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每当我听到这句话,就不禁想到朱自清的散文《憎》,作者在文章中细腻地刻画了社会的冷漠,文中这样写道:“……一个不相干的人死了,……围着看的虽有十余人,却都好奇地睁着眼,脸上的筋肉也都冷静而弛缓……”“……我锋利地感着一切的骄傲,狡猾,侮辱,残忍……”“……他完全胜利,脸上换了愉快的微笑,侮蔑地看着默了的我……”文章的字里行间,深深地流露出作者对社会的冷漠,感到无奈和怜惜之情。
何谓冷漠?即冷比冰水,令人不寒而栗!
纵观当今,社会上确有冷漠:油罐车不慎翻车漏油,周边村民争先恐后上前哄抢,置受重伤的司机安危于不顾。歹徒光天化日下抢劫,在场上百人目睹抢劫,竟无人出手援助……这些血淋淋的事例无不令人深思。
难道说社会就没有一点真情吗?不,社会上也有许多充满温馨与真情的事:为抢救危在旦夕的病人,众列车纷纷让道,使载着病人的列车顺利通过,挽救了病人的生命;十一位消防战士冲入火海抢救人民群众,献出了年轻的生命。两名海军战士奋不顾身地跳入冰窟中营救群众;一位群众在闹市里27万元被抢,钱撒一地,却一分未失……
谁人不知?冷漠令人丧失真情,真情泯灭会有“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真情泯灭会有“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真情泯灭会有“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真情泯灭会有“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由此可见,没有真情的社会是如何令人毛骨悚然。
我们呼唤“从飞”,被死神眷顾之前,他把所有的时间和金钱都给了那些需要帮助的孩子;我们呼唤“魏青刚”,为了一个陌生人,他在滔天巨浪中三进三出;我们呼唤“李春燕”,大山里最后的赤脚医生,她用一副瘦弱的肩膀,担负起十里八乡的健康;我们呼唤……
我们呼唤——真情永存!
“这便是遍满现世间的‘漠视’了。”
“这便是遍满现世间的‘蔑视’了。”
“这便是遍满现世间的‘敌视’了。”
朱自清用这三句话,表达了自己对现实社会的冷酷与无情的忿忿不平。社会虽有它的美丽的外貌,但也难免,有它丑陋,甚至让人无法相信或无法理解的一面。也许,你会说,只有“爱”与“恨”能够主宰世界,朱自清那个时代只不过是“恨”占了上风罢了。倘若这样,现在的世界,就是“爱”占上风了?也不尽然。社会上,虽有很多“美”,但是“丑”似乎也存在着,并且威胁着社会的和谐。
上次在商店门口等人的时候,偶然看到一个让我终生难忘的情景。一个身穿大红大绿,看上去有些土头土脑的,约莫十三四岁的孩子,提着一个用竹子织成的破篮子,在商店门口徘徊。正好,一位穿着奢侈,看上去挺时髦的青年女子从他身边走过,连瞧都没瞧他一眼,径直向前走去。那男孩立刻追了上去,带着些许讨好的口气说道:“阿姨,请问,您知道四牌楼在哪吗?”他那低声下气的样子,好像别人还没说,就承认自己卑贱了。那女子停了下来,斜眼瞥了瞥那男孩,淡淡地说:“我不知道。”那男孩却不甘罢休,追上那女子,拽着她的衣服,似乎恳求道:“阿姨,请您给我一点吃的吧,我……我已经几天没有吃饭了。”那女子回头就把男孩子手从自己衣服上甩走,冷冰冰地丢下几个字:“别把我衣服弄脏了。”那男孩痛苦地坐在路旁,大滴大滴的眼泪吧嗒吧嗒地落了下来。我正准备帮他,这时朋友正好来了,有急事要做,所以没去给他一些安慰。
我一直都在思忖:其实,与他说一句话,又会耗费她多长时间呢?给他一些吃的,就算是几块饼干,又会浪费她多少钱?就说说我吧,和她说一句话,又会耽误我多少时间?这也许就是社会的阴暗处吧!或许是那女子,嫌那孩子太低微了,也许会有损她的地位与形象。按朱自清的话来说,“这便是遍满现世间的‘蔑视’了。”
大家都很熟悉这样一个公益广告。一个男孩,一路上帮小孩捡羽毛球,帮大爷推车,见到了废弃易拉罐,随手扔进垃圾桶。做这些事,顶多是浪费些体力,不仅快乐了别人,也快乐了自己。多做些这样的事,有何妨呢?
