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爱玲的经典作品
张爱玲《金锁记》是以民国晚期为背景,以一个小户人家出生的曹七巧为人物主线,向读者展示了那个年代,在金钱、欲望的驱使下,一个很普通的小人物,心理被极度扭曲,她一生的所作所为,都在被身边的家人亲人所憎恶。
《金锁记》写于1943年,小说描写了一个小商人家庭出身的女子曹七巧的心灵变迁历程。七巧做过残疾人的妻子,欲爱而不能爱,几乎像疯子一样在姜家过了30年。在财欲与情欲的压迫下,她的性格终于被扭曲,行为变得乖戾,不但破坏儿子的婚姻,致使儿媳被折磨而死,还拆散女儿的爱情。"30年来她戴着黄金的枷。她用那沉重的枷角劈杀了几个人,没死的也送了半条命。"
张爱玲在本书中在空前深刻的程度上表现了现代社会两性心理的基本意蕴。她在她那创作的年代并无任何前卫的思想,然而却令人震惊地拉开了两性世界温情脉脉的面纱。主人公曾被作者称为她小说世界中惟一的"英雄",她拥有着"一个疯子的审慎和机智",为了报复曾经伤害过她的社会,她用最为病态的方式,"她那平扁而尖利的喉咙四面割着人像剃刀片",随心所欲地施展着淫威。
作者将现代中国心理分析小说推向了极致,细微地镂刻着人物变态的心理,那利刃一般毒辣的话语产生了令人惊心动魄的艺术效果。《金锁记》在叙述体貌上还借鉴了民族旧小说的经验,明显反映了类似《红楼梦》之类的小说手法已被作者用来表现她所要表现的华洋杂处的现代都市生活。
《金锁记》是以民国晚期为背景,以一个小户人家出生的曹七巧为人物主线,向读者展示了那个年代,在金钱、欲望的驱使下,一个很普通的小人物,心理被极度扭曲,她一生的所作所为,都在被身边的家人亲人所憎恶。很少有人能像张爱玲一样,把人物形象刻画的如此生动丰满,仿佛女主人公就站在你身边,你看得见,也摸得着。
文章的开篇,就以三十年前的上海,一个有月亮的晚上开始着笔,月亮还是那个月亮,只是那月亮在不同年龄段人的眼里,有着不同的感受。年轻人觉得是模糊而陈旧的。没有经历过的岁月,就如同孩子看着老辈们陈旧的黑白照片,或许脸颊上也有红粉的颜色,只是人工涂抹的痕迹很明显,显得有些滑稽。岁月在纸片上留下了淡黄色的模糊印记,如同朵云轩信笺上落下的一滴泪。老年人回忆着三十年前的月亮就觉得又大又圆。那是他们经历过的岁月,皎洁的月光下,有他们的青春和欢笑。那种记忆是欢愉的。“然而隔着三十年的辛苦路往回看,再好的月色也不免带点凄凉。”三十年悄然流去的岁月,一路劳顿的沧桑,任凭是谁,终究也逃不过一声悄然的叹息。
也是在那月色下,三奶奶的陪嫁丫头凤箫和二奶奶的丫头小双,半夜起来小解,在貌似无意的闲聊中,曹七巧隐约出场。这样的出场方式,有些接近《红楼梦》中冷子兴演说荣国府的情节。在丫鬟的眼里,七巧的出身,既不如大奶奶是公侯人家的小姐,也不如三奶奶是做官人家的女儿,她是属于低三下四的一类人,家里竟是开麻油店的!这个开麻油店人家出身的女子,既不配有陪嫁丫头,也不配有正房的名分,原只配做个偏房。由于二爷是个瘫子,老太太估计正经人家的女儿也不肯嫁过来,二房里没个当家的也不行,为了能让七巧死心塌地的服侍二爷,索性聘来做了正头奶奶。七巧的名分因为二爷的残疾而意外得到提升,这于七巧,不知是幸运还是悲催?
