藏匿在巷子里,不顾他人的闲言碎语,不管他人的指手画脚。只有我们,相互搀扶着,在这浪漫的小巷里携手到老。
明明知道你已随父母离去,明明了解你已经不会再出现在这条小巷里,明明千遍万遍地告诉自己忘记你。已经不能和你呼吸同一城的空气,已经感受不到你的气息。丁香花又开,婆娑的花影里,你忧愁的目光在我的记忆里投影,湮染了往事的静谧。如果可以,愿人生只如初相相遇。
我似乎还能看得到,你带着愁怨向我走近,默默吐出一句————今生君负我,来世亦念君。你太息般的眼光灼伤了我,我听到风雨都在悲泣,你静静的远了,远了。我向着你的背影,喃喃道,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我喜欢你是寂静的,仿佛你消失了一样,你从远处聆听我,我的声音却无法触及你……”聂鲁达一句话让我记忆犹新。就像所有追求者那般,早已记住她的样子,爱她,渴求她,而她无法听见自己真情的告白。
无法触及,又如何走向心爱的姑娘?
这种真情在《蒹葭》与《雨巷》中皆有体现。《蒹葭》借景起兴,意境朦胧、亦真亦幻,伊人可望不可即,似一草叶摇曳白水荡漾的梦……此诗源于先秦时期,而在常人印象中,秦风的诗应是“岂曰无衣,与子同袍”这般粗犷豪迈。若只看“所谓伊人,在水一方”这类词句,谁又能想到它诞生于先秦?正所谓“何意百炼钢,化为绕指柔”,那刚劲之下,也藏有一颗渴望的心。
《蒹葭》所描述的、追寻意中人的景况,委婉动人。尽管与伊人相会不易,由此引发自己的空虚与惆怅,但执著的精神不变。对待爱情不弃不怨,对人生仍是永不停息,这是它留给后人的爱情观与人生观。
《雨巷》中象征手法的运用是它一大特点:如“丁香”、“雨巷”、“油纸伞”。最富象征意味的是“丁香姑娘”,她是追求的'象征性意象,同样表现了执著的精神,而《雨巷》的惆怅较于《蒹葭》来说是更浓些。如其中多个描写感情之词:“彷徨”、“寂寥”、“愁怨”等,都渲染了一种愁苦的情感主调,点明求之不得的感伤:姑娘出现了,但转瞬便已离去,唯留下自己在雨巷独自彷徨。雨巷悄然恢复寂静,可那眼光与叹息,却久不散。此诗拥有诗歌节奏的音乐性,形式有意味,成功营造了中国古典诗词的意境美。
从深层的角度来看,戴望舒诗中的姑娘就是他可遇不可求的一切美好的化身。即便无法再得到她,他仍然感受着那姑娘留在雨巷的清冷与哀怨。而这哀怨亦是他自己的:诗的最后一节,将“我希望逢着”改为了“我希望飘过”。虽然这表明他的希冀仍在,但却让人感受到他的希望已愈加渺茫。漫漫的追求路,尽管渴求,也只剩一人独自去走。而用《蒹葭》所表达的观点来看,对于求而不得便又是另一方态度。那在水一方的“伊人”,是人是物?是理想,还是一个概括性的象征?我们不得而知。它是眼前的虚无,不断追逐却永远无法触及,然而世上并无完美之物。美之所以成其为美,正是因为它的不可得,给予鼓励的或许就是追求的过程本身。都说过程较结果更为重要,实是言之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