我曾和朱自清一起“憎”,但现在看来,这些光图于表面的想法,是没用的。同伴们,将自己作为一个起点吧,用行动来渲染别人,也许,过了一个月、两个月,甚至一年,回头看看起点,似乎离自己好远。然而,这条“爱”与“美”的跑道,是没有终点的,因为真正当你开始起跑,会发现,自己永远也不会疲倦。
如果,美丽只是快乐与痛苦之间的一条线,那么,爱会让这条线延长一点。
看着现世的现实,不如说那变幻的令人难以揣测的人性。那些沉郁的低吟在冰冷的世俗里痛苦挣扎,那清逸悠然的心灵被搪塞在勾心斗角的战场;我抬首翘望天际灰暗的云雾,仿佛来自死灵的叹息,我俯视这片沙漠,带不走一丝孤寂,一颗颗没有温度的心灵充斥着漠视、蔑视、敌视……
为何在这纯洁恬美的净土之上长出那令人发指的病毒?它像绿茵上一株娇艳的花,茎叶上发亮的毒刺看得人心寒,它把刺不屑地插进养育它的土地,贪婪地吮吸着养分,然后冷冷地等待周围的花枯萎死去,好似从来不怕别人窥见那残忍阴狠的灵魂。
我没有诗人那般高尚的灵魂!我无法用一种杞忧、悲悯的、宽宏博大的心去看待他们!我只能默默地承受着,向自然诉说哀愁,因为冷酷的人,永远不明白什么是精神上的撼动,永远感受不到贯穿灵魂的剧痛,永远不懂眼眸深处的波澜便是洞察心灵最底层的防线。但他就是要破开那到防线,揭开你埋在最底层的伤疤。
所以我忿然,我憎恨,我哭泣!只是,没人看见。
当我从梦中醒来,看到转瞬即逝的星光,不过,那不是希望,冬伊始。夜阑,长风又起,帘子刹那间飞舞,缠绵悱恻,罩住我忧伤的眸子,仿佛暗夜里绽放的生命,在逆风奔跑,我心里一阵沉痛,怜惜地看着苍穹里最远的一颗小星星,是天煞孤星么?这场梦魇,何时才能结束?
无法释怀,无法原谅。在无比明媚的晨光里,面对干涸的生命,四周投射来的冷静弛缓的目光。干净的,沉寂的,从容不迫的,仿佛职业性杀手完美地完成了任务般,每个人的`瞳孔里都流溢出淡淡的好奇,像发现了宝物似的。劳动者的生命,就这么不值钱么?
愕然一怔,是的,这个地方已经不是原来那个朴实五华、充满温暖额世界了。它变成了“圆都”,每个为了金钱而盲目奔波的人都会成为圆盗,而他们的生命也是钱的交易。
原来,人心、人世可以这么狭隘,当生与死如此触手可及时居然可以那么安宁,好似这个劳动者只是睡着了似的。心灵被冰封了,我听到的是石头掷地时坚硬的声响。
昔日的朋友僵硬的笑容映在相知的瞳孔中,吐出的一叠叠客套、拘束的词句像冰棱刺进他的胸膛。他知道沙漏在摇晃,却不知沙粒的数量,亦无法将它颠倒竖放,任时间无限流淌。时过,境迁,那么必然物是人非。朋友啊,你可知那一句“先生”便拒人千里之外?你可知那一鞠躬便冷落了热切的心?你可知幸福在姗姗来迟时又被你一巴掌扇碎?……可惜你什么也不知,连儿时最珍贵的记忆也忘却了,你记得了什么呢?你又认识了谁呢?
你记得了世态炎凉,唯有忙碌地劳动或攀爬权势的梯子才是生存的道路;你认识了名利后,就再也懒得管知己,什么志向,什么友谊,什么礼仪……全是你换取名利的棋子,你把知己当作自己痛苦的跳板,却选择漠视他的疼痛,同事,你也失去了心灵的依靠。如今,我却要感谢你,让我看清冷漠的代价,漠视得越多,失去得越多!
我陷进了憎恨,说不出是浅浅的疲倦还是深深的厌烦。于是,偶然间,我走近了朱自清,原本是陌生的,虽然先前读他的《背影》时,总觉得有淡如薄雾的忧伤弥漫在丹田,夹杂着沧桑、凝重。每次情到深处,那些文字便顿化成温暖的手臂抚慰着凹凸不平的心路,所以,从未掉过一滴伤心的泪。他,真是个温柔的人呢!如今,读过了《憎》,才不觉惊叹:原来他的笔锋还有如此锋利的一面。看到他所处的荒凉世界,不禁又心疼了,是否文人墨客都有一颗柔软的心,这些污浊的气息总让他们煎熬不已;是否命运之神有意要逗弄他们,总是让纯净的刚正的、善良的心灵去感受黑暗与蠢蠢欲动的邪恶呢?
或许,我只看到了一些关于那个时代的面孔;或许,我还不能真正懂得他的内心;或许,我领会得不够深刻,才导致思绪里有一指弹间的迷惘;或许,《憎》只是他救济世人的良药,只是抒尽胸臆时的一番心情梳理;或许,他真是个有故事的人,而我,喜欢静静地听他诉说……