幸运的是,从此,她成了大户人家的少奶奶,生活上有丫头伺候着,虽然暂时“连黄金的边都啃不到”,只要把日子如煎药般的熬着,不怕没有啃到黄金的那一天!她曹七巧,不再是每天站在麻油店里那油腻的柜台前,拿着铁匙子与客户评斤论两卖油的曹大姑娘了。与那个肉铺里卖肉的朝禄,完全是两个阶层的人了。肉铺上的悬挂着的无数铁钩子,仿佛已经将他们分隔成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如今的七巧,已经是朝禄高攀不起了的,他就连叫一声巧姐儿的资格都没有!
悲催的是,从此,她每天都要面对着她丈夫那如同没有生命的肉体,“坐起来,脊梁骨直溜下去”还没有三岁的孩子高。那沉重的肉体,就像朝禄卖的那一片片生猪肉,软的,重的,麻木的,“带点腻滞的死去的肉体的气味”。她渴望能触摸到像三爷姜季泽那样“没病的身子”,她深情的向三爷告白:“你不知道没病的身子是多好的......多好的......”但是,她也知道,因为自己没有好的出身,想要啃到黄金的边子,只有嫁给瘫子,这是她必须付出的代价!
大户人家有大户人家的规矩,每天早上少奶奶们都要去老太太房里请安。老太太是个古板的人,家中的一切,奶奶小姐们都做不了主,把丫头们“一个个打扮的庄稼人似的”,就连给娶三少奶奶的排场也省俭的没谱了!老太太只要还活着,儿子、儿媳们都不敢怠慢。请安的礼数总是要尽的。大房玳珍和三房兰仙来的要早些。二房的七巧总是要晚到些,因为要抽一口解闷儿,所以要耽搁些时辰。
七巧的出场,有些像《红楼梦》中凤姐的第一次出场,随着丫鬟榴喜的一声“二奶奶来了”,众人都起身让座,七巧并不坐下,“一只手撑着门,一只手撑了腰,窄窄的袖口里垂下一条雪青洋绉手帕,身上穿着银红衫子,葱白线香滚,雪青蓝闪如意小脚裤,瘦骨脸儿,朱口细牙,三角眼,小山眉,四下里一看,笑道.......”这样的出场有些惊艳,一个俗艳小妇人形象,具有先声夺人的气场,完全不像是心里是有闷儿的人。她笑言,之所以每天晚到,完全是因为老太太派了一间黑咕隆咚的房子给她,要摸着黑梳头的,因为她那位是个短命的,早晚要落得个孤儿寡母的下场,便由着人欺负了。这番话她是笑着说的,说出的话却决然不像是笑话。兰仙讥讽她是住惯了北京的屋子。玳珍指责她说话没有分寸,小姑子直接避开她去。请安前的一番小聚,成了三妯娌之间的口舌战场,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场上,众人把矛头直接对准了七巧。一开口就知道她不是清门静户的小姐!动不动就说出些村话!她就如同一副已经快要完工了的画作里出现的一个败笔,扎眼,多余,令人扫兴。
三少爷姜季泽,年轻又结实,眼神中总是透着三分不耐烦。是一个让七巧一看见就要身不由主想要靠近的人。和三爷发了一会子牢骚。忽然来一句:“总算你这一个来月没出去胡闹过,真亏新娘子留住了你,旁人跪下地来求你也留你不住!”不知道她这句话是真心的夸奖还是恶意的挑拨。终归是当着兰仙的面讲出来了。季泽的一句“嫂子并没有留过我,怎见得留不住”的辩驳,就让“七巧笑得直不起要来”。嘴里说笑着,心里却烦着,手也不闲着,把兰仙“揣着捏着,捶着打着。恨不得把她挤走了样才好”。面对着新婚燕尔的三房夫妇,她心里充满了羡慕嫉妒和怨恨!在那一刻,她不在乎三爷出去花了公账上的钱,她仅仅觉得,一个人,身子是第一紧要的。她是为着他身子着想。她渴望有一个健康的肉体可以靠着挨着。她试着在季泽身边坐下,将手贴在在他腿上。她是个女人,她需要感受一下没有疾病的躯体到底有多好。她为自己的所体验到而感动着。她佝偻着背在哭,背影一挫一挫,她的哭像是在翻肠搅胃地呕吐。一个终日陪伴残废的人,似乎也跟着染上了遭人厌恶的气息,即便是哀哀的哭,也哭不出梨花带雨的'美感。
面对二嫂七巧的表白,季泽似乎并不领情。申明自己并不是一味胡来的人。七巧瞬间充满了绝望。低声道:“我就不懂,我有什么地方不如人?我有什么地方不好?.难不成我跟了个残废的人,就过上了残废的气,沾都沾不得?”神情鲜艳而凄怆。这时候的她,神志是不清楚的,她沉醉在自己的爱情里。直勾勾的眼睛里看到的前方,有个男人身影飘忽,忽远忽近,像是远山中飘着的云雾,遥遥的看得见,近了边却摸不着。
直到玳珍进来,“她方才醒了过来”,拿了一块锋利的核桃残片,“在红毡条上狠命刮着,左一刮,右一刮,看看那毡子起了毛,就要破了。”好好的一块毡子,她要将它刮破,她不能忍受完美,她的世界就如同这块毡子,是没有生命气息的,是沾都沾不得的,是破败的。这时候的她,忽然又意识到了钱的重要。三爷花了公账上的钱,都是老太太在她们身上一味的省下来的,她不服这口气!至于三爷的身子是不是第一紧要的,此刻已经于她不相干了。这时候的七巧神志已经完全清楚了。既然没了爱情,总不能再没了钱!图的什么呢?
七巧的娘家来人了,再一次勾起了对哥哥曹大年的怨恨!若不是他卖她到这里来,她也不会过着没有人气的日子。每来一趟,七巧都要把前因后果重新在心里过一过,她受够了!看到哥嫂弯腰检视送来的菜,心里又是一阵心酸,眼里纷纷落下泪来,“那只空了的手去解箱套子上的纽扣,解了又扣上,只是开不得口”。利用解扣子的动作,把七巧纠结矛盾的心态表现的淋漓尽致!箱套上的扣子她能解能扣,她心里的扣子却是她无能为力的。嘴里嚷着要撵了他们出去,眼里又止不住泪水涟涟,呜咽难禁。尽管说了一大堆不得人心的话,临了,终究还是翻箱倒柜的送了哥嫂四两重的金手镯子,金表,金耳挖和一些尺头被胎等等,正如丫环小双说的那样:“装得满满的进来,一样装得满满的出去。”这是她娘家仅剩的亲人,他们的身上有着自己青春的回忆。尽管卑微,却不会像姜家人那样瞧不起她,她给他们一些好处,他们就会感激不尽。如今,她是有了身份的人,自然有了打赏的资本。
镜子里的竹翠帘子在十年的时光里褪了色,一副金绿山水屏条换成了她丈夫的遗像。镜子里的人也老了十年。用影视作品的手法展示时光的流逝,如此巧妙老道的笔法,实在是令人惊异而叹服!除了张爱玲,怕是再无人能做到了。
丈夫和婆婆先后去世,要分家了!七巧终于熬出了头!戴这些年的黄金枷锁,也没啃到黄金边子,以后就不同了,她就要当家做主了!尽管她不满意九老太爷的分家方案,尽管她不愿意三爷得了几件老太太的首饰,尽管她把儿子也拉出来展示她的孤儿寡母,坐在那里捶胸嚎啕大哭的数落,终究还是按原方案分了家,孤儿寡母再一次让人给欺负了!只是她不可能认识到,欺负她的不是别人,是她自己贪婪的心。
分了家的七巧总算过上了几个月安生日子,和姜家各房很少来往。如果不是三爷的突然造访,她也许就是这样守着春花秋月了。
虽然分家那天得罪了他,他似乎并不介意。他来的目的是什么?这是她想要探究的。他的到来,让她又感受到了骨子里一种叫“小女人”的东西。她喜欢和他打情骂俏,只有和他在一起,她才能“越发笑得格格的”。在她的笑声里,三爷开始向她告白,为了她,他和家里的那个好不起来;为了她,他才拼命的在外头玩,败光了家业;为了她的名声,他不得不管住自己,躲避着她;他只是要她知道这些,不图别的,只消她知道这些,也就不枉费了为她所受的半辈子的苦心。“七巧低着头,沐浴在光辉里,细细的音乐,细细的喜悦.......”这是她想了多少年的事啊!他不再是远山中的云雾,他就在她身边,看得见,还摸得着!她和他“原来还有今天!”这就是了!她来到姜家,就是为了要与他相遇相爱!绝不是为了钱,这是命运的安排。此刻,她是满心欢喜的。像所有恋爱中的女人一样,她几乎要接受上苍对她的恩赐,以补偿这些年来,她为他所忍受的苦楚!
可是,她忽然想到了姜家人的厉害,她要用钱来试探他的真心。当她确定三爷是“筹之已熟”来哄骗她卖了地,去买他的房子,“七巧虽是笑吟吟的,嘴里发干,上嘴唇黏在牙仁上,放不下来。”心里却一下子就暴怒起来,把手里的扇子直接冲他砸了过去,打翻了的酸梅汤溅了他一身。“钱一经你的手里,还有得说么?你哄我——你拿那样的话来哄我.......”嘴里这样骂着,一颗心直往下坠.......季泽的扬长而去,更使得房间里死亡般的静寂。“一滴,一滴......一更,二更.....一年,一百年。”杨梅汤的滴落声,如同死亡的丧钟,她一生唯一的爱恋被她亲手杀死了!她与季泽的相遇相爱,终究还是被金钱隔断了!她不甘心,还要最后看一眼季泽。看着季泽的离去,“一阵凉,一阵热,她只是淌着眼泪”。她要他,就该装糊涂,人世一场,谈什么真真假假?对爱情的渴望终究还是没能冲破黄金的枷锁。这个来自社会底层的小人物,终于尝尽了金钱的好处和坏处。她用黄金打造的坟墓,埋葬了她的青春,她的爱情,她对生命的一切渴望。
金钱扭曲了她的灵魂,葬送了她的幸福,她开始疯狂的报复这个社会,报复在她身边的所有人! 她赶走了她的侄儿春熹——一个试图教坏了她女儿,好霸占她的家产的人。
她打探儿子的房事,在牌桌上当作笑资,挖苦她的儿媳芝寿,句句话如同剃刀片,刮得人疼痛。为了留住儿子,让他陪她通宵抽鸦烟。在这个“丈夫不像丈夫,婆婆不像婆婆”的疯狂世界里,芝寿到底没能熬下去,短寿的死了。偏房的娟姑娘得以扶了正,不上一年光景,也吞鸦烟自杀了。儿子长白自此不敢再娶,只在妓院里走动。七巧用她的方式,杀死了儿子的爱情,保住了儿子。过着和她一样的生活。
她因为一时兴致来了便给女儿裹了小脚,因为要和大房三房攀比,也送女儿长安去洋学堂读了几天书。她时常去学校闹腾,令长安顿失颜面,从此不再去学校了。教女儿吸鸦烟。看看女儿年纪大了,成了老姑娘,母亲又有个不贤惠的名声在外,提亲的竟绝了迹。七巧只是一味的怪她长得不好,所以没人要。还是堂妹长馨可惗这个姐姐,介绍了海归男子童世舫,总算是定了婚。看到女儿像是有了爱情的迹象,这让她心里无比的失衡。说女儿是个“不要脸的轻骨头”,多半是生米做熟了,急着要嫁一个别人挑剩下不成器的人!让这做娘的和做哥哥的颜面全无。又暗中叫儿子摆了一桌饭局,请了童世舫来,有意无意的说出女儿抽了十几年鸦烟的秘闻。终于,彻底的摧毁了女儿几乎到手的幸福。女儿的嫁妆钱也省了,保住了她的女儿,也继续过着和她一样的生活。
七巧用她戴了三十年的黄金枷锁,劈杀了她的亲人,没死的也送了半条命。她知道,儿子女儿恨毒了她,婆家人娘家人也恨她。在她临终之际,最后浮现在她眼前的,是她十八九岁时候的样子,也有几个男子喜欢过她,丁玉根,张少泉,沈裁缝的儿子,朝禄,如果当初她挑选了其中的一个,日子久了,也许对她多少总有些真心吧?总不至于像现在,没有一个真心待她的人!“那一面的一滴眼泪她就懒怠去开拭,由它挂在腮上,渐渐的自己干了。”这些和着泪水的青春的回忆,是她唯一能带走的东西了。
长安对牺牲自己的学业,放弃自己的爱情,终究是还是懊悔的,“每逢她单叉着裤子,揸开了两腿坐着,两只手按在胯间露出的凳子上,歪着头,下巴搁在心口上凄凄惨惨瞅住了对面的人说道:“一家有一家的苦处呀,表嫂——一家有一家的苦处!”活脱脱的又一个七巧!这就注定三十年前的月亮虽然沉下去了,三十年前的人也死了,然而,三十年前的故事还没完——完不了。这样的悲剧依旧会一代代的传承下去。
也算是吹毛求疵吧,在这篇作品里,我发现了作者描述中的一个疏忽点。在作品中,七巧给老太太请安,对三爷做了一番大胆的表白。被拒之后,“七巧待要出去,又把背心贴在门上......”这个门此刻应该是关着的,因为后文有玳珍推门惊醒了七巧的一说。季泽听到有脚步声,“一撩袍子,钻到老太太屋里去了”,不知道季泽撩了袍子是怎么钻出去的?文中所交代的这个门,似乎只有一扇门,每个人的来去都在这扇门里经过。七巧刚出场时,也是榴喜打了帘子报道:“二奶奶来了。”不知这是不是作者的一个笔误。我也只是妄自猜度而已。
张爱玲的这篇《金锁记》给了我极大地震撼。七巧是个悲剧性人物,从社会底层嫁入豪门宅院起,就开始了她充满悲剧的一生。按理说,一个人即便遭遇了怎样的不幸,心理的扭曲也不至于到如此的不可救药。但是,她的一生,自从嫁到姜家起,便完全处于一种疯魔般状态。在一个贵族大院中依旧无法摆脱小生意人家说话、思维方式,仿佛要处处示强,恐被人欺负了去。却终于无可奈何的发现,其实,她是在处处献丑!她骨子里的低贱和卑微,是她终生都无法治愈的暗疮。这个暗疮使她抓狂,她必须要利用劈杀亲人的时那份快感来宣泄她内心愤懑!她也渴望爱情,如果有了爱情,她或许也会忽略黄金。当然,最好这两样都能同时拥有是最好不过的事了。但她永远也意识不到,她早已丧失了一个女人的正常性情,真正成了一个让人想说爱你不容易的女人。人人见她都唯恐避之不及,付出与得到不成正比,这让她内心无法平衡,这种感觉已经在她的心里暗暗的滋长成一个毒瘤,她不能忍受别人都比她过得好,亲人也不行!长年累月的病态心理,已将她变得人不人鬼不鬼。而她,早已经习以为常,麻木不仁了。
作品无论从框架结构还是人物动作与语言的结合,都达到了一个绝妙的巅峰状态。语言配合着动作把人物形象活生生的展现在读者的眼前。小人物有小人物的说话方式,她的每一次出场,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语,无不显示着她的处处不得人心。把曹七巧阴暗变态的心理表达的淋漓尽致。在那个忙着改朝换代的动乱年代,新与旧的斗争胶着不下,一边接受者新生事物,一边还处在怀旧状态,一个上过新学堂的还要用鸦烟打发无聊的时光;裹着三寸金莲的小脚女,偏偏还喜欢一个留洋归来的海归男。这新与旧的矛盾冲突,终于撕毁了两人心中描绘好的蓝图。在这个没有硝烟的战场上,曹七巧如同一个巨型怪兽,奋力摧毁了她身边所有人的幸福,终于累到了,累到连一滴眼泪也懒怠擦掉。 作品之美,是无可比拟的。甚至得到了许多批评家的赞誉。傅雷先生誉之为“文坛最美的收获”。夏志清教授称之为“中国从古以来最伟大的中篇小说”。在我看来,这篇文章,可称得上是张爱玲的巅峰之作!也许,即便再有几百年,怕也是无人能超越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